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我答應

2024-05-05 22:42:54 作者: 全金屬彈殼

  屋裡香味飄蕩,很純粹的豬油香味。

  徐大的肚子開始咕嚕咕嚕的叫。

  牛二立馬鑽進廚房裡,出來的時候手裡多了個大海碗,裡面是滿滿一碗油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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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油渣剛剛出鍋,色澤金黃,還帶著亮閃閃的油星子。

  牛二遞給他們說道:「大人們如果不嫌棄就吃兩口,不過這會有點膩,等它冷了撒點鹽巴味道才好。現在不能撒鹽,否則鹽會化了。」

  徐大心已經化了:「這樣就行,大爺不挑。」

  王七麟捻了一塊油渣進嘴裡。

  噴香!

  不過正事是買刀,他正色道:「牛二哥,本官是聽天監小印王七麟,這次來找您的目的您已經清楚了,不知道您能否將您的祖傳寶刀割愛?」

  牛二苦著臉道:「哪有什麼寶刀……」

  「那當然不是一把寶刀,那是一把破刀、妖刀!」一個婦女走出來大聲說道,「什麼時候了你還藏著掖著?我跟你說,家裡這麼多事就是因為那把刀!今天聽天監的大人來了,我無論如何都要說道說道!」

  王七麟心裡暗喜,急忙沖婦女拱手:「這位是二嫂?見過二嫂。」

  婦女對自己丈夫潑辣,但見了官也慌張:「不敢當,大人言重了,我一個只會拔豬毛、炸豬油的婦道人家哪當得大人稱呼為二嫂?」

  牛二瞪眼如牛眼,沖她吼道:「你也知道你是個啥都不懂的婦道人家?給我滾回……」

  「要滾你滾!」婦女比他脾氣還大,「我要是真滾了,你自己陪著那把破刀過日子嗎?等你病了老了,讓那把破刀來給你煮藥給你收拾?等你豬鞭牛鞭吃多了,你去透那把刀?」

  這話把牛二給噎住了。

  王七麟震驚:這是何等虎狼之詞?

  婦女對他說:「這件事我做主了,王大人,我剛才聽見你們在外面的話了。你們裡面有高人,知道那把妖刀的古怪,如果你們真心想要,那隻要幫我個忙,我能做主把刀送你們!」

  「請說!」

  「我要你毀了我們鄉里的一個賭坊,把聚賭的人都給抓了,救出我家麼兒!」

  事情很簡單,牛二一共有二子一女,其中大女兒出嫁、大兒子夭折,如今就剩下一個寶貝似的麼兒。

  可這麼兒不學好,竟然好賭!

