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折磨

  姜南手掌被硬生生往下掰，手指不知道是脫臼還是骨折呈現出詭異的姿勢，姜南喊不出聲，只覺得全身在冒汗，疼痛感席捲全身。

  嘭的一聲，李景初沒有絲毫猶豫地跪在地上，他抬手阻止道：「我跪我跪，你別動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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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遠看著眼前的這一幕笑出聲，那種極具嘲諷的笑聲。

  被禁錮住的姜南側目看向跪在地上的李景初，眼神里是心疼，她想要讓對方別管她，疼痛和窒息讓她發不出聲音，只能哀傷地看向李景初。

  江遠朝倒地的幾人喊道：「找個繩子把他綁了。」

  再次抬起姜南的手握著，扭頭看向李景初說：「別想著反抗，否則我弄死她。」

  李景初就這樣沒有掙扎，任由那幾人將他綁起來，確認對方被綁好後江遠鬆開了姜南。

  結束束縛的姜南順著水泥柱無力地癱坐在地上，她大口大口地呼吸著，呼吸中伴隨著咳嗽，獲取到充足的氧氣後才有力氣說話。

  姜南抬手扯著江遠的褲腳，聲音微弱地說：「不關他的事，有什麼沖我來，你放了他。」

  江遠抬腳無情地甩開對方，姜南被甩到一旁倒下，耳邊是李景初對江遠的威脅。

  李景初：「你再動她一個試試。」

  這樣的威脅對江遠來說沒有一絲害怕，畢竟現在的李景初被死死綁住，根本沒辦法做什麼。

  江遠走到姜南身旁，抬腳對著姜南那隻受傷的手狠狠踩了下去，姜南忍不住發出慘痛叫聲。

  江遠：「你威脅我？你越是威脅我我就越是要折磨她。」

  跪在地上的李景初咬牙道：「欺負女人算什麼本事，有种放她走，來弄死我啊！」

  江遠抬起食指放在嘴邊：「噓...」

  表情極其病態，他說：「激將法是不是？可惜我不傻，要不是有她在你能這麼聽話嗎？」

  江遠：「你和江北野都是蠢貨，一個個地為了個女人可以不要命，我要是說只要你死在我面前，我就放了她，你是不是會立馬死給我看？」

  江遠嘲諷的話在李景初眼裡就像是救命稻草。

  他拖動著膝蓋靠近對方懇求道：「是不是只要我死你就會放了她？」

  江遠一個眼神，幾人上前扣住李景初的肩膀。

  江遠：「你別說，你這捨身救人的勇氣我還挺佩服的，你到底看上這女人什麼了？」

  江遠踩著姜南的手蹲下，他看著面前的李景初問：「長相？」

  江遠搖搖頭：「她長得是不錯，但這副楚楚可憐的模樣看多了也膩啊。」

  江遠：「還是性格？」

  他突然想到什麼問：「你喜歡趙心語？」

  李景初的目光落在姜南被踩著的手上，沒有回答。

  江遠抬腳從地上抓起姜南的手，姜南的手就像一個被弄壞的玩具一般被他拾起。

  他問：「你喜歡趙心語？」

  李景初死死地盯著對方沒有回答。

  江遠握著對方的手一點點旋轉，他又問了一次：「你喜歡趙心語？」

  他威脅著李景初，好像在說「你要是再不回答我就掰斷她手臂。」

  李景初急忙回答道：「是...我喜歡趙心語...」

  江遠就好像聽到了個笑話，他說：「你喜歡趙心語？你竟然喜歡她那麼惡毒的蠢女人，真是個傻子。」

  江遠：「不過...趙心語身材確實不錯。」

  江遠：「你和她睡過嗎？」

  此刻的李景初滿眼怒氣，眼睛的怒火好像要燒死人。

  江遠：「看樣子是沒有，可惜了她還挺會的，但是你沒機會試試，她之前可是被好幾個男人...」

  李景初嘶吼道：「夠了！別說了！」

  江遠湊近仔細看了看對方的臉，然後拍拍手有些踉蹌地站起。

  江遠：「趙心語什麼男人都要，怎麼就偏偏沒選你，你模樣也不錯身手也好，我實在想不通她為什麼看不上你。」

  江遠吸了口氣繼續說道：「我知道了，因為你是真的喜歡她，所以她不需要出賣色相你也會為了她死心塌地。」

  江遠指著倒在地上似乎要奄奄一息的姜南說：「可她不是趙心語啊。」

  「可她不是趙心語啊。」

  這八個字就好像有回音一般，在李景初的耳邊來回迴蕩，一遍又一遍地衝擊著他的大腦。

  李景初的身體在幾秒鐘重新開機，然後自動屏蔽了江遠的那句話。

  有人從一旁搬來張椅子，將椅子擦拭乾淨後示意江遠，江遠在椅子上坐下。

