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進退兩難

  古時女子最重貞潔，花雷到底有沒有被那惡霸侮辱已經不重要了，在外人看來，這個女子已經不乾淨。

  若不是花雷以為哥哥雷江已經戰死，若不是惡霸許諾會照顧好花雷母親，花雷只怕也早就尋死了。

  其實雷江想的很簡單，但也很現實。

  只要花雷能跟在扶蘇身邊，就沒有任何人，敢再說花雷一句閒話。

  「這..」扶蘇現在確實犯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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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不說花雷這小妮子的確生得很標誌這種屁話。

  就憑花雷是雷江妹妹這一點，扶蘇也覺得留在自己身邊沒什麼問題，最起碼這個人絕對可以信任。

  「求殿下成全..」花雷如夢初醒，趕緊磕頭。

  「停停停...我答應你們，起來..」扶蘇知道，能救花雷的，眼下好像也只有自己了。

  「謝殿下..謝殿下..」雷江趕忙接連磕了好幾個頭，才拉著花雷站起身。

  「還不謝謝殿下？」雷江又拉了妹妹花雷一把。

  「謝殿下..」花雷此時已經不知道怎麼表達，只是一個勁的流淚。

  「行了..我今天已經夠難過了..」扶蘇搖頭苦笑。

  「那殿下早些休息，小人先下去了..」雷江說著直接退出屋外。

  倒是留下扶蘇一臉無奈，因為此時花雷還低著頭站在屋裡。

  「你也去休息吧..我..不需要人伺候..」扶蘇其實也緊張，因為現在的情況和在宮裡完全不一樣。

  那時候伺候自己起居飲食的宮女，扶蘇只是把她們當下人而已，就純當自己是大爺，享受一下別人伺候那種心態。

  可眼前這是雷江的妹妹，這些天相處下來，扶蘇和雷江已經有了兄弟情誼，而且人家妹妹這麼可憐。

  扶蘇的緊張，單純是因為害怕又給花雷造成什麼不好的影響。

  他答應的時候其實想的很簡單，就是讓花雷留在身邊，平時端個茶倒個水，隨便做點瑣事，自己讓她吃好穿好，就當個妹妹一樣。

  「殿下是嫌棄花雷不乾淨嗎？」花雷說著一抬頭，淚花閃爍楚楚動人。

  那樣子實在可憐可愛，在這昏暗的燭光下，更顯得幾分嬌媚惹人憐。

  「不是..不是..但是..可是..」扶蘇語無倫次，咱現代人根本不在乎這些。

  呸..扶蘇現在確實沒有任何齷齪的想法，只是尷尬，和擔心，她擔心花雷做傻事。

  「花雷伺候殿下更衣..」花雷看到扶蘇極力解釋，居然笑了。

  摻雜了個人情感再去看一個人的時候，感覺就不一樣了。

  花雷此時淚痕依舊，但笑容又是那麼真切，那一刻，扶蘇心底確實有些異樣。

  就在扶蘇發呆的時候，花雷已經讓扶蘇坐下，幫扶蘇脫了鞋襪，開始給扶蘇洗腳。

  扶蘇現在也是有苦難言，現在只求今天趕緊過去，明天找雷江想想辦法。

  再不行，等韓非來了，找韓非商量一下。

  伺候著扶蘇洗漱完，花雷這才退出門外。

  可這丫頭並沒有去休息，而是就站在扶蘇房間門口。

  就如同宮中的宮女太監，這些王公貴族門口，二十四小時都站著人，屋內就是咳嗽一聲，門外的人也得馬上作出反應。

  可那是輪流值班，現在看來，這丫頭是準備自己一個人守到天亮。

  扶蘇看著窗外那個孤單的身影，幾次起身想要說點什麼，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他能說什麼？讓人家進來休息？不合適而且很不妥。

