第28章 救他，不然我只能死在這裡了

  太和門。

  延畢立於上官雅跟前，拱手抱拳。

  「上官小姐，陛下龍體欠安，不見任何人，請回吧！」

  上官雅大急：「延統領，還請幫忙傳話陛下，就說六皇子深陷險境，願請兵前往北莽營救，事關生死，延統領有勞了。」

  

  說著，上官雅不忘從身上取出一袋銀兩，悄悄遞到了延畢手中。

  延畢連忙推諉。

  「上官小姐莫要害了在下，來人，送上官小姐離去！」

  延畢發話，上官雅便被轟出了太和門。

  上官雅臉上全是急切之色，眼淚已然在眸子中打轉。

  她一咬牙。

  縱身上馬。

  朝著的汴京城外奔襲而去。

  出了城。

  上官雅一路往東南方向策馬。

  汴京東南方，二十里外。

  有一座小城。

  城中有守軍五百。

  其中守城將軍的夫人上官蓉，便是上官雅的姑母。

  姑母自幼疼愛上官雅，曾多次勸解上官雅棄乾元而去。

  但上官雅卻堅持守在乾元身側。

  一年前乾元被驅逐汴京，上官氏族就放棄了扶植乾元。

  上官雅也與姑母上官蓉發生分歧，斷了聯繫。

  入了小城。

  上官雅直奔將軍府。

  一路急忙走來，總算是見到了姑母上官蓉。

  上官蓉一席青袍，溫雅端莊，見上官雅前來，露出了笑容。

  「雅兒，日前聽聞你回了汴京，想著該差人去你府上探望……」

  上官蓉話未說完，便被打斷。

  上官雅上前一跪，開門見山：「姑母，求你救救阿元！」

  上官蓉頓了頓，將上官雅連忙攙起。

  「發生什麼事了？」

  上官雅將事情來龍去脈說了清楚。

  包括乾元近日來的壯舉。

  而上官蓉聽了之後，卻是臉色一沉：「雅兒，姑母對你視如己出，你就像是我的女兒一般，可你要一頭扎在乾元那廢物身上。」

  「皇嗣爭儲，本就有犧牲，他就算是這次不死，回了汴京也難逃一劫，況且你姑母雖是城中守將，可沒有聖諭私調兵馬，那可是掉腦袋的罪呀！」

  上官雅淚光閃爍：「我管不了那麼多了！」

  上官雅說罷，一把將手中利劍拔出，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姑母救他，不然我只能死在這裡了！」

