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規矩是死的，我也可以

  除去老闆總是不說話、不做事、神出鬼沒、神神秘秘之外來看，他確實......很奇怪。

  還記得來公司的第二天，一直坐到了大中午居然還不放飯？她小心翼翼的問了句：

  「老闆，您不吃飯身體不會難受嗎比如......肚子餓什麼的？」

  顧知聿微微蹙眉，打開抽櫃往裡面找些什麼，接著拿著一沓文件扔在了她桌上。

  「這是我身體的各項檢查報告，醫學證明，作為人類，我很健康。」

  看著那滿滿幾頁紙的檢查報告，虞聽語懷疑他是不是把身上每一個細胞都檢查了一遍！立馬將它推遠了些。

  「老闆，我餓了，可以去吃飯嗎？」

  其他的事她都能忍！除了吃！

  顧知聿猶豫了一會兒，虞聽語不知道他在這五分鐘究竟想了什麼要想這麼久，只見他忽的站了起來。

  「走吧，去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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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以為會在公司食堂隨意解決一下，卻沒想到他居然帶著她來了A市消費最貴的餐廳！

  看著門口那金燦燦的招牌，虞聽語平常那是能避多遠避多遠，沒想到這輩子居然還有機會進去！

  在一切看起來貴的能要了自己半條命的裝飾和菜品，她毅然決然的將點菜權交給了顧知聿。

  她擔心多看那價錢一眼自己都會吃不下去。

  顧知聿將菜單又推給了她，說了這輩子虞聽語覺得最感動的話。

  「錢我付，想吃什麼自己點。」

  媽呀！活神仙！

  但畢竟剛見老闆兩天她哪好意思讓上司買單，打開菜單選了兩個勉強能承擔起的，含淚乾了三大碗飯。

  最後準備去買單時，他還真提前買好了！

  兩人用完餐，不，應該是虞聽語單方面用餐，因為某人還是全程看著她不說話，這讓她吃飯都使勁作起來。

  一餐不怎麼愉快的午飯結束後虞聽語就發誓以後一定要自己帶午飯！

  在路邊等著司機來接，太陽太大，虞聽語貼心的掏出太陽傘，舉起手幫他也遮住。

  可顧知聿只是抬頭看了一眼，便用一隻手指將她抵開。

  被迫挪了兩步的虞聽語：？？？

  沐浴在驕陽下的老闆雙手插兜依然保持著冷酷，道：「每天接受足夠的日照才能加快新陳代謝，我不需要無用的矯情。」

  就這樣，虞聽語選擇獨自撐傘讓老闆一人美麗。

  回到辦公室繼續開始半天的工作，她鬱鬱寡歡準備繼續混到下班好好大吃一頓。

  顧知聿卻突然對她說道：「今天你有其他工作。」

  虞聽語瞬間眼睛都亮了，這是終於認可她決定讓她開始更深入了解公司業務了是嗎？放馬過來吧！她準備好了！

  她滿懷憧憬的看向他，下一秒他往桌上放了基本財經雜誌，語氣極為正經嚴肅。

  「將裡面的內容念給我聽。」

  這一冊還剛好是有關他自己的報導。

  早知道給人打工的生活是這樣，她就應該從幼兒園開始存錢！要不然現在也不至於為了那幾個破錢出賣靈魂！

  這就驗證了一句話，別人在外面摟摟抱抱，自己在公司好的收到。

  「小的遵命。」

  她認命的打開雜誌，聲情並茂的將裡面的內容一次不差的念了出來。

  「盛星集團最年輕有為的總裁顧知聿在上一周又收購了A市最大機械廠......」

  噁心自己怎麼夠！要噁心一起噁心吧！

  結果一直到太陽落下，她嗓子都快冒火了他還是無動於衷。

  回到家，虞聽語徹底累癱，路父可憐女兒幫她做了一大桌好吃的，路母看見了不解的問道：

  「你每天都在幹什麼啊，能累成這樣？」

  虞聽語回想了一下，自己確實好像沒幹什麼，但就是累的要命。

  「我也不知道，就有種八十歲留守老人挑了六十擔水頂著大太陽去村頭澆菜苗，卻發現澆的是別人家地的無力感。」

  「我看你就是懶的，這人啊，年輕時一定要多吃點苦，這樣老了才能習慣，讓你小時候多上點興趣班培養技能你不去！」

  路母說著，恨鐵不成鋼的往她碗裡多夾了幾塊肉。

  虞聽語長嘆一聲，無力的夾著碗裡的肉念叨著，「這小時候沒上興趣班，長大了也沒興趣上班，20多歲能進養老院了不？」

  「進你個頭！吃飯！」

  ......

