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真是個膽小鬼

  黑沉沉的夜裡，無邊的濃墨重重的塗抹在天際，連一點星光都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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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婠在顧也的懷裡熟睡著。

  一陣陣急促的手機鈴聲毫無預兆的響起。

  沈婠迷迷糊糊的醒來，艱難的睜開一條小縫，顧也睜開眼睛，抬手去拿手機，遞到沈婠手裡。

  是沈母，沈婠皺了皺眉，顧也開口問道，「怎麼了？」

  沈婠搖了搖頭。

  「喂，媽？」沈婠聲音里還有些啞，「這麼晚了有……」沒等沈婠說完。

  沈母開口打斷道，「婠婠，你，你奶奶生病了，回來看看吧。」

  沈母語氣裡帶著哽咽。

  沈婠猛的從床上跳了起來，呼吸都變得有些急促不安，她的心跳的極快，明明前些日子回去看她還很健康的。

  她咽了咽口水，開口問道，「媽，你再說一遍，我奶奶她，怎麼了？」

  沈母終於忍不住了，哭著開口，「你快回來吧，你快回來吧……」沈母一次一次的重複著。

  沈婠在電話里甚至聽到了沈父的哭泣聲。

  她從沒見過沈父掉過眼淚，沈父在她眼裡一致都是無所不能的，沈婠的心裡更加害怕，她生怕聽到那幾個字。

  她拿著電話的手開始不停的顫抖，她掛斷電話，顧也已經為沈婠拿好了衣服，他伸手撫了撫她的背，輕聲開口道，「沒事，不會有事的。」

  沈婠呆愣愣的神情才有了點變化，她抬眸看著顧也，嘴巴一張一合的說著，「我爸爸從來沒掉過眼淚。」她說著，淚水不停的從眼裡淌出。

  顧也不停的擦拭，沈婠推了推顧也替她擦眼淚的手，胡亂的穿上衣服。

  磕磕絆絆的走到外面。

  他們驅車以最快的速度趕往榕城，沈婠一路無言，車裡安靜的像沒有人一樣。

  沈婠直直的看著前方，什麼話都不說，顧也卻注意到她蜷縮到一起的雙手，已經指尖發白。

  顧也擔憂的時不時看看她。

  她像感覺不到似的，死死的掐著自己的手。

  顧也心疼的去握沈婠的手。

  沈婠側頭看了過來，她看著顧也，無聲的笑了笑。

  顧也心裡更難受了，他的心想被什麼堵住是的喘不上來氣。

  他將油門踩到底，到達醫院時。

  顧也剛將車子停好，沈婠便沖了下去。

  顧也連忙追了上去。

  沈婠到醫院看到沈父沈母坐在長椅上俯著身子，手術室的燈亮著，上面顯示著「手術中」。

  沈婠一步一步走近，她只覺得自己邁不開腿，仿佛腳上有千斤重。

  沈父沈母聞聲側過頭來，嗓子裡卻說不出一個字。

  沈婠和顧也坐在他們的旁邊，靜靜的等著。

  不知過了多久，醫生出來，他們迎了上去。

  只聽到醫生說，「誰是b型血？」

  沈婠連忙開口，「我我我，我是，我是。」沈婠機械性的一直重複的說著。

  沈婠完全沒了大戶人家女兒的得體，她抓著醫生的胳膊，醫生嘆了口氣開口道，「那你跟我去檢查一下吧。」

  沈婠連忙點頭，顧也陪著她去做檢查。

  醫生皺著眉頭，有些生氣的開口，「你一個孕婦你跟著摻合什麼？」

  沈婠和顧也雙雙愣住，醫生繼續開口埋怨，「已經很急了，能不能別添亂。」

  醫生起身往外走，最終輸了沈父的血。

  沈婠還有些驚魂未定，醫生說她是孕婦，已經有身孕一個多月了。

  可她卻絲毫沒有感覺到開心，她甚至有些埋怨他來的不是時候。

  顧也聽到他要當爸爸的消息的那一瞬間，他想他是開心的，但如果他是在別的時候知道的，他一定會出去放煙花慶祝，他會告訴全世界這個好消息。

  可現在他的奶奶危在旦夕，他的夫人魂不守舍，提心弔膽，他擔心他的夫人他的奶奶，他顧不上其他的。

  已經到了早晨，太陽馬上就要升起的時候，醫生才從手術室里緩緩出來。

  「醫生，我奶奶怎麼樣了。」沈婠眼睛腫著，眼裡的紅血絲蔓延到整個眼球。

  他們將醫生圍成了一圈，醫生扯出一抹笑，開口道，「暫時沒有生命危險。」

  沈婠這才鬆了口氣，她忽然覺得身體有些沒有力氣，癱軟了下來。

  顧也見狀連忙將她抱在懷裡，沈婠還是暈倒了。

  顧也抱著她跑著去找醫生。

  沈婠再次醒來時，她躺在病床上，手上掛著點滴，顧也見她醒來連忙起身，去叫醫生，沈婠看著顧也焦急的背影。

  扯了扯嘴角，蠢死了，床頭明明有急救鈴。

  顧也回來抓著沈婠的手，醫生問了許多話。

  沈婠都搖頭，醫生點了點頭，對顧也開口道，「沒什麼是，就是情緒緊張過度導致的。」

  顧也點點頭，這才放下心來，「謝謝醫生。」

  醫生點了點頭，像是想起什麼似的開口囑咐道，「你老婆現在懷著孕，還不穩定，儘量不要讓她情緒過度。」

  顧也點了點頭，「好的醫生，我記住了。」

  醫生走後，顧也緊緊握著沈婠的手，沈婠彎了彎唇，「我沒事。」

  沈婠頓了幾秒，開口道，「奶奶，怎麼樣了。」

  顧也笑著開口，「脫離生命危險了，已經轉去普通病房了。」

  沈婠笑著點了點頭，沈父沈母快步走了過來，他們手裡拎著許多剛剛買回來的飯，「餓了吧，吃點飯。」

  沈婠扯出一抹笑，開口道，「爸媽，我還不餓呢，我餓了再吃。」

  「你們去看看奶奶吧。」

  「你奶奶脫離危險了，還沒醒呢。」沈父開口道。

  沈婠點了點頭。

  「奶奶怎麼會忽然心臟病發作呢？」沈婠淡淡開口問道。

  「好像是和爺爺吵架了。」沈母開口道。

  「吵架？」沈婠有些不解，他們都那麼大年紀了，有什麼架好吵呢。

  「那爺爺呢？」沈婠繼續問道。

  「在家呢，不敢見你奶奶。」沈父無奈的開口。

  沈婠蹙著眉有些不解，他們吵架奶奶心臟病犯了很嚴重，還因為有貧血需要輸血，手術做了將近一個晚上。

  如果這一次奶奶沒有挺過來，那爺爺連奶奶的最後一面都見不到。

  真是個膽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