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將功贖罪

  「當初你怎麼那麼確定會有人劫獄？」走在路上扶蘇看向身側的韓非。

  「下官也只是猜測，九原郡地處三國交界，桓齮家中珍寶無數，若是僅憑這九原郡，恐怕他沒這個能力。」韓非這回沒繞彎子，馬上說出了問題的關鍵。

  「通敵賣國？」扶蘇眼珠子一轉，把前任郡守亂加罪名的本事學了去。

  「邊關將士不可能幹這種事。」桓齮第一個不樂意了。

  桓齮說的沒錯，能到邊關的將士，那肯定是祖宗幾輩都審查過的，即便真的有，也只可能是極少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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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如被前任郡守收買的那兩百個士兵，他們雖然的確是收了前任郡守的錢財。

  但你要是讓這些人通敵賣國，估計也不可能。

  當初那兩百個士兵扶蘇親自審問過一二，那些士兵只以為是普通匪患，也是想著掙個立功的機會。

  「當日我們在前任郡守家中用餐，他家中的陳設雖然看著不起眼，但是下官看得出來，那些東西價格不菲。」韓非沒理會桓齮，繼續給扶蘇解釋。

  這個事情倒是不需要韓非過多解釋，扶蘇那麼多錢，其中有一部分也是前任郡守和一些官員被抄家的時候得來的。

  不過這些錢扶蘇可沒放進自己的口袋，全都用在了民生建設上，包括那些耕牛在內。

  這其中扶蘇還拿了不少自己的錢出來填補。

  「如果來救他的並非我秦國人，那他就是通敵賣國。」扶蘇這話是說給桓齮聽的。

  意思也很明顯了，不會牽連到你們邊關的將士。

  「下官以為..」韓非還想分析一下，被桓齮打斷了。

  「別以為了，上馬，去弄個清楚。」桓齮說著翻身上馬。

  郡尉府外已經等候了一隊騎兵，至少有上百人。

  要說城內安全方面，桓齮是真的讓人沒話說。

  那邊剛發生劫獄，騎兵幾乎是同一時間就出現在郡尉府門前。

  這還只是有人劫獄的情況下，如果有人想要對付扶蘇，除非對方能同時來幾千人。

  別看桓齮五大三粗像是沒腦子的樣子，其實他心細的很，郡尉府周圍都是桓齮安排的眼線。

  當然，這些眼線可不敢監視扶蘇，只是為了整個郡尉府外圍的安全。

  只要是郡尉府這邊，或者九原縣城內有個風吹草動，這些人馬上就會按照危險程度把消息散出去。

  所以這郡尉府雖然明面上看起來只有幾十個侍衛，其實暗中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盯著呢。

  一百多號人快馬加鞭，很快到了九原縣大牢。

  這九原縣畢竟是郡首，縣衙有個小獄，城西還有個單獨的大牢，和現代的劃分也有幾分相似。

  本來九原縣大牢只有不到五十個獄卒，但關押了前任郡守一伙人之後，在韓非的建議下，扶蘇讓桓齮加派了二百多人。

  扶蘇一行人剛下馬，大牢的負責人就迎了出來，被生擒的五人，也馬上就被押解到扶蘇面前。

  「來，把郡守大人也帶出來。」扶蘇掃了一眼跪在面前的五人，笑著揮了揮手。

  當扶蘇看到前任郡守大人的時候，都忍不住差點笑出聲來。

  曾經趾高氣昂目中無人的前任郡守，此時披頭散髮目光呆滯，身上雖然看不出來明顯的外傷，但整個人都瘦的脫相了。

  再看他那衣服破破爛爛的，還掛著不少稻草，像個乞丐一樣，這幾個月他肯定也沒少受罪。

  這縣城大牢里，可比不得咸陽城的天牢，單說牢房的大小，和牢房內的環境，就相差太多。

  要說吃的，估計這大牢的看守也早就看不慣前任郡守，不然怎麼能餓成這個樣子。

  「郡守大人，別來無恙啊？」扶蘇賤笑著走上前，彎腰和前任郡守打了個招呼。

  「殿下..是我有眼無珠，未識得殿下臻顏，求殿下給罪臣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罪臣願為殿下當牛做馬..」

