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些許幾日（七）

  順平八年

  臘月十五

  連續多日紛紛而下的大雪，今日終於偃旗息鼓，外面覆蓋著一層又一層厚厚的銀裝。

  還剩十多天，便要跨入新的一年。這段時間倒也平平淡淡，周隆也就每天按時上早朝，跟上班打卡一樣，下了班以後別回家吃飯、喝茶與小狐狸、李元霸他們聊天，當然還有趙以之時不時的登門拜訪。

  期間來俊臣也與周隆碰面了，奇怪的是他並沒有過多為難周隆，甚至言語中的態度都和善了不少。

  周隆不由得有些詫異，不知道是哪個環節又出了新的改善，是趙以之還是找不羈，不過這也挺好的，至少自己能過幾天平穩日子了。

  

  今日下了早朝，周隆感覺自己的身體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除了藥物的功效，周隆本身修煉的功法就起了很大的作用，金色功法，果然是金色功法！

  所以趁著今日沒有大雪，外面天氣晴朗，周隆便拿起了劍舞動了起來，他要將練武提上日常，提高自己的實力。

  奇怪，明明是第一次練這個功法，偏偏有一種行雲流水，與生俱來的熟悉感，想來怕不是系統的功勞，周隆感受著身體內，像是有一條潺潺的小溪在緩緩地流動，流動到身體的經脈各個部分。

  周隆並不知道自己身體發生了什麼，不知道是不是每一個練武的人都會有這樣的感覺，他也曾想過要不要去問一問李元霸，畢竟那傻孩子的境界要比自己高得多，後來想了想還是算了吧。

  那傻孩子想來也說不清楚這種事情，這是很玄妙的一種感覺，再加上自己修煉的功法，而且還是金色的功法，想來功法之間顏色不同，帶來的感受也是不同的。

  可是讓他疑惑的是，李元霸至今還會修煉功法，卻能將境界提升到那麼高，莫非真的有人是天才，莫非真的有的人是老天追著餵飯，那這人和人之間的差距可真是太大了！

  周隆不由得輕笑一聲，手中揮舞的寶劍便愈發熟練、耀眼起來，在太陽的照耀下熠熠閃耀。

  額，看起來像什麼呢？

  像夜晚，在皎潔的月光下，一條銀白色的魚在水中上下不停地翻滾，水中甩出一條又一條銀漣。

  白天居然有一種夜晚的感覺，想來真是挺怪異的。

  周隆練武時，心中自然不敢有他，心下便專心致志地揮舞起手中的劍，按照系統給出的功法那一套，一點一滴地摸索，一點一滴地使出來，酣暢淋漓的感覺，猶如在冬日下喝了一杯熱茶，溫暖通透全身。

  少女就在周隆的不遠處靜靜站立，在一個不妨礙周隆又不會引得周隆注意的位置，就在那裡凝著美眸，手裡搭著周隆的衣服，等待著周隆練武結束後為他披上，防止受凍感冒。

  周隆怎麼會注意不到少女呢？當少女到來的那一瞬間就已經感應到了，少女並不會隱匿自己的氣息。

  所以，周隆現在好歹也算是一個入門的練家子，尋常人只要靠近一定的範圍，他就能感受得到。

  周隆微微一笑，任憑著少女待在那裡，手中的劍法愈加虎虎生風，周隆明顯的感覺到自己身體有了極大的提升，想來應該是自己初次練武，所以提升會有些顯著等到明天或者後天再來修煉的話，感受就應該沒有那麼明顯了。

  看到周隆收起來了手中的利劍，少女輕呵了一口氣，在這雪天中瀰漫出一層白茫茫的霧，隨後抱著周隆的衣服便趕了過去，細心地為周隆披上。

  「你覺得我的劍舞地怎麼樣？」周隆看著眼前的少女不由得出聲，笑著問道。少女手無縛雞之力，未曾練過武，他哪裡知道自己的劍舞得好不好？

  「奴婢不懂劍，但想來只要是公子舞的劍，都是世界上極好的，而且看起來真的很好看，」少女的星眸微動，看著周隆認真的說道。

  「哈哈，可是你知不知道我練劍是為了殺人的？而不是為了看起來好看的？」周隆反問，他想要看看少女害不害怕？

  有時候男人總是愛犯一點賤，總是明知道別人會怎麼樣，就偏要試試別人是不是這樣，他也不想著萬一把少女又給嚇哭了，又要費一番心思去哄。

  「我想來公子要殺的，都是該殺之人。」相反少女並不害怕，反而是歪著頭思索了半天得出這麼一個結果。

  「那什麼又是該殺之人呢？」周隆不由得好奇的問道，他想要看看少女的世界觀和價值觀。

  「公子要殺的就是該殺之人，一切以公子為準則，公子所愛之人便是奴家所愛之人，公子所恨之人便是奴家所恨之人，奴家是公子的人，自然一切向著公子。」少女的聲音帶著這個年紀特有的清冷，不是軟糯，而是清脆，反而這番話在寒冬中帶著些許溫暖，周隆不由得心中微微一動。

  說實話，這句話聽起來很俗，尤其是經歷聽過現代無數山盟海誓的諾言，這種話聽得多了，本以為會麻木無感，沒想到在古代一個少女嘴中說出來竟有不一樣的感受。他沒想到少女能給出這麼一個答案，與其知道少女的世界觀是什麼，不如說少女的整個世界就是他。

  「而且公子，寶劍不是用來殺人的，也是用來保護人的，有時候沾滿鮮血的寶劍或許是為了活下來的人。」少女又給出了她的看法，引得周隆不由得詫異，這番話多少蘊含著哲理，闡述著人世的道理。

  「咦，你這句話還挺有哲理性的。」我笑了笑摸了摸少女的腦袋，提起來腦袋。周隆突然想到，自己好像好久沒有盤李元霸那傻孩子的腦袋了。

  「公子，什麼是哲理性？」聽到周隆的話，少女卻是有些愣住了，哲理這個詞，她沒有聽過。

  「額……就是很有道理，聽起來很高深的樣子……小狐狸，你聽說過孔子嗎？」這個詞解釋起來也很玄妙，周隆只能說得通俗簡單一點，隨後問著小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