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懼內倒也並非壞事

  此次潛入邊關的大越人全部被處理乾淨了。

  足足二三百號人，而且根據兩方調查，不管是探子、刺客、落陽堂的人馬都是由大越太子派出的。

  大越太子裴沁近來翻了個大錯誤，勾結母族斂財惹得大越皇帝震怒，險些把他太子之位撤了。

  正因為如此，他想搞一個大的，立下功勞在皇帝那裡挽回顏面，堵住其餘黨派的嘴，繼續穩坐太子之位。

  正好根據探子線報大魏皇帝居然秘密來了邊關，他就抓緊了時機將所有能調動的都調動了，並親自來了邊關調度。

  褚行驍得知了這些，親自去見了皇上，將自己的計劃和盤托出。

  皇上輕輕頷首，把大孫子抱了起來，搓了搓他頭上的沖天啾。

  

  「朕哄孫子，別的事兒你去做吧。」

  「……」

  褚行驍又不是猜不出他什麼心思，深吸口氣後道：「我家棠棠即便去京都，我也是跟隨她的腳步，你所想之事我是不會答應的。」

  皇上一樂，「朕知道啊，從你十歲時的表現朕就看出來了。」

  「……」

  這要不是他親爹，他真想問問他是不是腦子不太好。

  明明知道這麼多年還搞出這麼多的事兒來，到底怎麼想的。

  捋著九安柔順的頭髮，皇上看了他一眼，「去做事吧。邊關之事本來就該由你來做，朕是來享天倫之樂的，不參與你的決定。」

  褚行驍都不知說什麼，再看自己那兒子。

  真是這幾天來皇爺爺對他太縱容太寵溺，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來自長輩的寬待，那可真是……

  嘚瑟起來了。

  分明他親爹這會兒被為難，憑藉他聰明的小腦袋兒能看出來吧。

  可瞧瞧他，趴在他爺爺肩頭研究木製的算籌板，已經完全把親爹拋到腦後了。

  再看皇上稀罕的那個樣子，他忽然間的也冒出一個想法來。

  「皇上不會是要……」

  「如何？」

  他還笑眯眯的。

  褚行驍走過來坐下，眼眸深沉的看了他一會兒，「皇上那龍椅沒人要了，兒子一個指望不上就把目標定在了孫子身上。那您最好能長命百歲，若不然幼子登基就會出現一堆的攜天子令諸侯的大奸臣，歷代皆如此誰也逃不過。」

  「……」

  皇上深吸口氣，「你就不能說些能讓朕寬心的話語？」

  每個字都扎心，連成一串兒簡直扎的都是窟窿。

  而且他也想過了，即便是自己親自教導他長大也未必能讓他做個言語知禮孝順有加的孝子。

  他這兒子就是天生反骨。

  見他不語，褚行驍繼續道：「不知臣說的對不對？」

  「對。」

  他也不藏了，的確就是這個想法。

  而且九安跟褚行驍兒時太像了，那個時候每每見著他，自己就想把他抱在懷中，親自的教他溫書寫字拉弓射箭騎馬馳騁……

  想要做的太多了，但每一樣他都沒做成。

  所以現在看到九安，那種想彌補之情真是如同江水一般湧來。

  尤其是當下抱著九安時就不想鬆手，還想在返回京都時一併將這大孫子抱走。

  「這事兒皇上不是您能單方面決定的，我是九安父親您得先過我這一關。還有棠棠，她若是不同意臣八成會不惜與您翻臉。」

  「……」

  他這忽然間的像仇敵一樣，讓皇上也不由得嘆了口氣。

  「在朕看來，只要你的世子妃同意了，你就不會反對。」

  褚行驍：「……」

  想反駁，但沒反駁出來。

  看他哽住，皇上也不由得笑，「蘭芷的女兒會如此有威懾力還真是超乎朕的想像，將朕的兒子收服的服服帖帖。朕本想說男子懼內是為無骨，可再看你……有人能管得住你倒也是好事。」

  這般無法無天的性子還有個在意的人，甚至那人言語之分量重過高山，是好事。

  褚行驍也懷疑這老頭在罵自己，但他居然不想否認。

  他覺著被賀星棠管著其實挺好的。

  而且他真的不想惹她不開心，生氣之時的態度……也挺讓他心中惴惴的。

  她開心溫柔時最好，他叫兩句姐姐她就心軟了，自己提過分的要求她也都會答應。

  就……很開心。

  皇上瞥了他一眼，見他那個模樣不由得搖頭，「這件事你先別跟你的世子妃說，她那麼聰明想必會猜出來的。待猜出來後再看她決定，同時你們還得仔細的看看九安，若他能穩坐那張龍椅呢？你們若阻攔，豈不是耽誤了一代明君。」

  「……」

  一代明君都說出來了。

  褚行驍忽然發覺自己想說的話都說不出了。

  再看自己那兒子……真能坐龍椅掌天下？

  反正他覺著自己不行。

  自己的計劃已經展開，他也需要潛入大越一次。

  返回義莊，賀星棠正在與元常茂還有楊師傅等人在商議柯山公墓進行第一次入主安葬的事。

  正是她的父母韶蘭芷和梵陌。

  那兩個人分開太久了，一個在京都，一個遠在邊關蛇嶺的山洞裡。

  一對兒有情人落得那種結局本就令人唏噓，還分開了那麼久不能長伴誰知道了都得心生憐憫之情。

  柯山公墓接近山頂的地方已經為他們修出來了一片地方，植滿了紅梅，待得天氣回暖就會花開。

  元常茂也知道這些事了，而且害死她父母的兇手，他母后還有外公舅舅等都有參與，就……也不知該說些什麼。

  甚至連道歉的話都說不出來，太輕飄飄了。

  一句抱歉怎能抵過人命重？！

  不過看賀星棠還真沒有遷怒他的意思，他心中也是感慨萬千，這個女子……

  「我身子不適，去蛇嶺將我母親帶出來的事做不了，交給二殿下可以嗎？」

  「可以，當然可以！」

  他正想著為她做些什麼呢。

  「那可能得委屈二殿下，一里一叩首，想必很多人也沒福氣能承受殿下的叩首。」

  「可以的。雖說我是二殿下，但實際上並無三頭六臂還是個正常人。這些事我都能做，都交給我吧。」

  「那就麻煩殿下了。」

  賀星棠笑著點頭。

  她的確是不能殺了元常茂為韶蘭芷和梵陌報仇，但他是主謀的兒子，他磕頭請罪是應該的。

  一里一叩首，跪破他的膝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