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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跨時代救援

2024-10-07 12:43:24 作者: 琅翎宸

  「目標時間——2259年,3月18日。」

  「目標地點——慕月酒店407號房。」

  

  「分裂體——蘇朗。」

  轟鳴聲響起,幽藍色的光芒吞噬了一切。

  當聲音遠去,光芒熄滅,整個大廳只留下樊玥和這台鋼鐵巨獸為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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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月酒店內,谷青言漠然地看著窗外行走的人們。

  天氣尚未回暖,大家仍舊裹著厚重的大衣,可房間內的谷青言卻是身著一襲單薄的睡袍。

  房間裡的暖氣開得很足,谷青言的內心更是躁動。

  三個月前,那個神棍,在他面前,因他而死。

  那一槍,打碎了谷青言最後的理智。

  他沒有想到,這些人的手段可以骯髒卑鄙到這種地步。

  原來,這個世界上還真有法律無法制裁的東西——利益!

  巨大的利益,是法律也無法觸及的黑暗面。

  谷青言拿起旁邊的烈酒,一口飲下。

  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喝酒,在過去的他看來,酒精會讓人喪失理智。

  可現在……他不需要理智。

  冰冷的銀色手槍安靜地躺在門口的柜子上。

  谷青言早已做好規劃——最後一顆子彈,留給自己。

  至於剩下的……自然是屬於該死的人!

  明天下午四點半,谷青言約了詹姆斯,他手裡有詹姆斯學術造假的證據。

  這是他與詹姆斯談判的籌碼。

  雖然,他的目的,從來都不是談判。

  此時此刻,谷青言閉著眼睛都能想到詹姆斯會開出什麼條件。

  無非就是金錢,名譽,權利……

  這些東西,對他而言,毫無誘惑可言。

  他真正想要的,是像詹姆斯這樣在學術界有權威的人能夠呼籲大家停下來,能夠發揮自己的能量做正確的事情。

  可是,什麼是正確的事情呢?

  谷青言苦笑一聲,給詹姆斯撥去電話。

  【見面之前,提醒你一下。】

  【所有的資料我都已經備份和上傳數個雲端,另外還將紙質版和拷貝硬碟交給了幾個朋友。】

  【如果我在明天六點半之前,沒有活著出來解除警報,這些東西必將被公之於眾。】

  【到時候,棄車保帥……你猜你是車,還是帥?】

  【說這些,只是想讓你知道,中心講堂的事情如果再次發生在我身上,那麼不久也將發生在你身上。】

  說完最後一句,谷青言乾淨利落地掛斷了電話。

  詹姆斯是個聰明人,聰明過了頭的那種。

  他不會不懂自己話中的意思。

  谷青言也看清了,不再像之前那樣天真。

  他明白,那些人能殺他第一次,就能殺他第二次。

  他打這通電話的意義就是,讓自己活著走到詹姆斯面前。

  同時,也讓詹姆斯明白自己的處境。

  在中心講堂發生的事情,讓谷青言想了很多。

  公然殺人這樣的事情,可不是詹姆斯能做到的。

  詹姆斯雖然是學術界的大拿,但說到底,也只不過是一顆棋子而已。

  真正在其背後的是KEY國際公司,這個公司幾乎完成了從技術壟斷到生產製造,再到應用及回收的全過程。

  因為詹姆斯的學術背景,他目前是這家公司最好的背書,可也並非無可替代。

  利益面前,沒有什麼人是不可替代的。

  除了核心利益來源——原子能。

  有了這通提醒,想必詹姆斯也能認清楚自己的處境。

  不出意外的話,他應該不想讓幕後之人知道自己惹上了麻煩。

  不動用KEY公司的力量,詹姆斯也只不過是個名氣比較大的科學家,自己想要動手殺了他,就容易多了。

  想到這裡,谷青言多了幾分信心。

  「砰——」

  一聲悶響從背後傳來。

  陷在思緒中的谷青言被嚇了一跳。

  他猛地回頭,瞳孔倏然放大。

  那個神棍,又回來了。

  這次的出場方式比之前炸裂很多——直直地摔在他的床上。

  一聲悶哼傳來,谷青言快步向著床邊跑去。

  神棍面色慘白,胸口的傷處仍有鮮血滲出。

  谷青言認得這處傷,那是為了救他留下的傷。

  如果不是神棍幫他挨了這顆子彈,他恐怕早已不知魂歸何處。

  三個月!

