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伺候好朕，朕也專寵你

  易小川看向皇帝，眼底藏著一抹玩味，「聖上，娘娘和公主殿下都走了，您是不是也該去聽香閣看看了？」

  他邪氣一笑，「微臣的罪證，可都在聽香閣。」

  誰人看不出，他這是要把皇帝帶到聽香閣去咔擦了。

  他以為自己威嚴邪氣，可讓勢單力薄的皇帝感到害怕和畏懼。

  讓九五至尊的皇帝害怕，是一件多麼讓人爽快的事！

  可是，他看到的卻是皇帝那直入內心的眼神，犀利，威嚴。

  易小川的眼神竟有些閃躲。

  為了掩飾，他暴怒地喝了一聲：「帶聖上到聽香閣！」

  赫連永浦一路追妻追女，可謂快馬加鞭，日夜趕路個不停。大部隊根本就追不上他，此時的他也的確算得上易小川口中說的勢單力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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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

  他赫連永浦並不這麼認為！

  朕為九黎國的皇帝！一國之君！正所謂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天下都是他的，漁州也是他的，又怎會是個勢單力薄？

  「帶路！」赫連永浦微眯了下眼睛，盯著易小川。

  易小川轉身就去了前方，理由是領路，實際上是不敢再在武宗皇帝面前暴露自己的心虛怯弱。

  回到馬車上，易小川仍然心有餘悸。那是一種難以言說的感覺，心底深處生出惡寒，後背發涼，好像很冷似的。

  袒胸露乳的侍女歪倒在他的懷裡，又是擦汗又是軟語地哄著，他竟覺得有些作嘔。

  他本來是想把侍女推開的，卻因為身體發寒，而把侍女摟得很緊很緊。

  沒多久，馬車停了下來。

  馬車外傳來屬下的聲音。

  「大人，到了。」

  易小川這才回過神來，仔細聽了下，外面安靜得出奇。

  他的嘴角浮起邪氣的笑意。

  「好戲就要上演了。」

  馬車的帘子被屬下撩開，外面傳來屬下們激動的聲音：「恭迎大人。」

  他們恨不得開口說「恭迎聖上」。

  易小川心裡很受用，連腳下都覺得輕飄飄的，下了馬車。

  他的身後，馬車裡，兩位侍女已經斷了氣。

  剛才易小川感覺太冷，太寒，把侍女摟得太緊，一失神竟將他們勒死了。

  他走了，他的屬下習以為常地招呼人把屍體搬走。

  *

  天氣陰沉，卻有一種灼熱之氣，地上冒起了縷縷白煙。

  赫連永浦踏著白煙走向聽香閣。

  聽香閣高大巍峨，金碧輝煌，門窗雕龍畫棟，因不講祖訓風水，無論門窗還是造景都呈宏大之姿。

  人站在門前，有一種深深的壓迫感。

  這是所有人，包括易小川自己都明顯能感受到的。

  但是，赫連永浦卻並無這份感覺，只覺門楣過高，滑稽愚蠢，沒有品味。

  易小川小心地陪在一旁，雖眼底還是藏著老狐狸般的狡猾，但行為上並沒有什麼過分。

  門內外，所有人跪地行禮，恭迎武宗皇帝。

  赫連永浦怎會看不明白，這儀仗，平日是為了易小川而立的。這易小川啊，還真把自己當漁州城的皇帝了。

  入了聽香閣，倒也沒什麼特別，亭台樓閣，如同宮中別院。

  赫連永浦步步走，步步觀察著伺候他的下人們。

  他們戰戰兢兢，像是極怕出錯。

  走著走著，赫連永浦聽到身後傳來一聲高喊：「聖上！」

  回頭看去，那淡淡的白煙之中竟站著薛雲。

  薛雲匆匆上前，跪地行禮，「臣來了。」

  重重的三個字，大有誓死效忠四字誓言的沉重。

  「你倒是快。」赫連永浦很清楚，薛雲到了聽香閣，是要被易小川給殘害的。

  易小川對他的恨，可是不小。

  果然，易小川看到薛雲時，眼裡噴出了殺氣。

  薛雲視而不見，跟在赫連永浦身後。

  赫連永浦沒有再說什麼，繼續往前。

  繁瑣的禮節，虛假的交接，假意的屈服，赫連永浦應付了整整一天，疲乏地躺在椅子上小憩。

  「聖上……」

  耳邊響起了薛雲的聲音。

  赫連永浦睜開眼睛，看到薛雲的臉腫得跟包子似的，身上到處是血痕，衣服跟破布條子似的。

  「這個易小川，這麼快就按捺不住對你用刑了。可受得住？」

  薛雲並未回答，而是低語：「聖上記住，一路往北，切莫回頭。」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

  這種聲音赫連永浦再熟悉不過了，是侍衛們匆匆趕來的聲音。

  他剛要說什麼，就發現眼前一恍惚，薛雲的身影就消失不見了。

  不是，他剛人還在這兒呢！

  突然，他的心收縮了下，腦海里浮出薛雲的那句話：「聖上記住，一路往北，切莫回頭。」

  向北。

  在房間裡，怎麼分南分北？

  他推門走了出去。

  夜，風很緊。

  沒有太陽，沒有影子，要辨北，倒也不容易。

  路過一侍女，從她頭上扯下絲帶。

  如此曖昧的舉止，必然是要引得侍女浮想聯翩的，侍女馬上就貼了上來。

  「此處人多，去個清淨地方。」赫連永浦舉起絲帶，看著絲帶在風裡飄揚。

  春末，漁州風為西北。

  如此，便能辨出北方了。

  他朝著北方而去。

  侍女緊跟著。

  「聖上……」侍女嬌滴滴的，卻發現自己跑得氣喘吁吁也不大追得上皇帝的腳步，「聽聞聖上專寵淑妃一人，不曾想，今日一見，倒也是懂風情的。」

  呵，這是罵朕呢？

  寵妻專一的名聲在外，到了聽香閣，卻急不可耐地要寵幸女子。

  「你要是能像淑妃一樣走入朕的心裡，朕以後也獨寵你一人。」

  侍女微愣，分不清真話假話的她發現已經完全追不上皇帝了。

  赫連永浦一路向北，遇門開門，遇牆過牆，遇水過水……

  好一處藏山藏水的宮殿，大得驚人。

  他能聽到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隱約，卻存在。

  那是有人追來了。

  想追朕？

  笑話！

  先去真正的戰場上歷練上幾年再說吧！

  他來到一扇高大的門面前。

  門為銅鑄，浮雕金龍，活靈活現，似乎要吞了人似的。

  還要繼續往北的話，就得推開此門了。

  赫連永浦當然推不動，他也懶得推，而是踩著大門上的金龍步步往上。

  金龍的頭高昂，嘴是張開的，赫連永浦一個翻身就藏到了金龍的嘴裡。

  易小川親自帶著人來了。

  沒看到人，氣得都快冒煙了，「給我搜！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人給我找到！」

  屬下領命去找，易小川卻留了下來。

  他看四下無人，拿出一把長長的鑰匙，插入鎖孔。

  一鎖開，竟百鎖皆開。

  大門露出一條縫。

  赫連永浦一個翻身，進了門內。

  繼續往北。

  他並不知道，此刻，身後，門縫外，易小川拉上了門，重新鎖上，嘴角浮起了得逞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