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另一個時空里

  當時秦始一接電話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到喬安說了一連串。

  喬安：「您好，我是您的相親對象江喬安，首先向您道個歉，相親是家裡人安排的，我並沒有要結婚的打算，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們可以吃飯走個過場，要是您不願意的話那我們就當見過面了，家裡人要是問起就說不合適。」

  秦始聽著對方噼里啪啦一連串的話，根本插不進話。

  喬安：「但是我得聲明一下，要是您是奔著結婚來相親的，那不好意思我們不合適，見一面可以，除此之外的關係免談！」

  聽完這些，秦始只覺得對方有些無厘頭，本想拒絕的，他本來就不是個喜歡交朋友的人，但不知道為什麼竟然有些想認識對方。

  拒絕的話到嘴邊變成了：「行，見一面。」

  後來的事就是喬安到秦始的山莊釣魚，一開始秦始也沒有要處對象的意思，和喬安相處後只覺得對方怎麼樣都可愛。

  直到喬安說自己喜歡他，秦始才慢慢發覺其實他對喬安早就動心了，兩人在一起後越來越喜歡對方。

  屋子裡，老爺子坐在主位，秦始坐在副主位，喬安則是依偎在秦始身旁坐下，喬安被秦始抓著的手自始至終沒有放開。

  

  兩人聊了一會後，老爺子才支開旁人，拉著秦始到裡屋聊。

  秦始起身時還不忘和喬安說悄悄話，他說：「安安，我和老爺子聊會天，待會再來找你。」

  全程喬安都提心弔膽的，壓根說不出話來，只是朝對方點頭回應。

  老爺子和秦始一走，原本沉默的眾人開始七嘴八舌地聊了起來。

  秦始家上面是當官的，還是個舉足輕重的位置，秦始這人向來低調，所以除了幾位老人沒人知道秦始的身份。

  秦始的輩分大，他爸和江北野太爺爺同輩，秦始是他爸快五十多歲才生的，他們家也只有他這一個兒子，所以秦始和江北野爺爺是一個輩分的。

  按輩分來說喬安爸都得叫秦始一聲叔叔...

