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跪祠堂

  留下一行人站在茶室門口一臉疑惑。

  喬安爸轉頭看向喬安正要問些什麼，然後就看到喬安一溜煙的跑了。

  喬安爸：「她倒是跑得快。」

  爺爺對身旁的二兒子小聲說道：「北野什麼時候對趙心語這麼好了？」

  對方支支吾吾半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爺爺：「江城是你兒子，北野也是你兒子，怎麼江城的事你都知道，北野的事卻一問三不知，自己好好想想。」

  對方低頭回答：「我知道了爸。」

  眾人提步離去，江遠跟在最後，他摩挲著輪椅扶手小聲說：「去調查下，看看江北野是故意當著我們的面這樣...還是真的對趙心語不一樣了。」

  推著輪椅的男人回答：「好的。」

  江北野拉著姜南離開確定沒人跟著後，俯身正打算抱起姜南，姜南往後退了幾步拒絕道：「別，我自己可以走。」

  江北野有些不放心的說：「你確定？」

  姜南：「我確定以及肯定。」

  江北野：「那好吧。」

  說完拉起對方的手繼續往前走。

  姜南：「這不是去東屋的路。」

  江北野：「先去看奶奶，然後和奶奶一起去東屋。」

  奶奶看到兩人進屋臉上立馬揚起了笑，她把姜南拉到自己身邊坐下，一臉慈祥的問：「姜姜啊，最近怎麼瘦了？」

  姜南開玩笑似的回答：「瘦了嗎？沒有吧奶奶，可能是早上化妝修容修太多了，所以看起來瘦了些。」

  奶奶：「哈哈...我們家姜姜就是調皮。」

  一旁的江北野也跟著笑。

  奶奶扭頭看向江北野：「真好。」

  她拍了拍姜南的手，淚眼婆娑道：「真好，我就知道我的姜姜會回來的...她們都說你死了，只有我知道我的姜姜還活得好好的。」

  伺候奶奶的婆婆趕忙解釋道：「老人家年紀大了就愛說胡話，趙小姐別放心上。」

  姜南強忍淚水低聲道：「我知道...」

  奶奶：「姜姜，奶奶不糊塗，這麼多年你去哪了？怎麼才回來啊？」

  說完這句奶奶就開始哭，哭到後面沒力氣說話，一旁的婆婆只好把奶奶扶去休息。

  姜南和江北野兩人怔怔的站在原地。

  江北野：「奶奶什麼都知道。」

  姜南：「原來她一直都分得清趙心語和我。」

  婆婆哄了許久才把奶奶哄睡著，她走到客廳看了看江北野和姜南說：「老太太年紀大了，有時說話難免糊塗。」

  姜南正要開口就被江北野一把拉住，他對姜南使了個眼色說：「您說得沒錯，今天這事我和心語不會到處說的，您放心。」

  婆婆：「那就麻煩兩位了。」

  奶奶睡下後婆婆派人到東屋說午飯奶奶就不去了，江北野拉著姜南離開去往東屋。

  姜南問他：「我覺得奶奶並沒有真的糊塗，我什麼都沒說奶奶就認出我是姜南，為什麼那位婆婆要說奶奶糊塗了？」

  江北野：「奶奶從來都不糊塗，只是在裝糊塗，她知道的事情太多了，要不是稀里糊塗的過下去...奶奶在江家待不住的...」

  姜南聽出對方話里的意思沒再多問，奶奶在二十多的年紀就選擇一個人去鄉下住，可想而知她年輕的時候對爺爺有多失望，幾十年的夫妻也只是形同陌路。

  姜南又問：「北野...江城是什麼樣的人？」

  江北野：「難得的君子吧，是個明白人。」

  這還是姜南第一次從江北野嘴巴聽到誇人的話。

  姜南：「君子？怎麼看出來的？」

  江北野：「以後你就知道了。」

  東屋裡，

  奶奶不在，但姜南愛吃的排骨依舊多做了一份，江北野也很自然的接替奶奶的任務，一直給姜南夾菜。

  主位上的江老爺子一臉嚴肅地看著他倆，眼裡的怒氣仿佛下一秒就要噴射出來。

  周圍的人都時不時的瞟向姜南和江北野，然後低頭竊竊私語。

  一頓飯終於在暗流涌動中吃完，江北野剛想起身就被老爺子叫住。

  老爺子：「到祠堂來一趟，我有話和你說。」

  說完沒等江北野回答就起身朝祠堂走去，姜南坐在座位上，伸手在桌底下扯了扯對方的袖口，江北野看了她一眼示意姜南放心。

  祠堂里，

  老爺子坐在一旁的木椅上閉著眼，手裡不斷撥動著佛珠，江北野進屋畢恭畢敬的喊了一聲爺爺。

  老爺子：「跪著吧。」

  江北野跪在佛墊上。

  老爺子：「當初娶趙心語時你答應過我什麼還記得嗎？」

  江北野：「記得。」

  老爺子：「那就把我的話重複一遍，一字一句的給我重複一遍。」

  江北野：「趙心語與江家門第不匹，其心更是不純，可暫留但不可長留，以五年為期，期到必須離，切勿用情動情，若違背此諾則從江家族譜除名...奪姓...」

  江老爺子停下撥佛珠的動作，睜開眼睛看向跪著的江北野說：「既然都記得，你現在又在做什麼？」

  江北野：「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老爺子抬手將桌上的茶杯掃落在地上，茶杯在地上砸得四分五裂，江北野跪在那紋絲不動。

