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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3章 少見多怪的事

2024-10-14 00:30:11 作者: 少尹

  於北和承東按照地址摸到了那間不知名的院子。

  還沒進去,就遇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你怎麼在這?」於北瞧著這兩天剛認識的蘇紅塵,他肩頭扛了個麻袋,裡面似乎裝著個正在掙扎的人。

  蘇紅塵遇到他倆似乎一點都不驚訝,他拍著麻袋直言:「我今天傍晚,接到了小秦將軍的信,讓我把這個人扛到這來和地牢里那個做交換,還說有人會在這幫我,想來就是兩位少年豪傑了。」

  於北看著他身上的麻袋,又看看身後那戒備森嚴的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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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人武功不行,看著不像是江湖人。

  他低頭琢磨片刻:「既然秦辰讓你把人交換了,那我們就不能引出太大的動靜。」他說,「要神不知鬼不覺地換出來。」

  蘇紅塵「哎呀」一聲:「這……這活我不擅長啊!」

  「我們也不擅長。」承東安慰他,「早知道是這麼回事,應該叫盜門的來,他們專業。」

  「眼下也沒時間回去換人了。」於北望著門口巡邏的守衛,衝著承東使了個眼色。

  只一刻鐘,他們身穿守衛服,掩護著蘇紅塵,悄悄潛入了院中。

  大殿上,李妍成了眾人目光的中央。

  她站在原地沒動,噗一下笑了出來:「裴大人還真會說笑。」

  她輕蔑地看過去,字字鄭重:「當今太子宋唯幽,乃是我爹李清風一手教出來的。諸位,李清風什麼為人,什麼風骨?他教出來的太子,會有多大差距?」

  李妍伸手,指著座上之人:「會是那樣唯唯諾諾,滿嘴只剩下『太師太師』的男人麼?」

  眾人面面相覷,彼此交換著眼神,都有些好奇。

  他們慢慢抬頭,目光鎖著坐椅上的人。

  就見那人面頰青一陣紅一陣,嘴皮哆嗦,牙齒打顫。

  擠出來的表情又生硬又不自然,說不清哪裡怪異。

  「去年宮宴瞧見可不是這樣,那時候只覺氣宇軒昂……」

  裴應春尋聲瞪過去。

  說話的小姑娘立馬閉上了嘴巴。

  其實眾人心裡都有桿秤。

  年年宮宴,就算皇帝宋齊因病不露臉,但太子都會出席。

  那張臉可謂高山白雪,清風明月,再加氣質卓然,一出場,就猶如萬年雪山頂峰飄落的新雪花。

  和現在坐在位置上的男人,只有一張臉相似而已。

  裴應春面無表情,處變不驚:「殿下這幾日身體不好罷了。」他望著李妍,冷笑一聲,「殿下失憶了,怎麼失憶的,想來你最是清楚。」

  李妍懵了片刻。

  「你!你居然敢毆打太子?致使太子殿下重傷失憶?」金部侍郎的聲音,陡然大了幾分。

  這句話猛然將李妍點醒。

  裴應春應該是不知從何處得知沈寒舟失憶過一陣,想把這件事扣在太子頭上,讓她萬劫不復。

  畢竟傷了朝廷命官好像還有些迴轉的餘地,但若是打了皇族,縱然她有八條命都不夠賠。

  只是不知道裴應春是不是一時興起。

  她眼角餘光瞄向秦家的位置。

  就見秦辰半張著嘴,沖她緩慢而小幅度地搖頭。

  顯然,秦家對裴應春要在這件事上做文章,毫不知情。

  看來,應該是他一時而起的計劃。

  但不得不說,裴應春這一步走得太精妙。

  他扔出這句話來,瞬間就讓李妍成為了眾矢之的。

  相反之下,他想要謀權篡位的意圖反而不明顯了。

  一旁沈俊看不下去,剛要開口反駁,就被李妍抬手攔住。

  她不疾不徐,笑著說:「裴太師一張嘴,誣陷別人張口就來。你說我對太子殿下怎麼失憶的最清楚,而這位大人又說我毆打皇族置殿下重傷失憶……請兩位大人賜教,李妍什麼時候有機會見到殿下?李妍又是何年何月何日在何處,將殿下打至重傷失憶?」

  此刻,李妍不知道,因為她與裴應春對峙的細節,讓一邊的秦家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秦辰稍稍往秦寶臣身邊挪了下:「他當真不知太子是誰?」

  秦寶臣抿嘴。

  這問題的答案他本來很確定,可聽了裴應春的話,他也不確定了。

  「你現在傳令。」秦寶臣放下酒盞,「就現在,任何人不得出入紫宸殿。」

  秦辰沒吭聲。

  他看一眼身後的楚芸,正好對上楚芸望向他背影的視線。

  秦辰的手緊了。

  他想了又想,什麼也沒說,起身向著柱子邊的守衛走去:「帶楚侯一家去太極……」

  殿字還沒說出口,楚芸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她搖搖頭。

  比了個口型:引人懷疑。

  秦辰望著她,再望向劍拔弩張紫宸殿中央。

  他扯開楚芸的手:「帶楚姑娘去太極殿。」

  楚芸一愣。

  還不等她反應,秦辰一個手刀披下,楚芸眼前一黑。

  秦辰將她攬在自己懷裡,輕輕吻了她的額頭,望著眼前的侍衛,將她推了出去。

  「你出去之後,鎖上紫宸殿的每一道門,除了聖上和太子殿下的命令,離開者殺無赦。」

  侍衛頷首,攙扶著已經沒有意識的楚芸,趁著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李妍和裴應春身上時,悄悄將她帶了出去。

  他一個人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不知何時,楚侯爺悄悄坐在他身後,遞給他一張紙。

  秦辰在桌下接過,展開瞧了一眼。

  芸兒說,秦家從未忘恩負義?

  秦辰愣了下。

  他側目回頭,微笑著向楚侯點頭致意。

  楚侯先是驚訝,而後震驚,再往後陷入沉思。

  他低著頭想了片刻,仿佛想明白了,竟伸手,輕輕拍了下秦辰的後背:「謝謝。」

  秦辰一滯。

  「謝謝你把芸兒送出去。」

  老辣如楚候這般的人,早已看透這一場鴻門宴的真相。

  這不過是裴應春為了肅清異己,做的一場戲。

  他要用李氏一族的血來為自己開路,就像當年,李清風踩著裴家的腦袋,奠定了他一代卿相的基石。

  他在嘲諷,他在報復。

  李妍站在大殿正中,看著不語的裴應春,哈哈笑了。

  「裴太師,您該不會是要說,正月時,我在青州城外,將太子殿下重傷失憶吧?」她呵一聲,「你居然想把沈寒舟的遭遇變成太子的,你為了殺我,可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裴應春依舊面無表情:「李妍,我還在想怎麼能讓你死透徹,沒想到自己不打自招了。毆打朝廷三品命官,至其重傷失憶,你該當何罪?!」

  話音剛落,紫宸殿殿門發出咣咣聲響。

  所有的出路都被關上了。

  可殿內眾人無心細想,都注視著殿上兩人。

  「該當何罪?」李妍歪著頭,蹙眉道,「如今大晉律令連家事也管?」

  眾人一愣。

  裴應春也愣了下。

  「雖然女子暴傷男子不那麼常見,但也不代表沒有。」李妍「嘶」一聲,「我們江湖女子,對自己多日未見的夫君憂思深重,相見時太過激動,下手重了些,這也不是什麼值得少見多怪的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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