  讓人家去別的房間休息？那小丫頭肯定又以為扶蘇嫌棄自己。

  反正這一夜，扶蘇睡得很不好，非常不好。

  …

  郡守這邊，更是徹夜難眠。

  其實當天夜裡他就收到了消息，對方兩個人就徹底讓縣衙癱瘓，甚至連縣長帶去的三十個衛兵也拿這三個人沒有任何辦法。

  而且縣長還被這三個人當著河陰縣的所有百姓，直接抓進了縣衙內。

  郡守現在就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因為事情的難點在於雷江。

  要說這郡守和縣長沒有什麼瓜葛，那是狗都不信的。

  他們陷害雷江是逃兵這個事情，若是僅僅在這九原郡內，這事情倒也翻不起什麼浪花來。

  先前不是說過麼，秦國當時地方劃分為郡、縣、鄉、亭、里，就相當於現在的省、市、區、鎮、鄉。

  這郡尉一職，已經相當於當時的省長，郡守在當時的權利很大，下面的縣長，郡守是有權直接任免的。

  所以才有了郡尉這一職務，也就是扶蘇現在的職務，而且這個官職是直屬於朝廷管轄。

  郡尉這一職務也就是為了牽制郡守的權利，以免郡守成為一方的土皇帝。

  所以郡守沒有兵權，兵權掌握在郡尉手中，現在來說，也就是掌握在扶蘇手中。

  可是他們為了強搶民女，而誣陷軍中將士為逃兵，這女子還是軍屬。

  這種事情要是傳出了這九原郡，傳回了咸陽城，不只是這郡尉，只怕是連下面的所有官員，都要跟著陪葬。

  一是因為秦王嬴政推崇法家治國，法家治國靠的是什麼？最主要的還是武力，武力的主要來源也就是軍人。

  二是秦國軍隊的制度相當複雜，從商鞅變法後，就有了二十等爵這樣的軍功體制，參軍士兵的獎罰是非常明確的。

  一人當兵可養全家，也就是在秦國時期。

  不敢說當時的軍人社會地位有多高，至少在朝廷心目中，軍人的分量很重。

  不然後來如何一統六國？誰願意為你出生入死？

  那這九原郡，以郡守為首，下到縣長里正，這些人幹的事情，朝廷要是知道了，這些人是絕對要被殺頭的。

  所以現在九原郡的郡守犯難了，還偏偏是在這新郡尉即將上任的時候發生這種事。

  不然他現在的想法就是弄死雷江全家，死無對證，讓這件事石沉大海。

  但最讓郡守頭疼的是他摸不清雷江身邊兩人的底細，因為派出去的探子全都沒能活著回來。

  唯一得到的消息就是雷江身邊的兩人，肯定不是本地人，而且領頭那人好像還是個小年輕。

  「小人認為，一不做二不休，乘著現在新任郡尉尚未到職..」說話的是郡丞，也就是郡守的副官。

  郡丞說著還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你的意思是把他們全殺了？」郡守此時有些慫了，他清楚郡丞的意思。

  這要是真的殺，可不只是殺掉扶蘇三人，牽涉在內的人太多。

  「縣衙內的幾個人，再厲害也就是幾個人，只要除掉這幾個人，餘下的，絕不敢妄言。」郡丞一雙眼睛滿是凶光。

  郡守沉思了片刻，奈何手中沒有虎符（秦國調兵遣將的兵符，沒這個東西，士兵不會聽你調遣，除非是叛徒。）

  「現在能調動多少兵馬？」郡守一副只能如此的表情。

  「二百..」郡丞笑的很奸詐，也難怪這雜毛有恃無恐。

  二百士兵，在當時已經是非常強大的一直武裝力量，那可是秦軍。

  「好，你馬上派人..不..你親自去，一定要將那伙人斬殺..」郡守現在想的只是如何保住自己的烏紗帽。

  「下官明白..」郡丞說著快步離開。

  此時，天已經大亮。

  扶蘇他們這邊在縣衙吃得好喝的好，扶蘇還讓手下死士把雷江的母親連同郎中一併接了來，讓雷家三口團聚。

  縣長、里正手下還有縣長侄子這些人，一併丟入了獄中。

  至於郡守這邊的一系列動作，也都在扶蘇死士的監視下。

  扶蘇笑著聽完死士的匯報，馬上從懷裡掏出一個東西。

  死士聽完扶蘇的交代，也快速離開縣衙。

  扶蘇掏出來的東西，自然就是虎符了。

  當天夜裡，北邊靠近長城的駐地，兩百個士兵還沒離開營地就被駐軍將領帶著一千多人直接擒獲。

  就是可憐了前去接應的郡丞，還帶著三個人在漆黑的樹林裡餵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