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此意識融合非彼意識融合

  「是嗎？不過精靈王已經答應了，應該沒事。」鹿挽月真的不知道他們是死對頭。

  不過精靈王和塔納托斯有嫌隙，跟她鹿挽月有什麼事？

  「盧卡茲，我們也該走了。」她掂了掂手中的銅鏡，揣走。

  「是，大人。」盧卡茲順從道，迅速化作蝙蝠飛至她的肩膀。

  轉身，鹿挽月沖若曼德笑了笑，漫不經心地問道：「知道後面該怎麼做嗎？」

  「大人，您已經做得夠多了，剩下的交給我吧。」若曼德湖泊般的水眸爬滿野心，眼底一片幽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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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鹿挽月瞭然，轉身走出宴會大廳。

  她站在大廳入口，手指和拇指做出一個OK的姿勢，含在嘴邊，悠揚的哨聲迴蕩。

  卡瑞尼亞城堡頂端建築上盤踞的黑龍猛地睜開雙眼，黑色的翅膀張開，大開大合，迅速朝著鹿挽月飛去。

  乖順地停在她身前，翅膀張開緊貼地面。

  她熟練地爬上龍脊，黑龍載著她回歸亡靈聖殿。

  她終將回到亡靈之主的懷抱。

  卡瑞尼亞王室一片混亂。

  老國王已死，其他王室成員也在那場宴會中一個個嚇成鵪鶉，成不了氣候。

  老國王的其他子嗣根本不敢對上若曼德，畢竟背後站著亡靈之主。

  若曼德以雷霆手段登上王座，成為卡瑞尼亞新任國王。

  那天整個卡瑞尼亞的子民都聽見了神罰。

  似一個恐怖的詛咒，弄得人心惶惶！

  若曼德帶頭向整個卡瑞尼亞發布聲明：卡瑞尼亞境內全部子民從今往後將信奉亡靈之主子嗣的忠實信徒，用最虔誠的信仰孕育新神降世，以此贖罪，希望亡靈之主息怒收回神罰。

  卡瑞尼亞的子民紛紛開始信奉這個不知名號的新神，祈求收回神罰。

  無數子民掌心出現黑色的骷髏圖騰，被新神標記，頓時安心。

  她們知道亡靈之主同意了贖罪的請求。

  源源不斷的虔誠信仰匯聚，流向孕育的新神。

  亡靈聖殿，塔納托斯棲息地。

  鹿挽月坐在棺材中，拿出那枚銅鏡。

  當時那個鬼魅陰柔的聲音到底是什麼東西？

  竟然企圖催眠她，不知道催眠是海妖族看家本領嗎？

  正主面前班門弄斧。

  鹿挽月輕輕敲了敲鏡面——沒反應。

  光明教廷的大本營在哪呢？

  正思考著——「嘎吱嘎吱！」

  連續不斷的聲音傳來。

  鹿挽月側頭看去，不知道什麼時候塔納托斯的骷髏架子站起來了！

  塔納托斯睡得有點久，骷髏有些僵硬，一動一個聲音。

  「塔納托斯？」她覺得塔納托斯有點奇怪。

  她就在祂旁邊，甦醒後第一件事竟然不是叫她！

  太奇怪了！

  「不要隨便叫吾的名號。」塔納托斯側過頭，視線落在別處，聲音有些許冷淡。

  「你說什麼？」她驚訝地看著祂。

  鹿挽月懷疑祂壞掉了。

  祂甚至都不看她了！

  討厭了嗎？

  「你還記得我是誰嗎？」她小心地試探道。

  「吾沒有失憶，婚禮會如期舉行。」塔納托斯緊繃著骨頭，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

  鹿挽月發現塔納托斯語氣冷冷的無頭骷髏狀態，看著凶凶的。

  她覺得格外陌生，瞬間不敢無故放肆。

  「那我不叫你名號叫什麼？老公？親愛的？寶貝？」她裝出一副可憐巴巴地樣子，無辜地望著格外陌生的伴侶。

  可疑地沉默片刻。

  塔納托斯似羞惱地聲音擠出：「隨意！」

  咦？

  祂好怪哦？

  鹿挽月打算再試探試探，黏糊糊道：「親愛的？你融合成功了嗎？」

  「嗯，後天舉行婚禮吧。」塔納托斯近乎冷淡地語氣說道。

  「好。」鹿挽月小聲道。

  塔納托斯化作濃郁的黑霧原地消失，似乎一刻也呆不下。

  她懷疑塔納托斯融合出現了狀況。

  不過並沒有證據。

  鹿挽月沒再理會，只要塔納托斯之前的約定還算數，對崽崽沒有威脅，那一切都無所謂！

  況且她已經擁有塔納托斯一半的力量！

  接下來，鹿挽月發現塔納托斯不僅變得生疏冷淡，甚至都不回棺材了，骷髏影子都見不著。

  「小C，在嗎？」鹿挽月腦海中輕呼系統。

  「怎麼了？宿主。」小C有些驚訝。

  畢竟宿主好久沒有呼叫過它。

  「有沒有塔納托斯意識融合的相關資料？」鹿挽月肯定塔納托斯不是故意對她冷淡。

  相處這麼久，她算得上了解祂了。

  「正在搜索數據資料庫......搜索成功......目標人物：亡靈之主，有著龐大的意識群體，不可名狀的意識群體不可輕易融合，除非祂的所有意識達成共識，這是一項苛刻的條件。」小C機械地念道。

