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向愉妃請罪。」

2024-10-07 13:07:08 作者: 紅勝火

  找她,侍寢?

  衡月驚訝極了:「怎麼會……」

  「紫宸殿傳來的口諭是這般的,姐姐一天沒吃過東西了,先用一些,去皇上面前後再說。」

  青尋也實在體貼,給她帶來的全是一口就能吃掉的小巧點心。

  衡月也是真的餓了,昨晚折騰一夜,白天裡也什麼都沒吃過。

  她快速填了些肚子,青尋在後面幫她把頭髮整理好,然後便匆匆換好衣服,出門往大明宮前殿去。

  也是出來之後,衡月才驚覺天色似乎很晚了:「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姐姐是睡糊塗了,如今已經快子時了。」青尋笑道。

  衡月微微蹙了下眉。

  皇上竟還未休息?

  但這話她沒問出口,畢竟皇上要如何,她們這群宮人又哪裡配置喙的?

  匆匆趕到皇上寢殿,衡月便看到站在門口的廖忠。

  她猶豫了一下,走過去行禮:「廖公公……」

  「愉妃娘娘來尋皇上,姑娘與我一起等會兒吧。」廖忠道。

  衡月自然沒拒絕,甚至還鬆了一口氣。

  愉妃都來了,那可是正經宮妃,皇上應該不會再讓她……侍寢了吧?

  她站在廖忠身邊,正低眸靜候,卻感覺身邊又站了一人。

  好奇抬頭,見是個有些面熟的宮女,想來應也是大明宮殿前伺候的有頭有臉的人,衡月便對著她笑了一笑。

  那宮女卻沒什麼笑模樣,只拿眼瞥了她一下,又收回目光去。

  衡月便也沒再說什麼,只在心中祈求等會兒皇上就傳旨安寢,她便可以回去了——

  正這般想著,門卻「嘎吱」一聲開了。

  衡月下意識循聲望去,之後卻是怕的連忙低頭。

  卻也晚了。

  一雙摻著金絲的繡花鞋停在她面前,伴隨著愉妃帶了些不悅的聲音:「就是你。」

  衡月不明所以,只跟著兩邊的人一起俯身行禮,結果還未等她站起身,一雙手便掐住了她的下頜。

  她一驚,抬眸卻見愉妃目光兇狠又厭惡的看著自己。

  「愉妃娘娘,奴婢……」衡月有些慌,這位早上打的她臉頰現在還有些腫。

  愉妃卻冷笑一聲:「這般看,也不怎麼樣。」

  衡月不知道她是什麼意思,垂了眼睛沒敢說話。

  「怎就能惑的皇上連早朝都要推遲,非要再寵幸你一回呢……」

  嫉妒已經掩藏不住,從愉妃的話語中徐徐冒出。

  衡月聽的起了一身冷汗,下意識答道:「奴婢沒有……啊!」

  長長的指甲竟就抵在她眼睛上!

  「若你瞎了,丑了,皇上定不會再多看你一眼了……」愉妃定定看著衡月,眼神帶了些瘋狂,「你與本宮不同,本宮和皇上是有感情的!」

  「娘娘,愉妃娘娘饒命……」衡月這般說著,才察覺身邊的廖忠已經不見了人。

  她連忙轉動眼珠,想向另一邊的宮女求助。

  但就在此時,卻從那邊突然伸出一隻手,猛的將衡月往前一推!

  「啊!!」

  若不是愉妃剛好要收手,那長指甲便不是只劃傷了衡月眼角一點皮膚,而是怕要將她整個眼睛都戳進去了!

  她這一下,怕是連愉妃都沒想到。

  愉妃驚訝的瞪大雙眼,之後氣怒的抬手就要去掌摑衡月:「好你個賤婢!竟敢這般陷害本宮!」

  衡月正好感覺眼角疼的厲害,才低頭撫上,一巴掌便呼在了她頭頂髮髻。

  剛綰好的頭髮頓時被打散,而衡月看著指尖上的血跡,頗有些不知所措的抬起頭來。

  愉妃正氣沖沖的與她身邊人說道:「夏荷你可要為本宮做主,她那臉真不是本宮劃的!是她自己撞上來的!」

  「是,愉妃娘娘莫要生氣,奴婢都看見了,是衡月不自量力,妄圖自傷來陷害愉妃娘娘。」那叫夏荷的宮女溫和應道。

  愉妃這才順了心氣,又白了衡月一眼,轉身再回了寢殿。

  而衡月此時才明白,身邊的人,竟是敵非友。

  她很是不解,與這位夏荷姑姑從前也未曾見過,對方為何就對她這般大的敵意?

  「看什麼?算你好運,這次保住了眼睛。」夏荷一改剛剛在愉妃面前的溫和,對著衡月橫眉豎目,「不是很會勾引皇上嗎?去告狀啊,說是我弄傷了你的臉!」

  「你……」衡月蹙眉,想問卻都不知道問什麼。

  「呵,爬龍床不說,還擠走了春容姐姐,你算什麼東西!」夏荷說著,往地上啐了一口,扭頭也進了寢殿。

  衡月這才終於明白夏荷的敵意來自何處。

  她也沒什麼力氣再去分辨春容出宮是否與自己有關,那邊夏荷才進去,楚今安的聲音便響起:「衡月。」

  衡月連忙走進去,禮才行到一半,便聽楚今安道:「向愉妃請罪。」

  她一滯,半彎著身子,悄悄抬頭看了一眼。

  入目的是楚今安沒什麼表情的臉,和緊緊靠在他身邊滿是得意的愉妃。

  衡月垂下眸子,稍稍改變方向,對著愉妃行禮:「奴婢有罪,求愉妃娘娘責罰。」

  「喲,大明宮的宮女就是不一樣,請罪只需要彎彎腰嗎?」愉妃冷哼。

  衡月一頓,緩緩跪下去,磕頭道:「求愉妃娘娘責罰。」

  「哼,本宮呢,就不罰了。免得罰了你,皇上還要心疼。」愉妃越發得意,語氣都開心幾分。

  她還假惺惺道,「雖說是你自己撞上來的,但到底是本宮的指甲弄傷了你的臉……無礙吧?」

  「奴婢無礙,勞愉妃娘娘垂詢。」衡月悶聲道。

  她低著頭,看不見一切,卻能聽到愉妃越發黏糊的聲音:「皇上,都快子時了,臣妾這會兒回去路上害怕的很,太黑了呢……」

  「廖忠,還不多安排些人打燈籠,為愉妃娘娘把路照亮些。」楚今安平靜開口。

  廖忠馬上應是,愉妃卻像是被噎到似的,半晌才不甘心的說道:「那臣妾告退了?」

  「好好休息。」楚今安依舊是那般平靜無波。

  腳步聲從身邊掠過,似乎微微停了一下,但衡月低頭跪著,也並未去看。

  片刻後,門「嘎吱」一聲被重新關上,楚今安聲音再次響起:「抬起頭來。」

  衡月抿了下唇,有些無措的抬頭,眼眸卻始終低垂著。

  楚今安一時也沒說話,片刻後才嫌棄似的說道:「蠢死了。」

  衡月眸子動了動,又想垂下臉去,卻被他叫住。

  她聽到他起身的聲響,還有緩緩走動的腳步聲。

  這殿中只余他二人,外面夜晚漆黑,又寂靜的很,也因此,衡月能清楚聽到楚今安似乎在翻找著什麼。

  腳步聲再次響起,卻是越來越近,片刻後停在她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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