  三個月前的槍傷!

  就像他當時突然的消失一樣,這個神棍帶著三個月前的槍傷更加突然地出現在了他的房間。

  谷青言看了一眼緊鎖著的房門,壓下心中的疑問,第一時間聯繫了自己醫學系的好友鄭風。

  「救命!」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說明事情的嚴重程度。

  隨後,谷青言又告知了鄭風現在的情況,方便鄭風判斷病情,並攜帶相關治療器具。

  「要救他,得叫救護車,送去醫院處理。」

  聽著鄭風的話,谷青言面色沉靜地回復。

  「我明白,我馬上就會叫救護車。」

  「讓你過來,一方面是你離得近,可以做預處理,爭取更多的救治時間。」

  「另一方面……他需要一個身份,能讓他入院接受治療的身份。」

  十分鐘後,鄭風帶著器具匆匆趕來。

  一邊為蘇朗進行預處理,一邊對著谷青言問道。

  「救護車什麼時候來?」

  「剛打過電話,醫院離這邊比較遠,估計還要一會兒。」

  「他失血過多,需要輸血,你知道他的血型嗎?」

  「不知道。」

  「藥物治療過敏史呢?」

  「不知道。」

  「過往病史?是否患有基礎疾病?」

  「不知道!都不知道!」

  聽到這話,鄭風頓時也急了。

  「那你知道什麼?有什麼是你知道的?」

  谷青言垂眸,語氣低沉。

  「他救過我,這槍傷是因為我才受的。」

  這句話後,鄭風沒有再多問一個字。

  直到把蘇朗推上救護車,鄭風才輕拍了一下谷青言。

  「後面的事情,交給我來,你什麼都不要說。」

  在鄭風的幫助下,後面的事情異常順利。

  這個時代的醫學高度發達,再加上良好的預處理,為蘇朗爭取到了救治時間。

  等到蘇朗再次醒來,站在他面前的並非是樊玥,而是面色冰冷的谷青言。

  「她把我送回來了。」

  只是一瞬,蘇朗便明白了現在的狀況。

  蘇朗苦笑一聲。

  也是,以自己的貢獻值,根本不配接受治療。

  雖然聽起來很殘忍,但這也是另一種公平。

  「你是誰?」

  谷青言還是問出了那個問題。

  老套而必要的問題。

  蘇朗有些吃力地想要坐起來,畢竟躺著回答別人的問題看上去不太禮貌。

  可他剛一動身,胸口的傷處就受到牽拉,疼痛讓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嘶——」

  「不用,你躺著就好,回答問題只需要動嘴。」

  看著谷青言這副冷冰冰的樣子,蘇朗頓時有些懷念之前那個容易衝動的小瘋子。

  蘇朗明白,谷青言這是對自己起了疑心。

  也是,自己那一系列的操作,不起疑心的是傻子。

  谷青言非但不是傻子,還是專業領域的天才。

  「我叫蘇朗。」

  第一句,平鋪直敘的自我介紹。

  「我來自未來,2284年。」

  第二句,猝不及防的雷霆一擊。

  好在,蘇朗面對的人是谷青言。

  至少現在的谷青言面對這個回復,沒有流露出太多的驚訝,也沒有什麼過激反應。

  「我猜到了你身份不簡單,畢竟那樣突然的消失,實在是……很震撼。」

  「但我以為是用什麼光學原理導致的視覺偏差,就像是那些人為的魔術。」

  谷青言的平靜反倒是讓蘇朗有些尷尬。

  見到時間旅行者就這反應?

  就這?

  沒別的?

  好歹搞點氣氛吧?

  感覺非常沒有面子的蘇朗試圖找個新話題,打破現在的僵局。

  「那個……這次見面,我覺得你成長了很多。」

  話說出口,蘇朗就後悔了,他也沒比谷青言大太多,怎麼感覺跟個老長輩似的?

  只是,他也沒細說。

  跟之前瘋瘋癲癲的樣子比起來,谷青言現在正常的有些不正常。

  「我平靜,只是因為很多事情都沒有意義了。」

  呦呵,開始玩深沉了?