  「那...是失敗了嗎？祂太陌生了！」鹿挽月懷疑直接變了性子。

  「宿主，你可能沒有搞清楚融合，亡靈之主所謂的融合是指祂無數龐大的意識達成共識，合理分配時間，一個意識使用身體多久，其他意識沉眠，因為亡靈之主的所有意識歷經千萬年，分別早已是獨立的意識，不可能大同，全部意識合為一個意識，那樣意識太過龐大，祂的身體會撐得毀滅。」小C耐心地解釋道。

  「啊？意思是一個意識使用一段時間身體？我有很多個性子的伴侶？」鹿挽月大為震撼！

  難怪塔納托斯這次甦醒後冷淡了許多。

  不過雖然冷淡，她能感受到塔納托斯隱隱地在意。

  「呃，差不多這個意思，不過都是祂本體意識，只是分成許許多多獨立意識，祂們既然能因為你產生融合的念頭，說明祂的每一個意識對你的喜歡並不會少，只是每個意識的性格不一樣。」小C怕宿主被嚇跑，極力解釋。

  「這樣啊！所以只是這個意識性格冷淡一些？」鹿挽月大概理解了。

  「對！」小C不禁想擦汗，不過它沒有。

  不知道為什麼，鹿挽月有些隱秘地興奮！

  這多新鮮啊！

  每次換不同的意識跟換新老公一樣！

  不知道塔納托斯的意識們商量的多久換一次呢？

  她不由得期待地想著。

  夜晚降臨。

  鹿挽月躺在棺材裡閉眼打算睡覺了。

  滑蓋兒棺材板兒的滑拉聲響起，她迅速紋絲不動。

  裝睡。

  久久沒有動靜，似乎是在觀察。

  不知道這個塔納托斯的意識想幹什麼？

  她裝睡得都快要真睡了，突然——冰涼涼的玉質感輕輕地划過臉頰。

  閉上眼感官無限放大。

  她清晰而深刻地感受到塔納托斯溫潤的指骨划過，淺淺的癢意。

  作亂的指骨順著臉頰向後滑動。

  最終落到耳垂。

  很輕很輕地按了按。

  似乎是覺得很軟，有些捏著上癮。

  她感覺到耳朵漸漸熱意蔓延，被祂按著的耳垂似著火一般。

  塔納托斯打開棺材的那一瞬間，就知道鹿挽月是在裝睡。

  那輕顫的睫毛雖然動的弧度很小。

  祂是所有意識里唯一比較內向的意識，不太愛說話，也不喜歡和其他意識交流。

  祂甦醒的那一刻，心心念念的伴侶就躺在祂的棺材中——祂快爆炸了！

  甚至不敢看祂的新娘一眼！

  只想悄悄地躲起來，暗地裡愉悅地回味。

  緊接著，

  祂的新娘叫祂的名字了！

  似乎從伴侶口中念出祂的名字，都似裹上亮晶晶的蜂蜜般，無比甜蜜。

  讓塔納托斯不得不懷疑，伴侶會不會是用海妖的天賦技能，在魅惑祂！

  真想一口吞掉！

  和著她的骨頭和鮮紅的血液。

  隨著想法越來越失控，祂極力忍耐陰暗的性子，並叫她以後別再叫祂的名字。

  別再引誘祂了。

  失控的後果她根本無法承擔！

  誰知，祂的伴侶似乎懷疑祂失憶？

  竟然問記得她是誰嗎！

  笑話！

  祂塔納托斯怎麼可能會不記得自己的伴侶？

  難道是因為祂融合意識，沉睡的這段時間，讓她沒有安全感？

  祂鄭重地告訴祂的伴侶，祂並沒有失憶，婚禮也會如約舉行。

  她是否會感到一絲安穩？

  希望她交付全身心的信任。

  結果。

  「那我不叫你名號叫什麼？老公？親愛的？寶貝？」

  她可憐巴巴地在問祂。

  緊接著，

  一串親密的愛稱迎頭砸下，塔納托斯都懵了！

  滋生無數陰暗的想法，想盡數在她身上施展。

  需要極力忍耐！

  老公？親愛的？寶貝？

  所有能指代伴侶之間的親密稱呼，祂都想聽她親口叫一遍。

  塔納托斯根本不想選擇。

  無法，只能羞惱地說一句隨便。

  她似乎更鍾意叫親愛的，開始關心祂融合的狀況。

  祂的伴侶似乎像一張甜蜜的網，將祂捕捉其中，無所遁形！

  祂只想快點舉行婚禮，讓所有陰暗的想法，漸漸名正言順地暴露在光明之下。

  現在還不是時候，祂只能狼狽的逃離。

  其實也算不上逃離，整個亡靈聖殿都在祂的注視之下！

  祂像一隻老鼠，在陰暗的角落，貪婪地注視著祂的新娘。

  夜晚祂的新娘該休息了。

  可能只有在她睡著，才能正大光明地仔細看她。

