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2章 做不到

  一個小時後，別墅門口停了一輛車。

  馬叔去別墅門口，就看到車裡後排一個戴著墨鏡的人寄出一個文件夾。

  「您好，楚老闆要的資料，請您寄給他，」聲音很職業，很官方，沒有任何語氣。

  馬叔接過資料，就看見車子緩緩開動，隨後離去。

  回到別墅里，馬叔將資料寄給楚皓軒，沈凝萱就在一旁坐著。

  楚皓軒認真地看了一遍資料，清楚了所有的事情，原來，兒子和她，只是因為一次巧合認識。

  楚皓軒一整天的臉色都不怎麼好，吳姨和馬叔知道是怎麼回事，看著客廳里的兩位主人，也不敢多說什麼。

  「吳姨，照顧好她，我出去一下，」楚皓軒心裡還是擔心沈凝萱，不過既然已經知道了事情，那就需要去處理。

  「好的，」吳姨點點頭。

  

  就在楚皓軒走向大門口的時候，沈凝萱突然喊道，「站住。」

  冷冷的兩個字，楚皓軒不得不停下腳步。

  沈凝萱走到楚皓軒身邊，拉住楚皓軒的胳膊，語氣比之前平緩多了，可能經過思考之後，知道該怎麼處理了。

  「老公，」沈凝萱對視上楚皓軒的眼睛，「千千的事情，我來處理吧。」

  「不行，交給我吧，你好好在家休息，我出去一下就回來，」楚皓軒說著又打算往出走。

  可是沈凝萱的手死死地抓住楚皓軒的胳膊，不放，他做事，自己很清楚後果，可是，在自己沒有聽到兒子任何解釋之前，自己絕對不會做任何事，也不會讓楚皓軒去做任何事。

  「我說過，我來處理，給千千打電話，讓他回家，」沈凝萱這次真的是生氣了，語氣很冷，卻透露著倔強。

  手放開楚皓軒的胳膊，轉身，沈凝萱打算上樓去，卻還沒走幾步，就直到倒在了地上，全身感覺無力。

  「夫人，」吳姨一下子慌了，看見沈凝萱倒在地方，立馬喊道。

  楚皓軒轉過身，第一眼就看到沈凝萱倒在地上，瞬間，心裡慌亂，快速上前，抱起沈凝萱，看著她脆弱的樣子，疼痛，已經刺進了他的心。

  「凝兒，聽你的，我都聽你的，」楚皓軒立馬說道，一邊抱著沈凝萱往樓上走，一邊說道。

  「老公，不管怎麼樣，我們，要相信我們的兒子，千千和陽陽是我們的孩子，他們是好孩子，」沈凝萱有氣無力的語言直接酥麻了楚皓軒的神經。

  楚皓軒使勁點頭，「恩，相信他們，我現在就打電話讓千千回來。」

  ……

  楚千炫聽說老媽身體不舒服，立馬放下手中的工作，下午的會議也取消，直接開車回家。

  回到家裡，楚千炫看見客廳沒有人，這時，吳姨剛從樓上下來。

  「吳姨，我爸媽嗎？」楚千炫急忙問道。

  「先生在書房裡，夫人在臥室，」吳姨回答道，繼續說，「少爺，您先去見夫人吧，她等您很久了。」

  「恩，我知道了，」楚千炫說著，就上樓去了。

  推開臥室的門，楚千炫看見老媽在落地窗前的椅子上坐著。

  楚千炫徑直走了過去，並沒有坐在老媽身邊的椅子上，而是蹲下來，雙手拉住老媽放在腿上的手。

  「媽，我回來了，」楚千炫低聲問候道。

  「坐吧，」沈凝萱沒有看兒子，只是淡淡地一聲，讓兒子坐下來，這個時候，就算再多麼疼愛兒子，也給不了他慈祥的微笑。

  楚千炫坐在老媽身邊，手，卻一直拉著老媽。

  「媽，對不起，是我錯了，我不應該瞞著你，」楚千炫說。

  「千千，」沈凝萱的目光還是看著窗外，一直沒有看兒子，「還記得小時候那會嗎？在沒有回到你爸爸身邊時，你知道在媽心裡最幸福的是什麼嗎？」

  「我知道，」楚千炫回答，卻不好多說什麼。

  「你，是媽唯一的希望，唯一的寄託，從小，我就對你嚴加管教，我不允許任何人傷害你，因為我想讓你在我的保護下健康成長，不管是在童年的記憶中，還是長大以後的未來，你都是一個開心，優秀的孩子，」沈凝萱說著，在這裡已經坐了很久了，想了很多，雖然心裡有些痛楚，可是畢竟事情還是需要去面對的。

  「媽，」楚千炫叫了一聲，眼眶已經紅潤了。

  「你和柳芮同居這麼久，不想讓我和你爸知道，是不是擔心我們會反對？因為柳芮和娜娜的家世背景根本比不了，是這個原因嗎？」沈凝萱的語氣終於從之前的平靜如水變得嚴肅起來，這樣的語氣，就像小時候教育兒子一樣，對他嚴厲的教育，或許也是一件好事。

