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她好像有點溫柔

  安年從樓梯上走下來，他等著警察離開才出現。

  安暮晨沉聲，「爸，救救媽。」

  【我沒聽錯吧？安暮晨剛才開口求人了？】

  【他和他爸的關係一直不是不好嗎？】

  安年的聲音沒有溫度，「她自己做的孽，我也沒辦法。」

  他猛地向前，將舒白緊緊擁入懷中。此刻的他需要一個依靠，需要感受到除了崩潰以外的情感。舒白的身體一僵，然後是一陣微妙的愣神。

  她的心內念頭紛擾。

  【不能動真感情，安暮晨只是書裡面的人。】

  

  這個念頭猶如一根針，刺穿了她表面的堅定，露出了內心深處的迷茫。

  安暮晨感覺到她的僵硬，錯愕之下鬆開手，「舒白，你……」

  「沒事。」舒白打斷了他的話，她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這個時候，你需要鎮定。我們還有很多事要做。」

  但安暮晨的心已經被某種冷漠的力量撞擊，那是他從未在舒白身上感受過的。

  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失落，「我知道了。」

  沒有再多說什麼，安暮晨轉身，步履沉重地往書房方向走去。

  舒白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心中升起複雜的感覺。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剛剛的反應，可能傷害了他，但她不得不保持距離。情緒的波動在她心中掀起層層漣漪，但她必須壓制下去。

  而此時的舒白，站在書房的門外，輕輕嘆了口氣。她的心中既有理智的告誡，也有情感的顫動。她知道，她的心已經開始不受控制地傾斜。

  【我好像真的對他有了感情。】

  【但作為一個穿書的配角，我必須始終記得自己的路該怎麼走。】

  兩天後。

  自從安母被帶走，安暮晨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裡面。

  舒白去了幾次，安暮晨也是不說話。

  「少爺，你吃一點東西吧？」安家管家在門外等了半天。

  舒白看向管家，管家搖搖頭。

  【不吃東西怎麼行？】

  安暮晨聽著門外舒白的聲音，輕輕閉上眼睛。

  舒白來到廚房，雖然她不會做飯，但是希望安暮晨能吃一口。她深吸一口氣，將飯菜端給安暮晨。

  帶著幾分緊張和期待，來到書房門前。深吸一口氣，輕輕敲門：「暮晨，飯做好了。」

  安暮晨從沉思中抬頭，眼神有些恍惚。

  「你做的？」他有些意外，同時也帶著溫和的笑容。

  舒白點點頭，雖然有些尷尬，但還是鼓起勇氣，「我知道……可能不怎麼樣，你就將就著吃吧。」

  安暮晨沒有說話，只是開始用餐。他一口接著一口，表情平靜。

  「味道……還過得去？」舒白試探性地問道。

  「嗯，很好。」安暮晨抬頭，眼神中滿是堅定，「是你做的，我就喜歡。」

  【難道我真的有做菜的天分嗎？】

  舒白有些忐忑，也開始嘗試自己做的菜餚。

  第一口下去，她差點沒忍住皺眉——味道實在難以形容，太咸了，還有焦味。

  【這也太難吃了吧！】

  【狗男人居然這麼給我面子嗎？】

  「確實……味道很獨特。」舒白咬了咬唇，半開玩笑地說。

  安暮晨停了下來，抬頭望著舒白，溫柔地笑了笑，「你願意為我做飯，這就已經是世上最美味的東西。」

  飯後，安暮晨的狀態似乎略有好轉。舒白突發奇想，拉著他的手，「我們去外面散散心吧，換個環境。」

  安暮晨猶豫了一下，但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上山怎麼樣？反正我們的老宅就在山腳下。」舒白提議道。

  「好。」安暮晨勉強擠出一絲笑，「也許新鮮的空氣能讓人清醒一些。」

  他們一起走出宅門，沿著蜿蜒的山路慢慢向上。四周是鬱鬱蔥蔥的樹木，夜晚的風輕輕吹過，帶來絲絲涼意，卻也悄然帶走了一些心頭的陰霾。

  「知道麼，當一切都靜下來的時候，你會發現，生命里還有很多美好的東西。」舒白輕聲說。

  【不能再讓安暮晨這麼下去了。】

  安暮晨望著她，眼神中有一絲笑意，「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刻，我都覺得美好。」

  舒白的臉頰泛起微紅，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別過頭去。她沒想到平時淡漠的他，會在這種時候說出這樣直白的話。

  【想不到這小子還挺會的。】

  時間在不經意間流逝，他們的心也在不知不覺中越靠越近，這座山，這個夜晚，都見證了他們之間情感的微妙變化。

  山間的大霧來得又快又突然，舒白和安暮晨都沒有想到，這個夜晚會如此變幻莫測。

  「看來天氣不想我們回去啊。」舒白有些無奈地笑著，她的聲音在霧氣中顯得有點遙遠。

  安暮晨拉著她的手，以免在能見度減低的環境中走散，「我們慢點走，注意腳下。」

  「這霧來得真是時候。」舒白試著開著玩笑來緩解緊張的氣氛，她的聲音在霧中被柔化，多了分不真實感。

  「別說話，注意腳下。」安暮晨緊握住舒白的手。

  他們緩慢而謹慎地前進著，但霧氣愈發濃重，就連腳下的泥土都顯得。突然，舒白的腳下一滑，她的身體不穩，向後仰去。就在這一瞬間，她感到了一種失重的恐懼，心中浮現出無數個可能的壞結果。

  「小心！」安暮晨本能地伸手去扶，但那一刻，他的腳下也失了地，安暮晨的聲音伴隨著她的尖叫。他本能地伸手去扶，但是滑滑的泥土並沒有給他足夠的支撐。他的手剛一碰到舒白，就感到自己的身體失去了平衡，開始倒向不安的坡下。他的身體在重力的拉扯下，開始失控地向坡下滑去。

  「暮晨！」舒白的叫喊聲劃破霧氣，她驚慌地試圖去抓住他，但只摸到了冰涼的空氣。安暮晨就這樣，在她的眼前滑落，消失在濃厚的霧中。

  舒白幾乎是本能地爬起來，整個人陷入了極度的驚慌。

  「暮晨！暮晨！」她大聲呼喚著，聲音在霧中迴蕩，卻沒有任何回應。她的理智在恐慌中逐漸模糊，只剩下一個念頭——必須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