  瀲灩的桃花眼緊閉，睫毛似一片鴉羽下垂，投落陰影，漆黑的棺材顯得她的皮膚柔嫩雪白，唇色嬌艷，綺麗的魚尾肆意地捲曲。

  塔納托斯知道她在裝睡。

  但她不知道祂知道她在裝睡。

  整個骷髏激起隱秘的刺激，祂伸出指骨輕觸她柔嫩的臉頰。

  觸之即離，指骨殘留軟綿的觸感。

  祂發現她下垂的眼睫顫動的弧度越來越大。

  祂決定做些什麼。

  指骨別有意圖地滑動，在耳垂上停下，輕輕地按了按，很軟。

  塔納托斯格外留意她的反應，陰暗的想法似老鼠般，在夜晚暴露個精光。

  原來這就是海妖的溫度嗎？

  祂清晰地感受到指骨下的耳朵發燙，紅色蔓延。

  塔納托斯並不著急，意識更換的時間期限為一周，祂將是唯一一個與她舉辦婚禮的意識。

  現在需要克制。

  祂輕輕拉開整個滑蓋兒棺材板兒，小心翼翼地躺進去，睡在她身邊。

  棺材合上。

  明早得在祂的伴侶睡醒前離去。

  良久的寂靜。

  黑暗中沒有任何動靜，鹿挽月能清醒地聽見心臟劇烈地跳動，耳垂殘留溫潤的餘熱。

  塔納托斯似將她玩弄一番離去，留下她一顆慌亂的心，根本無法入睡。

  悄悄地抬眼，抬起一點縫隙，做賊般瞄一眼一旁的骷髏架子。

  這個意識太奇怪了。

  白天如此冷漠生疏，晚上跑到棺材裡又是摸臉，又是揉耳垂。

  性格反常。

  忽然！

  一個骷髏手臂伸過來，牢牢地攬進懷裡。

  鹿挽月迅速緊閉偷瞄的眼睛，被結結實實攬進懷中，感受著塔納托斯溫潤的肋骨，一點兒也不膈人。

  甚至海妖偏冷的身體被塔納托斯抱著暖烘烘，昏昏欲睡。

  明明只是一具骷髏架子！

  第二天一早醒來，棺材另一邊空蕩蕩，塔納托斯果然不見了。

  鹿挽月不得不懷疑，這個塔納托斯是不是個膽小鬼？

  不過沒關係，她知道祂晚上會出現的。

  她是如此篤定。

  似乎有什麼事情忘記了。

  糟糕！

  明天就是婚禮了，她好像還沒有給母親說，她親愛的女兒已經拱到白菜了！

  鹿挽月連忙拿出高級通訊魔法捲軸，用羽毛筆寫道——【親愛的母親大人！您的女兒在克魯提亞求學的路上找到一生摯愛，希望您能明天到亡靈族的亡靈聖殿參加您親親女兒的婚禮。】

  一絲金色的魔法流光閃過，字跡消失。

  很快，捲軸上出現另一個字跡，是塞壬的回覆。

  【哦！天吶！小魔頭！你明天都要舉辦婚禮了，現在才給我說！】

  最後一個感嘆號在捲軸上拉出天際，似乎非常生氣。

  鹿挽月心虛地提筆回復。

  【親愛的母親，我錯了，求您來參加婚禮吧！我這次給您找了一個特別牛的女婿，以後您不用去海上魅惑來往船隻了！】

  塞壬回復得很快。

  【有多牛？有多牛都不是你婚禮前一天才告訴我的理由！有伴侶也沒有告訴我，以後是不是孩子都有我高了才說？】

  看著孩子兩個字，鹿挽月更心虛了，回復的字跡都是抖的。

  【我親愛的母親，您真是神機妙算！你有小孫孫啦！驚不驚喜！】

  鹿挽月忐忑地等著捲軸上的回覆。

  良久，沒有任何字跡顯現。

  遭了！不會已經氣得不想理我了吧！

  她開始絞盡腦汁瘋狂提筆回復，想讓塞壬消消氣。

  【母親我錯了！(跪地認錯)求求明天來參加婚禮吧！（一朵玫瑰）下次人生大事一定告訴您！您一定是第一個知道......】

  另一邊，南部海域深處。

  塞壬確實非常生氣，字跡特別用力，筆都將捲軸劃破，但生氣的點不在那些。

  而是小魔頭找了亡靈族作為伴侶卻懷了孩子！

  那可是全員不孕不育的亡靈族！

  整個伊甸大陸誰不知道！

  亡靈族孕育孩子是需要付出極大代價，結果小魔頭說她懷了！

  肯定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找什麼種族不好，找亡靈族，要命！

  通訊捲軸壞了，聯繫不了。

  越想越氣！

  塞壬立即動身，前往暗殺女婿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