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渣爹也是爹

2024-10-07 12:04:23 作者: 溫知非

  江月漓看到印紙,頓時臉色刷白。

  「姐姐!你連我都不肯信嗎?我們從小一起長大,血濃於水,如今你卻要讓外人把我當怪物對付!你好狠的心啊。」

  

  見江月柔不說話,江月漓又望向皇帝:「聖上,民女是被冤枉的。民女奉命入宮是為了看看姐姐和她的孩子,難道這也有錯嗎?」

  她說是「奉命入宮」,其實只是上個月,江月柔得到家中書信,便回信一封,在信里寫了幾句思家的話。

  這些話被江月漓解讀成想讓家人入宮陪伴。

  原本宮中妃嬪的家眷是不能隨意入宮的,必須要有特旨才行,但是,皇帝獨寵淑妃,曾開口允諾她的血親每年都可入宮探親一次。

  江月柔看著妹妹,只覺得陌生和心寒。

  「如果你沒什麼問題,應當什麼都不怕。所以,你在害怕什麼?」

  【害怕被佛印定住,影響了真身唄。好一個金蟬脫殼的方式,能做到用黃紙人換走真人,背後定有不少高人啊。】

  赫連珞的這些話聽得江月柔心底發寒,立即請觀敬大師:「有勞大師了。」

  江月漓不肯配合,又是委屈地數落又是磕頭祈求。

  赫連永浦沒有一絲心軟,讓人把她摁住,貼上了佛印。

  佛印定住的剎那,嬌俏的美人臉色一僵,五官如冰封一般。

  慢慢的,身上染雪,通體白如紙。

  不過須臾,已成一個紙人。

  如此情景,嚇到了一眾獄卒。就連觀敬法師也倒吸了一口寒氣。

  江月柔早已臉色慘白,傾國傾城的臉上是細密的汗珠,看得女兒和丈夫心疼不已。

  【娘親莫怕,有珞兒在。】

  她很努力地朝著江月漓吐口水,終於成功地噴了一點口水在紙人身上。

  【金蟬脫殼,殼在這兒被定住了,那真身應該也動彈不得。現在,只要找到這個壞女人的真身,就能抓住幕後壞人。】

  【施展這種邪門歪法不能離得太遠,這些人肯定就在皇城。】

  【可惜我只是個小奶孩兒,什麼也做不了,只能讓那個壞女人脫身了。】

  赫連永浦寵溺地看著自己的女兒,小奶孩兒,這不還有爹嗎?

