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回來了就好

  翌日一早姚熙再一次在府內撞見姚錦，原先是想見還要尋著時機，眼下卻是想躲卻又能湊巧撞上。

  

  姚府如今的冷清是顯而易見的，不僅是姚府就連京城都是多年難遇的沉寂，像是盛唐熱鬧繁華猛地一瞬轉變為荒涼之景，怕是寒冬臘月也不見此景。

  「出去嗎？」姚熙尷尬戳著手，暗自悔恨不該趕這時候。

  對比下來姚錦還算自若，僅是剛打個照面微怔一下，「對。」向後退開小半步，他看出姚熙的尷尬，側過頭偏向一邊，儘量降低存在感。

  活生生一個一米八大帥哥就算是隱在角落存在感也是高到不可忽略，姚熙側開身，讓出道，「五哥要注意身體才好，做好防護。」

  姚熙輕聲說，昨夜欠的幾聲謝謝眼下確實一句話說不出來，陡然提出只不過會是讓彼此更加無措，她和姚錦有著自己該走的路。

  姚錦點下頭，大步朝外出，步子走的緩而穩。

  腳步聲砸在姚熙心裡，望著少年挺拔決絕的身影，她意識到或許那晚是兩人最後一次的長久談話，討得這樣的結果說句心裡話，她是高興的，但高興中又參雜著一些難以琢磨的情緒。

  少年轉眼身形氣質發生改變，姚鈺也是，或許這場悲劇此時正在慢慢偏向另一邊，這次的結果會是好是壞呢？

  姚熙無法給出精確的回答，但是此次的病毒來襲她能儘自己的一份力給出答案。

  「不行，城門外人多紛雜，有病的沒病的聚在一起，你不能過去。」姚鈺穿戴整齊坐到床邊。

  難得的一夜長眠，他眼中的疲憊得到緩解。

  姚熙坐到他身邊，語氣討巧：「我帶上頭紗，把自己裝成金鋼鐵甲，沒事的嘛，很快就回來。」

  「不行。」深沉的聲音再次砸下，一點間隔時間沒有，沉到底端。

  「我有把握，另外我不暴露姓名，只是去看一看，搞清楚病情就可以回來。」姚熙同樣不讓步，在她看來只需一時不到的時間，掩住口鼻，把上一脈便可。

  凡是出入病窖的人不論官職大小皆需記載，呈上稟明，且不說你如何過去，如何進入又如何出來，單是你想隱藏身份這一點都不可能。「姚鈺聲音冷清，不帶有一絲溫度的分析。

  」我是你妹妹。「姚熙說。

  姚鈺扶著額，抬眼看了眼天光，心中大致有了時間觀念，「天子腳下，我一個六品小官能做什麼，況且千百雙眼睛盯著。」

  他望著姚熙的眼睛，說的認真，他只有那麼一個寶貝妹妹，甚至不惜當眾同三皇子動手，這趟渾水就算是已沒過他頭頂，也不可能去讓姚熙去趟上一道。

  辦法可能會有，若這個人是他妹妹便是有也是沒有。

  「我比宮裡御醫差不了多少，幸在於我看過了解過的更多。」姚熙字字堅定，此番前往京城陪同姚鈺是其一，其二便是她的救世抱負，年幼苦學時敲落身上的鞭子每時每分都在鞭策著她。

  見姚鈺眉眼舒展開，以為有進展，準備進一步勸說時海清著急忙慌從外面往裡趕，微微行一禮輕聲貼著姚鈺耳朵說著什麼。

  姚熙心一沉，她很少能見著海清這般匆忙，大約是耳濡目染的原因致使他在某些方便同姚鈺是有些相似，端著副沉穩的性子。

  簡單的嘀嘀咕咕後，姚鈺臉上神色不變，」五公主前些日子總是念叨著你，待在家裡無聊就去陪陪五公主，嗯？「

  姚鈺仍舊是那溫和的嗓音，很大程度上安撫住姚熙，海清闖入時她腦海里飄著各種各樣的悲劇，生怕下一秒知道些什麼讓人難以接受的事。

  」好，知道了。「姚熙應聲道，現在不是最好的時機，她總會知道的。

  可姚鈺匆忙的步履卻掩蓋不住，她好幾次想喊住的嗓子澀到張不開嘴。

  她能找的還有誰？突然她目光一閃落到姚鈺窗台擺著的盆栽上，京城廣為流傳形如白蓮般的姚鈺並不鍾愛於養些花花草草，至於是不是真的不喜歡無人知曉，姚熙只知他太忙，忙得照看不了小小一盆綠植。

  她心中有了人選。

  」姚三小姐怎麼來了，快快請進。「華麗的大門僅僅只開了半扇門，不似往常廣迎親客，守門的老管家一看來人是姚熙臉上的神情急速轉換，笑得一臉褶子，卑躬屈膝，嘴上說著討好的話。

  姚熙心裡跟個明鏡似的，全是託了姚鈺的福，古代女人的身份地位依靠家中發展說的是一點錯都沒有，說著姚鈺爭著搶著那吃力不討好的活，實際上誰人不知道姚鈺此舉的深度，成者一飛沖天，敗者竹籃打水一場空。

  退一步說，姚鈺以後成了駙馬爺還能對他無用。

  」哎，五公主近來身體可還好，我擔心此次冒昧前來不得當，叨擾了公主那就是我的過失了。「姚熙臉上掛著溫和的笑，保持著距離卻也有著適當的溫度，不至於讓人聽了局地冒昧，她有意放低身價，話說得聽著也是個懂禮數的。

  」熙兒小姐這番話也是生分了，小姐每天睹物思人，這些老奴們都看在眼裡。「五公主府掌事姑姑從內里走來，熱乎勁不比看門管家少。

  」哦？公主是看著哪件思念我呢？「姚熙多問上一嘴。

  嬤嬤捂嘴笑著，微微彎腰，「還請熙兒小姐親自去問小姐，老奴我說的終歸是不抵小姐親自說的。」走近後眼神頻頻看向身後的跟著的綠松，面露難色，語氣委婉，「這位小丫鬟能否隨老奴一同去後方歇息。」

  姚熙望過去，「也能嘗嘗我們公主府手藝，五公主向來體弱，稍稍吹吹風便要驚動御醫出征。」嬤嬤又道。

  話已至此若是姚熙仍未聽明白便也不必在這處處揣摩的古代多待了，「那就有勞嬤嬤了。」她是真心感謝，堂堂公主身邊的嬤嬤親自帶著她身邊的婢女下去，隨便找個不知名丫鬟就能做的事，同樣側面的表現了對她的重視。

  小婢女尚且如此對待，正主只會更高規格。

  「這邊。」嬤嬤先行一步，上前帶路，帶玩路再折回來領綠松。

  「熙兒，果真是你，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五公主正巧朝外走，兩人撞個照面，五公主手緊握著姚熙，生怕她會再一次丟失般用力。

  姚熙望著五公主微紅的眼眶發怔，原來嬤嬤說的並非是客氣話，公主真的是在……關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