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流感

  「你需要我為你做什麼？」前面暖起來的氣場一瞬間消散得無影無蹤，北礁的冷讓動物們聚在狹窄的巷子取暖，厚重的皮毛抵禦不住寒風。

  姚熙單刀直入，她自知演不過姚錦，索性打開天窗說亮話。

  問題問擾了她很久，困住她能做到的無非就是鉗制住姚鈺，挑撥三皇子和姚鈺的關係，擊潰內部。

  卻又好像沒有那麼簡單。

  」待在北礁。「北礁荒涼，熱鬧的時間短之又短，土地廣袤，土地廣闊了那地方就大，以至於有的鄰居之間相隔甚遠，門窗一關各自過著各自的日子，非逢年過節很難碰上幾遭，距離京城又遠。

  這樣一個不打眼的地方最適合隱藏，一個南邊一個北邊，就是半仙兒來了都得好一頓摸瞎亂算。

  」北礁很冷。「姚熙發自內心說，白日還算溫暖入夜溫差驟降，那風如利刃割在身上，凡是裸露在外面的皮膚沒一會便感知不到知覺。

  」回去麼？「姚錦偏頭問道。

  」好。「她真有些抗不下去，牙關直打顫，呼出來的熱氣清晰可見，」所以我能做什麼呢？你還沒講。「說話時自動換著氣，冷氣狡黠地甩著膀子便往裡進，拉都拉不住，姚熙只得小口呼吸，稍多吸兩口就覺得肚子都涼了。

  

  她小心攝入著空氣，忽地傳來細微的響動，一剎那，時間極短，姚熙只認為是小貓小狗走動發出的聲響，不以為意。

  她心裡想的簡單，姚錦卻並不。

  」出來。「姚錦手掌里出現類似飛鏢的利器，他對著烏漆麻黑的另一頭厲聲道，貓狗出來也只有被凍僵的道理。

  姚熙順著方向看去，不多時灰溜溜的二人磨蹭走到跟前，聽得二人相互埋怨，相互推脫，劍靈臭著臉環抱著手不悅，」說過不讓你過來，你偏不聽。「

  劍意怒氣沖沖地將頭抬高，爭取對著劍靈的是他出氣的鼻孔。

  賤兮兮討打的模樣沒維持兩分鐘，頭上已然多了個包，劍靈剛揍的。

  姚熙好笑看著眼前兩個人鬥嘴，不是家人，更甚家人，劍意妥妥被欺負最狠的一個，至於劍靈，上次見她脾氣收斂得還算好，這次有待考究，小姑娘該說不說手法思路直來直去。

  「老大，你看看她。」他央求著，迫切需要站出來一個主持公道的人。

  「跟過來幹嘛？」姚錦已讀了他的委屈，不回。

  劍意心虛，不敢繼續與姚錦對視，他垂下頭借著此姿勢動著嘴唇詢問劍靈，」說不說？「他說著唇語，未發出聲音。

  劍靈垂下的手遞出兩跟手指，不說的意思。

  劍意收回視線，露出人畜無害的笑，「我……」

  「實話實說。」姚錦打斷他，他還沒瞎到看不見劍靈的手勢。

  「就是實話啊。」劍意頂上去，理直氣壯，「我沒準備說瞎話呢。」聽著有點委屈。

  不過用腳趾頭想想也能知道，姚錦眼裡嫌棄之意濃濃，「你少說了，你乾脆說你從沒有說過，配上你這無辜的表情堪稱完美。「

  姚錦勾著右唇，挑著眉，配合性地鼓掌，手足之間有股貴公子的感覺。

  姚熙站在一邊安靜看著三人之間的交流，不忍打斷，也不想出聲破壞了這樣好的一幕，同他們在一起時的姚錦真實鮮活，是世間最普通不過的人，有血有肉有情有義，而不是個渾身上下帶著寒意，只會死讀書的人。

  」就是這樣的，從來沒有說過慌。「劍意認同的點頭，臉上有著驕傲的小表情，凡是他不認可的謊言那都不能被稱為謊言。

  「快點的，說不出來的牢掛一晚。」姚錦向前邁一步，劍意忙後退一步，像是老鼠見了貓，尾巴都沒夾緊。

  姚熙轉身看著姚錦的側臉，姚錦在的位置剛好擋住風，她得以僥倖的站在身後，臉色由慘白轉向冷白，唇色恢復了些。

  劍意猶豫著朝姚熙的位置轉轉眼珠子，結結巴巴，」啊，嗯，這，我真說啦。「

  」能說嗎？「姚熙望像一旁站著的劍靈，古人言知道的少活得久，萬一是些秘密她有賊心聽也沒賊膽敢聽啊。

  劍靈輕聲嗯了下，「京城已經有了感染例子。」

  感染？姚熙豎起耳朵，作為一個經歷過兩次病毒肆意橫行的人，她對感染二字的反應極大，「感染源是什麼？感染症狀是什麼？」

  」洪水過後爆發的，目前症狀是渾身潰瘍，尤其是手臂部分完全潰爛。「姚錦說。

  洪災過後，水裡的細菌很容易滋生到人的身上，從而引發感染，久而久之便有了自然規律。

  潰瘍她並不算陌生，看診時時常會有人身上潰瘍，可能出現在口中，身體中或者是隱私部分，尋常來看吃上中藥並不算難治。

  」還有發熱，手臂發紫，嘴唇也發紫……「劍意補充著症狀。

  」嘴唇發紫是因為他晚上吃的紫薯。「姚錦心累，看來學堂之事當真需要加快腳步才行。

  」我要回去。「姚熙正色道，她所學的醫術為的便是救人。

  「御醫在配藥中了，會有結果的。」劍靈站在一旁難得說上兩句話。

  」御醫是御醫，我是江湖道醫，不能混為一談，我且行自己之事。「她說著，眼神堅定看向姚錦。

  他不會攔她的。

  」道醫是何意？「劍意還處在摸不清頭腦中，大大的眼神中充滿著對知識的渴望。

  」道道有名的醫生。「黑道有名，白道有名，江湖道有江湖道的名。

  」行嗎？「姚熙詢問姚錦。

  身為醫者見死不救乃大忌，不僅對不起她多年伏案的努力，更對不起那些被迫學習的日子，她要救。

  她反應過來還沒問出姚錦拐她過來的目的，心裡也沒那麼確定了。

  」過兩日我尋名獲感染的人安置在這周圍，可以嗎？「姚錦退一步，她要治病救人，能答應但是條件不能變，姚熙不能出北礁。

  「行。」她跟著退一步，不妙的預感越來越重，後半段回程路上她總是心神不寧，模模糊糊預感著要發生什麼，如今距離她『走失』過了四日半，姚鈺反應如何，封睚反應又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