  見上官雅如此偏執。

  心疼她的上官蓉也是心軟了。

  她一咬牙：「我可與你姑父說明情況，但結果如何，我不能保證！」

  上官蓉說完，便去見了上官雅的姑父。

  片刻時間。

  上官蓉便回來了。

  上官雅急忙迎上去，急切地想要知道結果。

  「你姑父是守將，不能隨便離開，但可以給你兩百士卒，不著甲冑，不持兵刃，以尋常百姓隨你出城，前往北莽救人！」

  聽到這話，上官雅大喜。

  她連忙跪下叩首。

  「姑母，此恩來日再報！」

  上官雅正要離去，卻被上官蓉叫住。

  「雅兒且慢，人給你，但姑母有個條件，事了之後，不管六皇子是否能活著回來，你得聽姑母的話，離開汴京，回雲夢去！」

  上官雅頓住了。

  她不想回雲夢。

  但眼下情況緊急，她沒得選擇。

  「我答應你！」

  話畢！

  上官雅即刻動身，帶著兩百人，往莽山方向趕去。

  而這時。

  皇宮內閣殿外。

  「陛下，五皇子慶求見！」

  「二皇子詡求見！」

  「監樞院中書范禁已至殿外……」

  「宣！」

  天子揮手。

  一眾人前後進了殿閣。

  「兒臣參見父皇！」

  「微臣范禁參見陛下！」

  天子轉身：「免禮！」

  「謝父皇！」

  「謝陛下！」

  天子目光掃過，先是落在了乾慶的身上。

  「老五，你尚在禁足，私離府邸，跑進宮來，真把朕的話當耳旁風了？」

  天子猜到了乾慶回來，但依舊不悅。

  乾慶連忙拱手解釋：「父皇，兒臣本該在府上思過，可兒臣聽聞老六隻身去了北莽尋蘇氏謀求合作，奈何蘇氏已反，六弟被困北莽。」

  「我與六弟雖不合，但終是手足，老六遇險，兒臣也顧不得禁足之事，只想趕緊入宮，向父皇請命，率兵征戰北莽，營救老六！」

  話落。

  二皇子詡立馬接話。

  「父皇，五弟擅六書辯合，領兵打戰這樣的事情，他不適合，兒臣倒有一人舉薦，可破北莽平蘇氏，救老六與水火！」

  天子目光凝視。

  不做言語，令人無法揣摩。

  良久。

  天子才緩緩開口：「你們的消息倒是快的很，老六一出事，你們便來請命出征，還真是手足情深呀！」

  天子意有所指。

  兄弟情深？

  身在皇室，就沒有兄弟手足一說。

  乾詡和乾慶低頭，也才發現自己激進了些。

  但乾詡早就料到了眼前的情況。

  他拱手諫言：「父皇，兒臣有一策，可解老六之危！」

  「說！」

  「父皇本是命老六坐鎮礦場，邀蘇氏而至，談兩家合作，解北莽饑荒，但老六急功近利，偷渡北莽，想要將蘇氏連根拔起，他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以至於讓自己身處險境！」

  「北莽北臨落雁關，關中守將徐進是一員猛將，父皇可命徐進率騎兵一支，由南而進，突入北莽腹地，若老六未死，徐進定能將老六救回。」

  「待尋得老六，徐進便直退落雁關，關內有十萬大軍鎮守，縱那蘇賊有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前來！」

  乾詡來見天子。

  不是請戰，而是舉薦。

  他本就不善戰，領兵入北莽，更是下下之策。

  親自來見天子，只是不想讓乾元留下的潑天功勞被其它人撿了去。

  「你說的可是虎將徐進？」

  天子似在思索。

  徐進之名，在軍中早已聲名遠赫。

  曾立下赫赫戰功，不然也不會讓他鎮守俞燕兩地的邊關要塞。

  乾詡點頭：「正是！落雁關除守將徐進外，還有兩員副將，關外無戰事，徐進離關，有副將主持大局，落雁關安好。」

  二皇子詡擅謀略。

  天子多數時候都會聽取他的意見。

  而一旁乾慶眼見天子要將北伐蘇氏的重擔交給乾詡，他連忙開口。

  「父皇不可！日前老六斬了燕國學子周付，燕國表面上不予追究，但誰也不知道燕國會不會巧渡落雁關，若徐進離關，燕國來犯，屆時北莽內憂外患，恐生大變呀！」

  「兒臣也有一計，王妃趙氏就是北莽人士，可由王妃趙氏出面，入得北莽，以趙氏之力，庇護老六，亦可內部瓦解蘇賊，可謂一舉兩得！」

  乾慶嘴上這般說，內心卻非這般所想。

  他所謀劃。

  王妃趙氏出面，並非讓趙氏庇護乾元，而是狙殺乾元才對。

  那二皇子詡亦是如此。

  徐進離關入北莽，一旦尋得乾元蹤跡。

  殺機頓現呀！

  「老五，你一個讀書人，懂什麼戰事？北莽之事，我勸你不要摻和！」

  「二皇兄，我讀書也會研讀兵法戰術，豈有你說的那般不堪……」

  「夠了！」

  兩位皇子爭得不可開交。

  天子一喝。

  兩人頓時閉上了嘴巴，紛紛拱手不再言語。

  天子又道：「監樞院范建聽令，即刻傳書落雁關徐進，命他率鐵騎一支，入北莽尋六皇子元，若遇蘇賊，殺之！」

  「微臣遵旨！」

  「老五，你禁足而出，領罰杖責十五，但眼下蘇賊突起，你差王妃趙氏聯絡族人，於北莽尋老六蹤跡，與虎將徐進配合，強破蘇賊！」

  「兒臣遵旨！」

  乾慶大喜。

  雖然領了十五杖責，但參與到北伐北莽當中，將來必有大功。

  乾詡同樣竊喜。

  天子一旦用了徐進，那一切便掌握在自己手中了。

  這時。

  宦官近前。

  拱手通報：「陛下，六皇子元，已至太和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