  一直到今天晚上他非得送自己回家然後咒她被蚊蟲咬這件事，真是各個打的她防不勝防！她渡過的無聊的上半生很少出現什麼猝不及防的事，但光是遇見顧知聿的這五天她仿佛就把半輩子的沒遇見過的意外都遇到了。

  走到陽台為綠植們澆水，看著各個長得枝繁葉茂的綠植瞬間心情都好了很多。

  「你們說那個顧知聿到底是什麼人啊？長得好看就算了，性格也這麼算了。」

  「不過沒關係！生活將我反覆捶打，我早就變得軟嫩Q彈！」

  「不就是不正常，這人活著哪有不瘋的時候，不瘋的人還活著嗎？人又不是蔥姜蒜西瓜茄子蘿蔔芒果獼猴桃。可能是猴子呢！我是猴子！哈！嘿！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是猴子我就不用上班！但我不是。」

  總之虞聽語相信自己一定能在他身邊混出奇蹟！混出強大！

  次天，她破天荒的起了個大早，覺得新奇的路父熱情的和她打著招呼。

  「知之，早上好啊，竟然起這麼早？又元氣滿滿啦！」

  頂著黑眼圈哈欠連連的虞聽語忍不住吐槽，「早上好？這個早上到底是誰在好？」

  還提前到達了公司開啟一天的摸魚生活。

  而準時出現的老闆則是一眼看中了她桌上多出的一個綠植。

  他指著它，不悅的問道：「這是什麼？」

  「多肉。」

  「為什麼會出現在這？」

  見他似是對這朵多肉很介意的樣子，虞聽語立馬解釋道：

  「因為我看辦公室都沒什麼綠植，擔心老闆你眼部疲勞，所以才特地給你準備了一個圓滾滾的多肉！」

  說著，十分巴結的將桌上的小多肉遞在他的眼前，卻被他嫌棄的推開。

  他居高臨下的凝視著她，雖外面晴空萬里，但她還是莫名感覺冷的一匹。

  「這個辦公室不允許有其他植物，這個東西，拿回去或者扔掉。」

  像是在下著最後通牒般，滿滿威懾讓寄人籬下的虞聽語不得不從。

  「知道了，我會安葬好它的。」

  虞聽語同情的看著眼可憐的小多肉，明明張這麼可愛卻這麼不受待見，就和自己一樣，苦命的小白菜啊.......

  她只好拿起多肉準備先將它換一個地方，結果轉身時不小心磕到腳，一個踉蹌手裡的多肉瞬間飛了出去。

  虞聽語下意識的往前撲著身子想接住她，但奈何自己重心都駭未穩，這一撲直接讓她要遭老罪的摔個狗吃屎。

  可現實是她在半空停住了，一旁的老闆光靠一隻手臂就將她接住了而那多肉也被自己剛剛那一撲神奇般的接住了。

  虞聽語一皺眉，這個場面不就是傳說中的平地摔嘛！

  重點是她還被自己老闆接住了！

  媽呀！要折壽啊！

  她急忙想站起來，但一道奇怪的聲音卻忽的在耳邊響起。

  【顧知聿你個小氣鬼！讓我多吸一點怎麼了！】

  「？？？」

  這聲音聽著像是AI合成的小孩聲，奇奇怪怪又軟軟糯糯的。

  但這辦公室向來只有她和自己老闆，哪來的其他人？而且他還叫了顧知聿的名字？

  虞聽語愣住不動，但老闆可不會，一個用力將她甩開了自己手上。

  「老闆！這辦公室有髒東西！」

  顧知聿看了看她桌上還未吃完的三明治，碎屑滿桌....