  老爺子：「好一個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你是我孫子江北野不是什麼柳夢梅，趙心語更不是什麼杜麗娘。」

  老爺子：「我就問你能不能和趙心語斷了？」

  江北野不帶猶豫堅定回答：「不能。」

  老爺子上前直接一腳將對方踹倒，江北野利索爬起跪好，老爺子又是一腳，江北野再次爬起跪好，就這樣一連六腳，江北野就像個不倒翁似的被踹倒然後迅速爬起。

  老爺子抬手指著他滿臉怒氣的教訓道：「女人和江家你要哪個？」

  江北野：「兩個都要，只能選其一的話我選她。」

  老爺子被他氣到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指著江北野半天后吼道：「你...你...好好的江家繼承人不做，非要一個女人，愚蠢至極。」

  老爺子：「你就給我在這跪著，什麼時候想清楚什麼時候起來。」

  江北野：「我想清楚了，我選她。」

  老爺子上去又是一腳：「什麼時候想清楚和趙心語分開，什麼時候起來，聽懂了嗎？」

  江北野：「那孫子得跪到死。」

  老爺子被氣到拿起椅子就要往江北野身上砸，幸虧一旁的助手眼疾手快的攔下。

  老爺子的助手攔下椅子說：「使不得使不得，這椅子是紫檀木做的，您這一下會把北野砸傷的。」

  老爺子這才放下椅子，助手端了杯茶遞給他說：「年輕人嘛，你越是硬碰硬他越是不聽，沒準過兩天他自己就想通了。」

  老爺子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慢慢靜下心來，他冷哼一聲：「哼、那你是不了解我這好孫子，他認定的事情就算八頭牛也拉不回，這麼大的家業不要，要個女人？愚蠢至極！」

  說完背著手憤憤離開祠堂，走到門口時還不忘對江北野說：「想不清楚不許起來。」

  江北野：「是。」

  另一邊，

  姜南在房間裡來回踱步，直至天色暗下江北野還沒回來，她派小吳去祠堂那邊打聽消息，大門外有兩人守著不讓小吳進去。

  小吳問守門的人江北野是不是在裡面，對方點頭，再問江北野怎麼還不出來，對方沒再回答。

  喬安從茶室離開後就坐飛機去了國外，奶奶今天精神狀態不好，姜南也不敢去找奶奶，現在的姜南就像熱鍋上的螞蟻。

  姜南想了一圈也沒想到可以幫忙的人，思來想去只好去找小叔江遠，這個時候除了江遠她再也想不到其他人。

  夜色中她穿過小道往江遠住處走著，有人突然出現在她面前，姜南沒來得及看清對方，打算繼續向前走去。

  「北野讓我給你帶句話。」

  聽到這姜南才停下腳步回頭看向那人，這才看清對方是江城。

  江城：「他讓我轉告你，不用擔心他，你和往常一樣回家就好，他沒事，只是還要在江家再待幾天。」

  姜南：「他怎麼了？為什麼還沒回來？他還有說其他的嗎？」

  江城搖搖頭：「他沒說其他的，你放心他沒事，大概是被爺爺留下談話了，以前你不在他也經常被叫去談話。」

  姜南還是不放心：「可我看爺爺的表情好像不是談話那麼簡單。」

  江城：「嫂嫂，你只要像往常一樣回家就好，北野是爺爺最疼愛的孫子，爺爺不可能傷害他，你要是非要插手...那就不一定了。」

  姜南這才放棄想要去找江遠的念頭。

  江城：「話既然帶到了，那我就先走了。」

  姜南：「好。」

  回去的路上，小吳有好多問題想問姜南，比如老大都沒回來她怎麼就一個人回來了，比如在江家大院匆匆出門沒幾分鐘怎麼就返回了，比如老大發生了什麼。

  所有的問題在看到姜南一臉愁容後都打消。

  姜南回到家後晚飯也吃不下，王姨和她說話她總是慢半拍，回到房間怎麼也睡不著，眼睜睜到了天亮。

  江家大院，祠堂。

  江北野在祠堂里跪了整整一個晚上和一下午，腳從一開始的麻到後續的腫痛，再到最後的骨頭疼。

  老爺子站在長廊下，他的目光穿過院子落在祠堂里的江北野身上。

  喃喃道：「犟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