  「恩，因為我心裡愛的人是她，」楚千炫說。

  沈凝萱沒有說話，變得沉默了。

  「媽，我承認，我是在和她發生關係後才對她動情的，這麼久了，她，已經深深駐紮到了我的心裡，我知道她達不到你兒媳婦的標準，她是一個單親家庭長大，她只是一個國內名牌大學畢業的本科生，她沒有任何藝術特長，如果拿她和豪門裡的女孩比，她或許一點比較的資格都沒有，可是，她有一顆善良的心，她不會在職場上勾心鬥角的去算計周圍的人，也不會存著惡意去針對誰，我心裡的她，是靠著雙手充實生活的陽光女孩，」楚千炫知道自己必須說清楚所有的話，如果失去這次機會，那以後就沒有這樣的解釋機會了。

  「也許是我一直生活在上層社會中，那些光鮮亮麗的女孩看多了，她們華麗的外表永遠掩蓋不住內心的空虛，也可能是被娜娜拒絕之後，不想關注那些強勢的女人，所以就迷戀上了柳芮，媽，我想跟著我的心走，這一生，我只想寵她一個人，守護她一個，看到她的笑容，我的生活里就是晴天，我怕想和她在一起，」楚千炫的最後一句，幾乎是乞求，這是正式地像老媽懇求，希望她能成全自己的心意。

  沈凝萱轉過頭，看著兒子，他的眼神里，透露著無比的認真，自己的兒子自己能看懂，他沒有在騙自己，他的心裡，確實愛著那個叫柳芮的女孩。

  「出去吧，」沈凝萱淡淡地說了三個字。

  「媽，」楚千炫驚訝地看著老媽，她沒有回答自己。

  「我累了，想休息，」沈凝萱只能用這樣的藉口打發兒子走，心裡，卻早已經難過起來。

  這一刻，沈凝萱終於體會到了當初楚皓軒和兒子打趣時爭搶自己，這樣的感覺，當兒子說著他深愛一個女孩，而自己一直視為寶貝的兒子，就仿佛被他人從身邊拉走時的心痛，不舍，難過，甚至崩潰的感覺。

  楚千炫沒有走，拉著老媽的手依舊沒有放手。

  「千千，聽媽話，出去吧，」沈凝萱的目光轉移向窗外，不想再多看一眼兒子，自己怕忍不住情緒會爆發，即使全身無力了，卻還想再掙扎一下，一直克制著自己，不知道這個忍耐什麼時候會達到底線。

  許久，楚千炫才應了一聲，「恩。」

  不舍地放開老媽的手，站起來，離開了臥室。

  楚千炫沒有下樓，而是直接去了書房。

  「聊完了？」楚皓軒問兒子，自從兒子上樓自己就知道了，只是一直沉默著，克制著自己的情緒。

  「恩，爸，對不起，我錯了，」楚千炫坐在書房裡的凳子上，對老爸說。

  「你就不擔心我去找她的麻煩嗎？」楚皓軒的憤怒地問，這麼一個優秀的兒子，自己怎麼能允許被一個女人毀了。

  「爸，不行，別去傷害她，」楚千炫立馬著急了，站起來，緊張地看著老爸，就算自己如今勢力再怎麼大，可是在老爸面前，自己永遠只是一個雛鷹，想要展翅高飛，還需要成長。

  「既然知道是這樣的結果，知道你媽會傷心，我們不會同意，你為什麼還要執著地去靠近她？」楚皓軒一直在忍著自己的怒火。

  「都是我的錯，是我沒有想太多，才把她留在身邊，和她無關，都是我一個人的錯，」楚千炫急忙說道。

  「千千，」楚皓軒看著兒子，「要不是你媽阻攔我，柳芮，她現在就不會在這個城市。」

  楚千炫不禁恍惚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一直都是老媽在維護自己。

  「這件事情，你媽說她會處理，想解釋的，就不要給我說了，」楚皓軒的語氣強硬著說，「不過，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我楚家的兒媳婦，不是柳芮那個水平就可以進楚家的門。」

  說完，楚皓軒站起來，走出了書房。

  楚千炫靜靜地在書房坐著，如今一切的掌握權在老媽手裡，可是老媽會同意嗎？而老爸剛剛的話，難道自己和柳芮的緣分，真的走到盡頭了嗎？

  楚皓軒回到臥室里，看見沈凝萱一直在那裡坐著，懂得這個女人的倔強，她不止自己在生氣，更是在苦惱。

  走到她身後，楚皓軒從身後抱住沈凝萱，一句話不說，只是緊緊地抱著。

  楚皓軒感覺到沈凝萱的肩膀在抖動，她在哭泣，她剛才一定是兒子面前控制著自己的情緒，這會兒終於忍不住了。

  「老公，」沈凝萱哽咽著叫了一聲，「我愛千千，我希望他有感情，希望他幸福，可是這樣的幸福賭上他的未來，我做不到，做不到，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