  他悠哉游哉地問李景初：「說說吧，你和趙心語什麼關係。」

  李景初哪裡願意跟對方說這些，他沉默著，江遠看了眼身旁的人，對方接受到示意後走到姜南身旁，將地上的姜南拉扯起來。

  江遠：「我沒什麼耐心，我的問題你要是不回答，那他就在這女人的臉上劃一刀。」

  冰冷的刀鋒貼著姜南的臉，姜南看著李景初艱難開口：「別管我...」

  江遠：「你和趙心語什麼關係。」

  李景初回答：「我們小時候是鄰居，所以認識。」

  江遠：「你和趙心語什麼關係？」

  李景初：「朋友。」

  江遠：「是嗎？」

  李景初：「她把我當朋友，我喜歡她，就這麼簡單。」

  江遠：「你是幹什麼的？」

  李景初猶豫了片刻，姜南臉頰處的刀片不留情面地划過她的臉，白皙的臉上滲出一道血跡。

  李景初：「我說...我說...我現在是無業游民，之前是...警察？」

  聽到警察兩個字江遠來了興趣，他從椅背上起身，身體微微前傾靠近對方問：「警察？那為什麼現在變成無業游民？」

  李景初：「因為違背了做警察的基本準則。」

  江遠：「那是什麼？」

  李景初：「隱瞞對方犯罪事實...」

  江遠：「對方是誰？什麼犯罪事實？」

  姜南臉頰處的刀讓李景初不敢撒謊，也沒有時間去思考，只能憑藉著腦子裡的記憶原封不動地說出真相。

  李景初回答：「趙心語害過位女生，我知道後沒有進行上報，而是隱瞞了她的犯罪事實。」

  江遠想到了什麼，他問：「是十年前的事？是不是十年前女孩遊輪落水的事？」

  李景初：「是。」

  江遠就這樣誤打誤撞地知道了十年前的真相，他說：「真搞不懂你，為了個女人放棄自己的事業，把自己搞成這副模樣，到頭來趙心語連看都不願意看你一眼，值得嗎？我都替你不值。」

  李景初：「我覺得值就好。」

  江遠起身抬手叫開姜南身旁的人，然後對李景初說：「和你介紹一下啊。」

  他拉扯著姜南的胳膊說：「這位不是什麼趙心語，她叫姜南，就是十年前被趙心語推下水的女孩。」

  江遠：「至於趙心語為什麼會變成姜南，你就不需要知道了，你只要知道她不是你的趙心語，是江北野找了十年的姜南。」

  李景初：「我不信。」

  江遠頓時無語，一把將姜南甩到李景初面前，他挪到姜南身邊，想要扶起對方，雙手卻被綁著沒辦法動彈。

  江遠：「我說的話你不信，要不你自己問問她。」

  姜南被掰扯的手用不上一點力氣，她只能用另一隻手掙紮起身，然後手撐著地面。

  她說：「他說得沒錯，我確實不是趙心語，我是姜南。」

  李景初木然了幾秒，然後露出接受一切的表情。

  他回答：「我知道，我早就知道...」

  早在江北集團頂樓那次他就有所察覺，趙心語從不會那麼溫柔的對他說話，更不會關心李景初的安危，可那時的李景初只覺得對方失憶，所以有所改變。

  後來醫院那次，姜南的眼神還有對他的關心，再次讓李景初覺得對方不是趙心語，所以那天他站在窗邊，用那種失去一切的表情看向姜南。

  斷橋那次，是他最清晰的體會到對方不是趙心語，因為姜南看江北野的眼神不可能出現在趙心語身上，江北野對姜南的態度也不可能出現在趙心語身上。

  這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訴李景初眼前的人不是趙心語，可李景初不願意面對現實，所以他選擇欺騙自己，欺騙著欺騙著就真的忘記了這件事，然後把姜南當成趙心語。

  對於李景初來說趙心語是他現在唯一活下去的信念，要是沒了趙心語他不會選擇活著，所以他用這種方式讓自己活下去。

  江遠的話和姜南的回答，捅破了李景初給自己撒的謊，他們將泡沫里的李景初拉了出來，讓他不得不面對現實。

  姜南：「我不是你喜歡的趙心語，所以你沒必要因為我犧牲自己，江遠想殺的人是我，和你無關你不用管我。」

  李景初沒有說話，只是怔怔地看著他。

  姜南：「李景初，你的命是你自己的，你這樣的人就應該好好活下去，而不是把誰當做活下去的理由，能決定你生死的是你自己本身，明白嗎？」

  姜南：「我有位朋友就是把自己逼入死胡同...然後離開了。」

  姜南：「我不想你變成那樣，我想你好好活下去，你一定要好好活著。」

  李景初多希望這些話是趙心語對她說的，可趙心語永遠也不可能和他說這些，她只會把他當成工具，使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