  蘇朗樂了,看著19歲的谷青言,蘇朗總是會不自覺地代入長輩視角。

  他已經做好準備,聽谷青言接下來說什麼中二發言或者傷春悲秋了。

  這個年紀的男孩嘛,總歸是有那麼點少男心事的。

  「我要去殺人。」

  「然後,再自殺。」

  谷青言平靜地講出這兩句話,驚得蘇朗眉毛挑老高。

  這已經不是中二的範疇了吧?

  「這是犯罪!」

  蘇朗正色道,語氣也嚴厲了不少。

  雖然在今天之前,他跟谷青言只見過一面,但他早在樊玥給的資料中,了解過谷青言的一生。

  他了解谷青言,不比了解自己少。

  谷青言能說出這樣的話,必然已經是做好了相關準備。

  這小子到底想幹嘛?他想殺誰?

  「詹姆斯,他不是罪惡的本源,但他是幫凶。」

  「我的死或許不能改變什麼,但以他的身份地位,他的死亡必將引起一連串的反應。」

  「我不能讓所有人都清醒過來,可只要有人願意挖掘真相,願意把真相公布出去……」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這個世界說不定還有一點希望。」

  聽著谷青言的講述,蘇朗內心五味雜陳。

  這小子果然還是沒變,什麼樣的瘋子會去想著刺殺當代最有威望的核物理學家?

  也是,他想好了自己的退路——陪葬。

  「為那樣一個人而死,值得嗎?」

  在谷青言想要回復前,蘇朗率先一步打斷他。

  「當然,死亡只是第一個問題。」

  「我的第二個問題是,星星之火固然可以燎原,但你確定這火種真的可以撒下去嗎?」

  看著面前稚氣未脫的谷青言,蘇朗笑了。

  「究竟是我生活在這個時代,還是你生活在這個時代?為什麼你還沒有我了解KEY集團的能量?」

  「我相信,你手裡肯定有什麼東西能引發輿論,可你確定輿論會發酵?或者說,按照你的想法發展?」

  「人死如燈滅,等你走了,又有誰會管這些呢?」

  蘇朗並沒有生硬地勸谷青言不要這麼做,也沒有灌什麼雞湯。

  或許是因為在輻射避難所居住得久了吧,就連他自己也變得格外現實。

  對於一件事情,相比要考慮要不要做,蘇朗更加關注到底值不值。

  蘇朗敬佩谷青言敢於為理想獻身的勇氣,可靠著一腔孤勇就能成事的時代早就過去了。

  病房的門被推開,鄭風穿著白大褂走了進來。

  鄭風:「感覺怎麼樣?」

  蘇朗:「好多了,謝謝您。」

  鄭風:「不用謝我,要謝就謝這小子。」

  蘇朗望向谷青言,十分誠懇地道了一聲:「謝謝。」

  谷青言摸了摸鼻子:「你這槍傷是因為我才受的,這次……就當還你的。」

  「呵,還挺傲嬌。」人救回來了,鄭風的狀態也明顯放鬆了。

  他本就是個混不吝的性子,最喜歡調侃谷青言這種一根筋的。

  看著谷青言想反駁又不知道說什麼的樣子,鄭風表示非常滿意。

  逗完谷青言,鄭風又轉向蘇朗。

  「兄弟,聽說你是個神棍?」

  「你看哈,我多多少少在救你這事兒上幫了點小忙,你要不然給我也算一算?」

  什麼玩意?

  神棍?

  谷青言你就這麼對外介紹我的?

  面對蘇朗質問的眼神,谷青言非常利落地背過身去。

  只要我看不到,就跟我沒關係。

  面對自己的「救命恩人」,蘇朗耐著性子問道。

  「你是想要算什麼呢?」

  「算算我媳婦第一胎是男孩還是女孩。」

  「這不是用儀器就可以看出來嗎?」

  「能看,但是違法。」

  也是,神棍看出來的不違法。

  蘇朗點點頭,他不是神棍,自然也看不出來,但他可以下次分裂的時候,在未來查一查檔案。

  「另外,幫忙算一下,我大概啥時候能跟我媳婦在法律允許的條件下結婚?」

  鄭風緊接著拋出第二個請求。

  這下,蘇朗客氣不出來了。

  什麼意思?還沒結婚?

  究竟是怎樣的婚姻還能為法律所不容?

  就在蘇朗做好了聽一段曠世奇戀的準備時,鄭風從口袋裡掏出一個漂亮的玩偶。

  「介紹一下,這是我媳婦。」

  「怎麼樣,漂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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