  牛二家裡祖上三代操持屠戶生意,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家底在鄉里算是豐厚的了。

  但自從牛家麼兒接觸牌九、骰子,他們家的錢便跟流水一樣流進了賭坊。

  到了今天不但家裡沒了存款,反而欠了賭坊好些債務。賭坊的潑皮為了討債使盡了下流手段,牛二不得不關停攤子甚至大白天給鎖了家裡大門,以此來避禍。

  等婦女說完,王七麟背著手去院子裡轉了轉,然後回來說道:「給我們準備兩件尋常衣裳。」

  來時謝蛤蟆就把利害給他說過了,牛二家這把刀對於普通人沒什麼用處甚至有害處,可是對要跟妖魔鬼怪打交道的人來說卻是神兵利刃。

  所以如果僅僅是毀掉一個賭坊就能得到這麼一把刀,這真是無本萬利的好生意。

  徐大問道:「咱們怎麼操作?換了衣服去了直接砸?」

  謝蛤蟆笑道:「不得如此,這樣會惹上麻煩,你們聽我安排,這賭坊我恰好了解內情……」

  「你了解內情?」王七麟猛的看向他:「你怎麼這麼了解牌坊鄉?」

  謝蛤蟆哈哈大笑:「老道在這裡混過,自然了解。」

  新漢朝禁賭,鄉里治安管理鬆弛,牌坊鄉的賭檔赫然就在一座茶館裡頭。

  茶館門口聚集著幾個潑皮,看見三個陌生面孔,他們便堵住了門口。

  徐大冷臉道:「好狗不擋道,給大爺滾一邊!」

  領頭的潑皮吊著眼睛道:「諸位來我們茶館是有何貴幹?」

  王七麟淡淡的說道:「玩博戲。」

  那潑皮跟著問道:「玩幾把?」

  徐大猛的伸出大手掐著他脖子拖到跟前,揮拳就開始揍:「你它娘好賊膽!竟敢罵我家大哥?嗯?你讓我家大哥玩什麼?好膽再給我說一遍!」

  他們本來就是來找麻煩的,這方面徐大是行家,潑皮一個口誤被他逮住結果就給揍了。

  徐大出手狠辣,幾個橫行鄉里的潑皮很沒種的跑了,潑皮頭子慘叫:「搖人!」

  賭坊養著打手,打手不比潑皮,這是真能下狠手的!

  一條精瘦的漢子從二樓冒頭,看見徐大在操練潑皮頭子便跳下來一刀砍上去!

  王七麟沒有刀在手,無法施展《太陰斷魂刀》,但他有十年功力,眼力勁、速度和力量遠超常人,當打手凌空撲下他擰腰一拳轟出!

  這打手是個高手,身在空中如游魚般滑動,手中快刀閃爍連劈他三刀。

  謝蛤蟆正要出手相助,徐大拎著潑皮頭子當棒槌砸向死士,兩下給砸翻在地。

  見此謝蛤蟆收回手道:「老道倒是小看徐力士了。」

  王七麟則去搶刀。

  快刀在手,天下我有!

  打手讓人砸成豬蹄,賭坊老闆藏不住了。

  一個打扮光鮮的中年人堆著笑臉出來打招呼:「這位兄弟饒命、饒了這小子的賤命,小人馬秋,道上兄弟都喜歡叫我諢號麻球,不知道哪裡得罪了諸位兄弟呀?」

  謝蛤蟆掃視中年人,看見他手上的一個玉扳指後笑了。

  王七麟道:「你沒得罪我,是你這兄弟得罪了我,我想進去玩玩,你這兄弟卻辱罵我。」

  「這瞎了眼的雜種!」馬秋咬牙切齒的拉起那軟在地上的潑皮頭子,給了他兩巴掌後將他送進了茶館中。

  王七麟沒多看,他拎著刀悠悠然走進茶館。

  裡面潑皮橫眉怒目,敢怒不敢言。

  一群賭徒上來看熱鬧,不怕死。

  馬秋陪笑:「大爺,您想玩點什麼?想怎麼發財?」

  王七麟道:「靠博戲還能發財?」

  馬秋笑道:「這是當然,老話說,小賭養家餬口,大賭發家致富!」

  王七麟又問道:「我可沒聽說過有誰靠博戲發家致富,倒是聽說有人輸的傾家蕩產。」

  「兄弟此話差矣,」馬秋又笑了起來:「誰家小孩夜夜哭,哪裡有人天天輸?是不是這個道理?有人輸有人贏,這博戲自古就是有去有回的活計嘛。」

  有人叫道:「一點沒錯,吃喝玩樂都是賠,只有博戲有來回。」

  茶館賭坊里花樣眾多,死物局有意錢、關撲、骰子戲、打骨牌,活物局有鬥草、鬥蟋蟀、鬥雞等等。

  謝蛤蟆沖西北角一張桌子點點頭,王七麟走了過去。

  「官爺要玩骰子戲?」馬秋笑問道:「那不知要玩投瓊還是彩戰?」

  瓊是骰子的古語稱呼,投瓊就是扔出骰子然後賭大小、猜數字。

  彩戰的「彩」來源於骰子上的赤、黑二色,這個玩法就比較複雜了。

  王七麟也笑了起來:「我不玩這個,我玩鬼!」

  馬秋一怔,習慣性堆笑。

  徐大擼起袖子坐下:「大爺來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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