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姐姐不是壞人

  「啊婆你信我，我學過醫，這不是傳染病。」

  如果將這個病以現代的知識告訴她，她勢必不會相信，反而覺得自己在胡言亂語，所以璃瀾諾選擇含糊其辭。

  原本持著懷疑的態度，見眼前的小姑娘如此堅持。

  反正她這副身體也是殘羹敗汁，又染上了這種病，是生是死聽天由命了。

  老婦人點頭應允。

  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安心，璃瀾諾轉身進屋燒柴煮水。

  

  她需要先給銀針消毒，才敢用在老婦人身上。

  不然稍有不慎，可能感染破傷風。

  將銀針放進沸騰的水中消毒了一遍，一切準備就緒。

  璃瀾諾走向躺椅上的老婦人，將手腳割破放血雖是皮外傷，但痛疼難以避免，再加上老婦人這般年紀了，恐怕難以承受。

  思及此，璃瀾諾從空間拿出一劑麻醉，悄無聲息給她手臂上來了一針。

  見老婦人沉沉睡去，璃瀾諾手持銀針，開始給她的手腳放血。

  老人皮薄，針一戳就破了，渾濁的膿水流出體外。

  半晌，膿水慢慢流完，老婦人手背癟了下去。

  見狀，璃瀾諾心裡鬆了一口氣。

  以此方法給老婦人的腳放了血。

  完畢，距離麻醉劑藥效過去還有半個時辰。

  查看一番沒什麼大礙後，璃瀾諾走出瓦房，輕手輕腳將門關上。

  接下來，她要是貧民集中的地方。

  東街被封，糧食來源也隨之斷開，百姓只能依靠每日官府發放的三瓜兩棗過日子。

  實在難以填飽肚子。

  來之前璃瀾諾了解過這裡，很快就走到了東街居住人口密集那塊地方。

  這裡的百姓住的是草屋，有的連門都沒有，一眼望過去荒涼至極。

  不是說這裡是東街人口密度最大的地方嗎，怎麼街上如此荒涼。

  人都去哪了？

  越往裡走越奇怪，正疑惑，腳下不知道被什麼東西拌了一下，璃瀾諾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垂眸望去，是從路邊伸出來的一條腿。

  抬眼，對上了一雙清澈無塵的眼眸，是個渾身髒兮兮的小女孩。

  絆到人，小女孩下意識縮回腳，衣衫襤褸，無助縮在角落。

  「沒事吧。」

  璃瀾諾彎腰想扶，小女孩一臉防備，不斷向後退。

  無奈，她只好收回手。

  輕聲安撫道：「你別怕，姐姐不是壞人。」

  小女孩還是沒講話，璃瀾諾也不氣餒，變戲法似的從包袱里掏出一個饅頭，遞到她面前。「可以告訴姐姐，這裡的人都去哪裡了嗎。」

  原本無神的雙眸，看到好吃的，小女孩眼睛一下子像放了光似的。

  毫不猶豫伸手接過饅頭，指了指她來時的方向。

  「你的意思是，人都在那邊嗎?」

  小女孩點了點頭。

  奇怪了，那邊不是封鎖口嗎，去那邊幹嘛。

  璃瀾諾再度從包袱里掏出一個饅頭，遞給小女孩，「再給你個饅頭，你可以告訴我他們去幹嘛了嗎，還有你家人呢？」

  接過她遞過來的饅頭，小女孩塞進胸口的口袋裡。

  看向璃瀾諾的眼神中不再帶著防備，她怯生生說道：「聽街上路過的大叔說，他們要去討要食物。」

  「我哥哥在家等我，他好多天沒吃東西了。」說到這，小女孩看著手中的饅頭，久久沒有抬頭。

  果然不出她所料，東街被封，食物供不應求，分配不均引起眾憤，這些百姓可能去討要食物去了。

  怪不得來的路上沒看到巡查的官兵，醒來很大概率都被支配去鎮壓反抗的百姓了。

  眼前的小女孩看起來和璃林差不多大，年紀尚小卻迫不得已上街乞討，此般場景實在令人唏噓不已。

  她做不到坐視不管，璃瀾諾蹲下身握住小女孩的肩膀，「帶我去找你哥哥，我能給你們食物。」

  「好。」

  聽到有食物，小女孩眼中放光，忙不迭起身引路。

  來到一處空曠荒涼的地方，眼前只有一座破舊的寺廟，瓦房經久失修，牆皮早已脫落，房頂早已不知所蹤。

  院子裡雜草橫生，後方的深山裡時不時傳出貓頭鷹的咕咕聲。

  實在瘮人。

  「哥哥就在裡面，他生病了。」小女孩手指無助地絞緊衣角。

  從院子到寺廟門口有一條被踩出來的小道，璃瀾諾跟在小女孩身後。

  來的路上她還在懷疑會不會有詐，在看到寺廟的神像前真的躺著一個神志不清的少年時，她心下一驚。

  少年不僅手腳腫大，臉色慘白，額頭還不斷冒冷汗。

  上前探了探他的額頭。

  更是燙得嚇人。

  看症狀不像是普通的發燒，再加上夏天蚊子本來就多，這裡環境又很差，他很有可能患上登革熱。

  登革熱會通過蚊子傳染。

  看來此地不宜久留。

  給了小女孩幾枚銅板，璃瀾諾差遣她出去叫個人手。

  不多時，小女孩回來了，身邊還跟著一個人高馬大的車夫，將少年抬到馬車上。

  出發回了王府。

  帶著兩兄妹偷偷回了王府，將他們安置在空置的客房。

  一番針灸後，院外傳來一陣騷動。

  聽到王爺二字，璃瀾諾心下一慌。

  糟了！墨辰暮回來了。

  不能被他發現這兩人的存在，不然保不準會被丟出去。

  安置好兩人，叮囑一番後，璃瀾諾趕忙出去。

  「林寶呢。」大廳主位上，墨辰暮接過婢女遞過來的茶水，漫不經心問道。

  「睡下了。」

  璃瀾諾不緊不慢從帘布後走出來，為了裝出剛從床上醒來的模樣，她裡面穿了一件白紗裡衣，套了見外套。

  看到來人，墨辰暮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

  他輕咳了一聲，目光移向別處，「怎麼還不睡。」

  「睡下了，聽到外面的動靜就又醒了過來。」

  「嗯。」墨辰暮剛要說些什麼，院外響起官兵的通報聲。

  墨辰暮急匆匆起身，「說。」

  侍衛來到院外，「王爺，前不久一名老婦人來到官府，聲稱半夜家裡來了一位女神仙醫好了她的病。」

  「什麼，此話當真！」墨辰暮一聽，激動上前。

  「此名老婦人就在門外候著，王爺要不親自盤問。」

  「速速讓老婦人進來。」

  牆角處，璃瀾諾正不動聲色地往外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