  他蹙了蹙眉，「確實挺髒。」

  虞聽語攔住他的視線，著急解釋道：「不是那個！我剛剛聽到有像小孩的聲音！」

  「該不會.....是您的私生子？」藏在公司？更詭異了！

  顧知聿無視的從她身邊走過準備開始一天的工作。

  虞聽語疑神疑鬼的上看下看，最後注意到了她手上的多肉。

  「是它！」

  她一臉不可思議的指著多肉，回想起剛剛那一幕，就是在觸碰到多肉時聽見的！

  「老闆！這多肉會說話！我聽見它叫你的名字！」

  顧知聿準備坐下的動作頓了頓，一雙鷹眼瞬間將她鎖定似是想確認什麼般沉了沉聲問道：

  「你確定？」

  「我沒有都有在堅持掏耳朵絕對不會聽錯！」

  「那現在呢？」

  他的眼神開始變得謹慎起來，略顯疏離的目光看的虞聽語一怔。

  現在？

  虞聽語將多肉湊到自己耳邊卻發現什麼聲音也沒有了，和普通的多肉一樣尋常的沒有任何不對勁。

  但！這就更不對勁了！

  「這辦公室....不會真鬧鬼吧？」

  見她是這個反應，顧知聿才收回眼神淡定的坐了下去。

  「虞聽語。」他叫道。

  「在。」

  「開始工作。」

  意思是繼續乖乖回來坐著發呆。

  虞聽語猶豫著，畢竟她的直覺一向很準！這個辦公室絕對有問題！

  「我先去弄杯咖啡！」

  說著立馬竄了出去，到了茶水間她就更加肯定了自己心中不安的猜想。

  因為，顧知聿居然沒有跟出來了！！

  她甚至還偷偷藏在門縫確認他是不是跟過來了，可他居然！坐在辦公室里看！手！機！

  虞聽語托著腮沉思著，這麼詭異的事就應該當做沒看見才是，雖然她也想過這個辦公室是不是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才一個人也不願意來。

  但，這個顧知聿也是越看越不對勁！

  她忽生一計，趁著他還在看手機的功夫偷偷溜出了公司。

  十分鐘後她才重新進入辦公室。

  顧知聿沉著臉明顯對她出去這麼久表示不滿。

  虞聽語繞過自己的辦公桌走到他的面前，一副乖乖聽訓的樣子倒是讓他懶得開口了。

  他從桌下拿上來一個小型機器人，解釋道：

  「這是公司新研製的學習AI，你剛才聽見的聲音應該就是它發出的。」

  虞聽語打量著這個機器人，迎合的點著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見她還不退下，他不耐的開口催促，「怎麼，還要我給你親自演示一遍嗎？」

  「不用不用！」

  她慢悠悠的轉過身一副要離開的樣子，卻趁顧知聿收回眼光準備將那小機器人收回去時一個急轉彎，餓虎撲食般抓住他修長的幾根手指。

  第一感想——老闆的手好滑嫩！

  在觸及到他愈發不善的目光後才如夢初醒般被嚇了一跳，正準備收回手那聲音卻又忽的響起。

  【草草我啊，要被悶死了呢~】

  「赫！」

  見他不打算放開手，顧知聿正打算將她的手甩開卻猛地被她攥的更緊。

  「虞聽語你！」

  虞聽語立馬掏出口袋裡的一株草遞在他眼前。

  「它真的會說話！一個草！？」

  【草會說話怎麼了，你們人類還不是一樣會說話！】

  「呀！！」

  虞聽語嚇得立馬鬆開手任憑它掉落在辦公桌上。

  顧知聿沒料到她居然是出去摘草去了，立馬抽回自己的手一把抓起桌上的草，一個揮臂將它從十幾層樓的高空拋了出去！

  虞聽語一整個大震驚，張著嘴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看了看窗外又看了看凝重著臉色的顧知聿。

  瞬間恍然大悟，不可思議般捂住了嘴，又鄭重其事的上前幾步，手擋在嘴邊壓低著嗓子小心翼翼的問道：

  「老闆，你該不會.......」

  顧知聿拳頭緊握，繃著身子下意識的緊張起來，但凡她要是知道了那件事那一切都會天翻地覆，那他只有......

  「是個妖怪吧？」

  他故作淡定的否定道：「......不是。」

  虞聽語眯了眯眼，顯然對他的話表示相信！

  「那就好！差點嚇死我！」

  她拍著胸脯鬆了一口氣，心有餘悸的勸告道：「那這事咱倆就當做沒看見！八成是撞邪了，咱不能硬碰硬！過幾天就好了！」

  「.......」

  頓時，顧知聿腦子裡一滿滿當當的縝密計劃統統消散不見。

  虞聽語十分從容的接受了自己又聽見植物講話的事，奶奶告訴過她，這是撞邪了！

  人這一生總要撞幾次，碰上去輕則運氣變差，重則也只是受點小傷，奶奶讓她勇敢的向恐懼說NO！

  虞聽語乖乖的選擇無視奶奶的話當做沒看見，畢竟任何困難都能將自己打倒。

  奶奶繼續勸說：「撞邪雖然規矩上說不能碰，但其實沒大點事，規矩是死的人是活著的嘛！而且可以鍛鍊你的膽魄啊！」

  她一口回絕：「規矩是死的，我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