  喬安之所以能接手江家，都是靠她這位超級加倍的對象，喬安能和秦始在一起，對老爺子來說簡直就是踩了狗屎運。

  秦始家的祖訓就是可從小商不得從大商，所以要是秦始和喬安結婚，他們倆的孩子只能跟喬安姓江，這就打消了老爺子的顧慮。

  秦始從小就對做生意感興趣，無奈家裡情況不允許，他又不想子承父業，所以一直閒雲野鶴的生活。

  秦始爸媽是開明的長輩，秦始不喜歡的事他們不會強迫，所以對喬安和秦始的婚事，以及以後的孩子跟誰姓，他們都無所謂。

  自從長輩們知道喬安和秦始好了後，家裡人就開始催婚，對喬安的態度多少帶著些尊敬，每次喬安爸想訓斥喬安時，一想到秦始的身份，都忍了下來，只是不痛不癢地說了兩句。

  秦始來江家的那天姜南陪著奶奶，所以沒參與，只能後來從江北野和江城的嘴裡知道，姜南的腸子都悔青了，後悔自己那天怎麼就不在現場。

  第二年春天，

  姜南和江北野帶著王姨搬進了江家大院，一來是想陪著奶奶，二來是姜南很喜歡這。

  某天下午，姜南窩在桃花樹下的搖椅上，半夢半醒中看到了李景初，一束光打在李景初身上，周遭是一片漆黑。

  夢裡，姜南看不清自己的手指，也看不清自己處在哪裡，只能聽到李景初在對她說話。

  他說：「沒想到最後見到的是你，看來是心語讓我來和你說聲對不起的。」

  他說：「你昏迷的那十年，是我和心語永遠也彌補不上的，對不起。」

  說完消失在姜南眼前，姜南掙扎後從搖椅中起身，王姨正拿著薄毯往她身上蓋。

  看到對方醒來，王姨說：「太太，初春雖不像冬季那麼冷，但也是很容易著涼的，你要是想在院子裡睡和我說下，我給你準備條毛毯。」

  姜南點頭：「好的，知道了王姨。」

  王姨走後，姜南繼續躺回搖椅上，抬頭看著隨風散落的桃花瓣，回想著剛才無比真實的夢境。

  沒一會江北野出門回來，他神色凝重的看向姜南沒有說話，姜南突然覺得事情和剛剛的夢有關。

  她開口問道：「是李景初的事嗎？」

  江北野點了點頭表情依舊凝重。

  姜南：「他...走了嗎？」

  江北野再次點了點頭，他擠在姜南身旁坐下，目光空洞地看向別處說：「監獄那邊打電話過來說...他走了...剛走的。」

  江北野：「李景初在監獄的這段時間一直規規矩矩，大家都覺得他不是來坐牢的，是來服兵役的。」

  江北野：「李景初其實可以不坐牢的，他得了絕症沒多長時間了，可他什麼都沒說在監獄裡熬到了死。」

  江北野：「他沒有親戚朋友，所以...所以我們得去給他收...」

  屍這個字江北野怎麼也說不出口。

  姜南拍了拍江北野的背，隨即從椅子上起身，無比鎮定的說：「現在去吧，不要讓他等太久。」

  去接李景初的一路上江北野和姜南都沒說話，開車的小吳也沉默著。

  姜南靠在江北野肩膀上，回想著第一次見李景初，回想著和他見的每一面，對方說的每一句話以及每一個表情。

  總覺得這些事就發生在昨天，對方怎麼就走了呢？

  姜南和江北野在深夜睡不著時，總是會提起李景初，他們總是在設想，設想如果李景初沒有認識趙心語，那他會是怎樣的？

  像他那樣的人，一定會發光發熱吧，會在警察這個領域做一個標杆，然後認識一個愛她的女孩，和女孩結婚生子幸福度過一生。

  到達監獄後，兩人跟隨著警車去玩火葬場，最後抱著李景初的骨灰盒離開。

  幾天後，江北野和姜南最後決定在於澤周圍買塊墓地，然後把李景初埋在那。

  他們總覺得李景初要是認識於澤的話，要是沒發生這些事的話，說不定他們會成為無話不談的朋友。

  李景初的葬禮舉辦得很簡單，除了操作儀式的人就只有姜南和江北野，他倆站在那看著對方入葬，全部都操作完畢後依舊不捨得離去。

  江北野和姜南兩人一身黑的站了好久，姜南開口：「你說...為什麼善良的人總是走得這麼倉促？」

  江北野牽著對方的手回答：「也許在另一個時空里，他們都活得很好呢？」

  姜南：「希望吧。」

  另一個時空里，

  於澤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父母很愛他，爺爺陪伴著他，他從小在長輩們的愛中長大，性格開朗樂觀，有許多許多的朋友。

  他在大學裡遇到喜歡的女孩，女孩也喜歡著他，兩人談了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最後在長輩們的祝福下步入婚姻的殿堂。

  另一個時空里，

  那裡沒有趙心語，李景初從小就喜歡他的鄰居，那是一個可愛的小女孩，在打打鬧鬧中小女孩和李景初慢慢長大。

  小時候的那份友情隨著年齡的增長，變成男女之情，青梅竹馬的兩人最後相知相愛，李景初當上自己夢寐以求的警察，女孩成為了一名老師。

  兩人在合適的年紀結婚相伴一生。

  另一個時空里，

  於澤認識了李景初，兩人成為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彼此沒病沒災一生順遂。

  回去的路上，姜南和江北野手牽著手，身後是徐徐落下的夕陽。

  姜南對江北野說：「好了，明年清明節又多了一座墓要打掃。」

  江北野笑笑回答：「是啊，他們到是一甩手走得乾乾淨淨，害得我們每年清明都得來。」

  姜南：「江北野你身上是不是有什麼詛咒啊？」

  江北野：「我哪有什麼詛咒。」

  姜南：「你沒發現嗎？只要是對我有意思的都下去了，肯定是你的問題。」

  江北野思考了幾秒反駁道：「那狗皮膏藥盛川怎麼回事？還在坐牢的陳家俊怎麼回事？還有前男友黃彬彬怎麼回事？」

  姜南早就把這幾個人忘到九霄雲外了，沒想到江北野還記得，就連對方的身份他都記得。

  姜南看著對方嘖了兩聲感嘆道：「果然，男人吃起醋來比女人還可怕。」

  江北野摟過對方的肩膀，貼著姜南說：「盛川和他老婆最近在鬧離婚你知道嗎？」

  姜南：「我要是知道會不會有些奇怪啊？江先生！」

  江北野：「想知道為什麼嗎？」

  姜南：「你愛說不說。」

  江北野：「盛川這人啊狗改不了吃屎，又在外面養起了情人，被他老婆抓個正著，而且是好幾次。」

  姜南：「哦。」

  江北野：「黃彬彬過得還不錯，找了個知根知底同鄉的女孩，前不久結婚了，聽說是奉子成婚。」

  姜南：「這你都知道？江北野！你是哪個八卦組織的嗎？你不會一直在調查這幾個人吧？」

  江北野：「那倒沒有，就是想起來時派人去打聽打聽，閒著也是閒著。」

  姜南：「你是真的閒，沒事調查他們幹嘛？」

  江北野：「知己知彼嘛，防人之心不可無嘛？」

  姜南：「真是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