  赫連永浦當即下令:「全面搜捕,找到江月漓!凡是相關者,一併抓捕。」

  聽到這些,赫連珞驚訝得小嘴長得大大的,兩隻水汪汪的眼睛裡滿是驚訝。

  【渣爹也是爹啊,不得不說這份默契,絕了!】

  赫連永浦:「……」

  江月柔:「……」

  冷宮,寒風一卷,塵埃揚起。

  住在冷宮裡的人身體一輕,咳嗽起來。

  一位穿著粗布宮衣的年輕女子偷偷摸摸地溜進了斑駁的牆後。

  「娘娘,大人讓奴婢前來帶話。」

  宮女話還沒說完,貴妃欣茹就拉著她的手痛哭起來,「讓爹爹一定要儘快想辦法救我出去!」

  宮女扶住貴妃,好一番相勸,卻發現怎麼也勸不住,索性推開貴妃的手,往後退開兩步。

  小小宮人竟敢如此對待堂堂貴妃,貴妃的心裡浮起不好的預感。

  「大人托奴婢來帶話,娘娘所做的那些事,有辱家風,有辱聖威。皇上沒有立即處死娘娘,已是宅心仁厚。」

  不等宮女說完,季欣茹就忍不住打斷了,她眉頭緊鎖地質問:「什麼意思?父親是不打算管我了?本宮若不能離開冷宮,季家將來又由何人在宮中照拂?」

  宮女面色不改,「娘娘,大人正是為了季家考慮,才讓奴婢來勸娘娘。」

  「娘娘,季家尊貴,上有太后之德,下有王孫之勤勉,不能出差錯,還請娘娘勿要給家裡添是非。」

  宮女的臉色已經很難看了。

  季欣茹這才反應過來,「父親……是想讓我去死。」

  宮女的沉默震耳欲聾。

  季欣茹丟魂落魄地喃語:「不!我不能死!我是貴妃!怎麼可以就這麼死了?」

  宮女道:「娘娘,都是大人的意思。大人說,您聖潔如池中荷花,或許,有朝一日可捧為天下最尊貴的皇后,母儀天下。可您做錯了事,羞辱家門,給太后和大人添了是非,讓他們十分頭疼,是罪該萬死。死了,帳平了……」

  「若我不肯死呢?」季欣茹驚恐又憤怒地等著宮女。

  宮女心狠,遞給旁邊宮女一個眼神。

  兩宮女會意,一人拽著季欣茹一條胳膊。

  「你們做什麼?」季欣茹惶恐地掙扎,卻無濟於事。

  她意識到了什麼,掙扎間撲倒在地,嘴上大喊:「來人啊!賤婢謀殺本宮!賤婢謀殺本宮!」

  宮女蹲下來,「娘娘,這裡是冷宮,就算你喊破喉嚨也沒人會理你。」

  伴隨一聲悶響,季欣茹的頭撞在斑駁掉皮的牆上,留下一團血跡。

  她渾身發軟,喉嚨里發出奄奄一息的聲音:「滿月宴……赫連珞……該死……」

  沒一會兒,她就咽了氣。

  鳳儀宮,入夜後,格外安寧。

  江月柔看著熟睡的女兒,嘴角浮現起幸福的笑意。

  自從有了這個孩子,她便覺得世間一切苦都不算什麼。

  乖女兒,你好好長大,娘親會一直陪著你,保護著你。

  入睡前,江月柔有塗抹護膚露的習慣。她怕吵醒孩子,就去了隔壁房間。

  一股冷風捲入殿內,值夜的蘇晏警覺地查探了一眼四周,見只是一縷風,方才放心地退下了。

  蘇晏剛走,一團黑影在殿中央停留。

  慘澹的燭火光芒透過窗戶落在大殿中央,隨風搖曳,惹得那黑影也虛晃起來,十分瘮人。

  黑影一點一點朝著床榻靠攏。

  莫名地,房間裡響起古怪的呼嘯聲。

  像風,比風可怖。

  黑影像是盯准了熟睡的小奶孩兒,慢慢靠近。

  黑影盤旋在小奶孩兒的上空,一股怪異的氛圍籠罩下來,詭異暗啞的嘶鳴鬼叫響起。

  【真是吵死了。】

  小奶孩兒不耐煩地睜開眼,盯著懸浮在她面前的黑影。

  【連個人影都化不出來,真是一隻失敗的鬼。】

  剛這麼想著,黑影就化成一團白影落在了床前。

  【這不貴妃嗎?死了?什麼時候的事?死了也好,免得再氣我的漂亮娘親,我心疼。】

  赫連珞琢磨不透貴妃季欣茹跑來找她幹嘛,剛死的話,不是很忙嗎?

  急著投胎呢!

  這是怨氣太重,陰魂不散?

  赫連珞發現季欣茹的胸口位置有一團白氣,裊裊繞繞,很是純淨。

  【這玩意兒我聽小閻王說過,懂鬼魅之術的人用忘川河上的煙練出的,可以護佑人體,也可以庇佑鬼魄。】

  人如果有了它,可以辟邪。

  鬼魄如果有了它,可以驅逐小鬼亂纏,一路順利投胎轉世,不受前世作惡的影響。

  也就是說,不管這個貴妃在世間做了多少惡事,只要她胸口這口氣在,就可以順順利利地投胎轉世,不受一絲影響。

  這是鑽了地府的空子啊。

  【不得不說,貴妃變成鬼之後的樣子好醜啊。渣爹要看見她,估計再也不想拈花惹草了吧?】

  季欣茹突然伸出舌頭,長約三尺,直觸地面。

  赫連珞看得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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