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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章 老子數到三

2024-10-14 00:29:26 作者: 少尹

  黎安之後被送去了秦家秘密準備好的地牢。

  李妍前腳剛走,後腳宋唯幽就在秦辰的保護下,悄悄潛入黎家院子。

  他看著滿院花草,順手摺下一隻。

  月季休眠,月月能見的花朵,獨獨臘月缺席。

  宋唯幽輕笑一聲,將折斷的花枝扔進院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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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道:「動手,一個都別留。」

  已經默許李妍帶走黎修,便是皇家能給黎氏血脈唯一的恩惠。

  滅掉陳府,身背一百零八條人命的朝廷命官,數罪併罰,誅九族簡直太便宜他了。

  金木水火土各帶一小隊人,不多時,黎家院子裡哀嚎遍野。

  宋唯幽沒回頭,自顧自走進黎安的書房。

  他將蠟燭遞給秦辰,隨手拿下一冊翻開。

  「恩師看人果然很準。」他笑了,「黎安是個合格的戶部尚書,卻不是個合格的人。」

  他放下手上那一冊,又取出其他幾冊,挨個翻閱。

  上面娟秀的小字,清晰記錄著每日戶部的收支,連帶著度支和金部的內容,都寫得清清楚楚。

  黎安確實很努力。

  「他若是沒幹出這麼下做的事,沒為了一己私慾去和裴應春同流合污,愚還真想留著他。」宋唯幽哈哈笑起,「要培養如他一般兢兢業業的戶部尚書,確實也得拿出十年時間。」

  他將冊子堆在一旁,輕輕拍了下,感慨道:「可惜了。」

  那天晚上,宋唯幽讓秦辰把黎安府邸搬空。

  值錢的東西全部上繳國庫,戶部記錄冊都送去了宋齊的偏殿。

  眼下,沒什麼地方比那裡安全。

  他回到行宮時,天已經蒙蒙亮了。

  李妍不知何時來的,此刻趴在石桌上睡得很沉,身邊一盆炭火在暮色中跳動。

  蘇西懷裡抱著棉被,站在一旁打了個哈欠。

  「她來幹什麼?」宋唯幽明知故問,抬手撩起李妍散在石桌上的長髮。

  「可能是來告訴您,她抓了黎安這件事的吧。」蘇西說到這,補了一句,「一準是來聽您誇她有勇有謀的。」

  宋唯幽回眸瞧她一眼,若有所思道:「她在這多久了?」

  「有個把時辰了。」

  「她知道愚出去了麼?」

  「不知道。」蘇西搖搖頭,「按照主子吩咐,誰來都說您睡了。」

  「……下次對她實話實說。」宋唯幽俯身,將李妍打橫抱起,「冬日太冷,她在這容易著涼。」

  蘇西想狡辯一下,想說這種程度的冷,對習武之人沒什麼影響。

  可看著那背影,她把所有的話都咽回去了。

  算了,不重要。她樂呵呵想。

  寢殿內,宋唯幽小心翼翼將李妍放在柔軟的床榻上。

  他將棉被蓋上,轉身要走。

  李妍忽然一把扯住他的衣領:「你要去哪?」

  宋唯幽踉蹌一步,倒向床頭。

  他兩手撐著,自上而下望著李妍。

  她一手揉著眼睛,一手揪著他的領口,又問了一遍:「沈寒舟,你想去哪?」

  宋唯幽微微眯眼,故作冷漠:「你裝睡?」

  「沒有。」李妍歪頭,打了個哈欠,「我自幼習武,身邊多個人的氣息,不可能不醒。」

  「哈?」宋唯幽冷言,「所以你是故意的?」

  他俯身前傾,看著李妍的雙眸:「李妍,你說走就走,說扔下愚便扔下愚,而今所為又是為何?」

  他故意輕蔑道:「你難不成是要告訴愚,你是貪戀愚這床被的溫度,捨不得走?」

  兩人之間寂靜無聲。

  宋唯幽嘴上這麼說,心跳卻聲如擂鼓。

  李妍的眼眸望著他,揪著衣領的手到現在也沒要鬆開的意思。

  被她看了片刻,宋唯幽實在是有些堅持不住了,他甚至能感覺到自己的理智正在棄他而去。

  他冷笑直起腰,作勢要走。

  「你說得對。」

  忽然,李妍開口。

  她依舊沒鬆開領口,甚至將另一隻手按在宋唯幽的心口上,輕聲道:「貪戀你的被窩又怎麼了?不可以?」

  宋唯幽一滯。

  那隻手輕輕擦著他的鎖骨,沿著他呼吸的韻律緩緩向下。

  直到腰間,直到……

  他一把鉗住李妍的手腕,冷聲道:「誰教你的?」

  李妍愣住。

  她眼眸里有些心虛,再加上開口就先發制人,讓宋唯幽更是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沈寒舟你怎麼回事?」她蹙眉,「換了別人這可是做我壓寨夫人都求之不得的機會,你這人……你是不是不行啊?」

  宋唯幽眼角直抽抽。

  這句煞風景的話,讓他差點失控的心臟恢復了正常,遠去的理智也立即回到原位。

  他將李妍的手從自己的脖頸上揪開:「大小姐,男女有別,授受不親。」

  李妍坐在床上,半晌冒出一個:「啊?」她迷茫道,「我個土匪還講這個?」

  這對話太熟悉了,熟悉到讓宋唯幽無語。

  「李妍,你我以後沒什麼關係了,你走你的陽關道,別再出現在這。」他話音里依舊冰冷,「平南,蘇西,把大小姐請出去,愚要休息。」

  咣當一聲,寢殿大門緊閉。

  李妍站在院子中,半晌才回頭。

  她抿嘴,看著緊閉的寢殿大門,氣不打一處來:「好好好……事到如今是要跟我撇清關係了?」

  她指著門,點了好幾下,話還沒出口,又被蘇西落井下石:「大小姐也要理解主子啊,您是土匪,主子是……是啥來著?」

  「都察院左都御史。」平南接話。

  「啊對,現在是都察院左都御史。」她咧嘴笑得幸災樂禍,「用大小姐的話說,是吧,一個土匪,還一個京官,你們倆怎麼能在一起呢?不合適,這被人發現了,山莊怎麼辦?你打他腦袋的事情怎麼辦?按律當斬啊!」

  李妍瞧著她損兮兮的樣子,實在是憋不住了:「蘇西,咱倆沒仇吧?我小時候沒尿過你的床吧?何至於此啊?」

  此刻平南十分認真道:「尿過。」

  李妍:「……」

  「大小姐三歲的時候,尿過好幾次。」他道。

  李妍抿嘴,一副「真有你們的」模樣,氣呼呼,轉身就走。

  邊走邊憤憤不平地嘟囔:「世態炎涼,人心不古!都是騙子,教得就沒一樣靈的!」

  待她走遠,寢殿大門才重新打開一扇。

  宋唯幽靠在門框上,冷聲道:「去查,那些亂七八糟都是跟誰學的。」

  「已經查過了。」蘇西轉身,恭敬拱手道,「蘭花門柳青青。」她抬頭看著宋唯幽,追問一句,「……要殺麼?」

  宋唯幽沉默片刻。

  「罷了。」他轉身,「那畢竟是恩師故人。」

  可到夜裡,李妍又來了。

  「我想了想,土匪嘛,掉腦袋的事情早就做多了,也不缺這一件。」

  她端著桃花酥,站在寢殿門口,一邊敲門一邊說:「沈寒舟,老子數到三!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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