  前任郡守聽到扶蘇的聲音，仿佛如夢初醒，暗淡的眼神瞬間就有了光澤，哭著就哀求起來。

  若不是兩側有侍衛押著他雙臂，這老小子早就趴下磕頭了。

  「哦？此話當真？」扶蘇馬上收起笑容，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當真，當真，求殿下開恩..」前任郡守頭點的飛快。

  「那我就給你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這些人，是誰派來的？」扶蘇說著後退一步，指向五個劫獄的人。

  本以為抓住了救命稻草的前任郡守，此時稍有光彩的眼神又變得渙散起來。

  「殿下明察啊，下官根本不認識這些人..」前任郡守好像嚇傻了。

  「官？」扶蘇側頭，聲音冰冷。

  「小人..不..賤民..賤民不認識這些人..」前任郡守此時的求生欲非常強，為了活命，基本已經不把自己當人看了。

  扶蘇笑了笑沒說話，只是指著一個劫獄的人勾了勾手指。

  兩個侍衛馬上像提小雞一樣就把那人按在了扶蘇腳下。

  扶蘇搖了搖頭，看了看前任郡守。

  兩個侍衛心領神會，又提起那人，走到前任郡守面前，讓兩人面對面跪著。

  「好好看看，真的不認識？」扶蘇踏步上前，聲音玩味。

  「殿下明察啊，賤民真的不認識這些狗彘（zhì）鼠蟲之輩..」前任郡守為了自保，也是罵的很髒了。

  這話一出口，那個劫獄的人都狠狠瞪了前任郡守一眼。

  「幸無白刃驅向前，何用將身自棄捐..」前任郡守的髒話讓扶蘇一時沒反應過來，扶蘇也整了句唐代歌辭。

  其實扶蘇這句話的意思就是：不作死就不會死。

  與此同時扶蘇朝著子龍使了個眼神。

  子龍速度之快，眨眼間刀鋒就划過跪在前任郡守面前的那個劫獄之人的脖子。

  等子龍退回扶蘇身邊站定，那人的傷口才突然炸開，那血直接崩射了前任郡守一臉。

  前任郡守還在琢磨扶蘇那句話的意思，此時突然眼前看到這般恐怖的景象，整個人嚇得一哆嗦。

  接著，眾人就聞到了一股尿騷味。

  想必他此刻已經聽懂扶蘇剛剛那句話是什麼意思了。

  「下一個..」但扶蘇沒給他思考的機會。

  扶蘇抬起袖子掩著鼻子，侍衛馬上又押過來一人，同樣面對面跪在前任郡守跟前。

  其實別說前任郡守，周圍所有人都被扶蘇這一番操作嚇到了。

  特別是子龍的身手，這種人，簡直有可能萬軍之中取敵將首級了。

  有幾個站在遠處的侍衛看到這一幕，更是緊張的咽了咽口水，還情不自禁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當然，最受震撼的就是韓非了，不單單是扶蘇的狠辣，還有扶蘇的文采。

  此時的韓非也在心底暗暗自嘲，先前對扶蘇尊卑之序的那一番規勸，只怕是有些多餘了。

  威嚴這種東西，有的人恐怕是天生自帶的。

  也難怪扶蘇不屑於言語上的敬重。

  韓非還在思考，扶蘇那邊又開始整活了。

  「這個呢？認不認識？」此時押到前任郡守面前的劫獄之人，比先前那個年紀大了不少。

  但這些人都有一個共同點，就是閉口不言，哪怕是前面那人死掉，這些人也沒發出一點聲音。

  「不..殿下..」前任郡守還想說不認識，但是臉上的血還熱著呢，話沒敢說出口，又哭了起來。

  「你不是要將功贖罪？別哭了，快說，認不認識？」此時的扶蘇和先前的心狠手辣斬立決完全是判若兩人，此時的扶蘇不但溫柔，還很有耐心。

  「不..不認識..」前任郡守哽咽著吐出幾個字。

  「嗑..」扶蘇這次沒讓子龍動手，而是對著侍衛比了個抹脖子的手勢，還順勢配了個音。

  看來先前讓子龍出馬是非常正確的選擇，此時扶蘇剛一下令，那侍衛根本沒敢有絲毫猶豫，拔出劍來就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