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她就要碎掉了

  急診室里人來人往，有人的哀嚎，有人的祈求，有人焦急的等待著。

  沈婠小心翼翼的扶著顧也，避免他被急匆匆的人撞到，她好不容易找到一個空床位，剛要扶著顧也坐下，一個老爺爺就搶先了位置，沈婠有些不悅，但這是急診床位本就緊缺，也不知道老爺爺病的嚴不嚴重，沈婠就此沒再糾纏。

  又扶著顧也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吃太辣刺激到胃了，需要打點滴，護士拿著輸液器走過來的瞬間。顧也抬頭望著沈婠，有些委屈的抿著唇，像個害怕打針的小朋友。

  沈婠有些好笑的彎了彎唇，一米八幾的大男人居然會怕幾厘米的針。

  沈婠抬手環過顧也的脖子，手嚴嚴實實的蓋住了顧也的眼睛。

  顧也被涼涼的觸感驚了一下，隨即安心的閉上眼，靜靜的等待「酷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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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婠見紮上了，便鬆開了手。

  她垂眸看著顧也，聲音像是有些生氣的開口，「以後別吃辣了。」

  顧也聞聲看她，「你不喜歡了嗎？」

  沈婠有些疑惑的蹙了蹙眉。

  「你不喜歡吃辣嗎？」顧也繼續道。

  「跟我喜不喜歡有什麼關係？」

  「你喜歡的，我就可以喜歡。」顧也正色道。

  沈婠雙眸盯著顧也，面前的男孩，真誠的回答，漆黑的眸子裡寫滿了認真。

  她的心裡像是有某一處塌陷，軟軟的，數落的話怎麼也吐不出來了。

  「你不需要為了我改變什麼，你就是你。」沈婠同樣認真的回答。

  她不想那樣熱烈的少年因為喜歡而變得卑微小心翼翼。

  她希望他永遠熱烈張揚，自由自在。

  急診室終於清淨了一會兒，空出來幾個床位，沈婠扶著顧也過去躺下。

  藥水一滴一滴的流，沈婠盯著盯著竟有些困，見時間還早，她靠在床邊呼吸變得平穩。

  顧也迷迷糊糊的睜開眼，低眸映入眼帘的是趴在窗邊熟睡的沈婠，因為冷她蜷縮著身體。

  顧也有些懊惱，他不知道自己怎麼就睡著了，他艱難的伸手去拿椅子上的外套，蓋在沈婠身上。

  點滴就快要掛完時，護士來到跟前。

  看了看還有些，便和顧也嘮起了閒篇，「這是你女朋友啊？」

  顧也眉毛跳了跳，不同往常，他並沒有忽視護士的話，也沒有不耐煩的回答，而是語氣輕鬆的笑了笑。

  護士見他沒否認，繼續八卦到，「你女朋友真漂亮，還那麼疼人，你睡著了之後她一直眼巴巴盯著液生怕出什麼差錯。」

  護士的話傳進顧也的耳朵，顧也看著一旁熟睡的沈婠，低眸笑了笑。

  拔針之後，顧也沒有立刻叫沈婠，而是在一旁靜靜的看著，她長而密的睫毛耷拉下去，在臉上映出一小片陰影，粉粉嫩嫩的嘴緊緊抿著，不知道是不是做什麼美夢了，嘴角似是還有些上揚的角度。

  沈婠忽然驚醒，迷迷瞪瞪的就去看顧也的點滴，她清醒過後才見顧也嘴角帶笑的看著自己。

  見沒跑液，這才放下心來，「還有不舒服嗎？」沈婠輕輕柔柔的問。

  顧也搖了搖頭，彎著唇回答道，「沒有不舒服。」

  沈婠這才點了點頭。

  沈婠掏出手機給李叔打了電話，李叔火急火燎的趕過來。

  明明李叔就在家，顧也像搭錯了筋，就是不用，自己也是腦子不太清醒居然由著他來了，沈婠懊惱的搖了搖頭。

  李叔和沈婠打過招呼，「少爺，沒事吧？」見沈婠攙扶著顧也出來，連忙上前攙扶著顧也。

  顧也若無其事的搖了搖頭，「沒事。」

  把顧也扶到床上，沈婠起身準備出去之際，卻被顧也拉住了手腕，顧也拖著長長的尾音開口，「沈婠婠，還是好難受。」

  沈婠著急的轉過頭，半蹲在床邊，抬眸看著顧也，焦急的問，「還不舒服嗎？我去給你買藥，我先給你弄點蜂蜜水。」

  說完起身就要走，顧也緊緊握著沈婠的胳膊不肯放手。

  沈婠著急的扯了扯，顧也手上的力氣更大了。

  「你幹嘛？」沈婠皺著眉不解的問到。

  「手疼。」

  沈婠這才卸了力氣，沒再用力去抽手，「手？」

  「嗯。」

  顧也抬起剛剛掛過水的手，伸到沈婠面前。

  沈婠抽出手，似是有些不開心，「幹嘛嚇我。」

  「沒嚇你，真的疼。」

  沈婠抬眸瞪了顧也一眼，「活該，誰讓你吃辣了。」

  「想吃。」

  「看你吃著很香，想嘗嘗。」

  顧也持續輸出著，沈婠站在一旁靜靜的聽著。

  少年平靜的語氣里絲毫不減對心上人的在意。

  因為你喜歡，所以我可以。

  給顧也倒了杯蜂蜜水後，便回了房間。

  沈婠剛躺到床上，就接到了謝瑾的電話。

  「餵？」

  「你幹嘛呢，幹嘛不回我消息？」謝瑾興師問罪的開口道。

  沈婠嘆了口氣，回答，「顧也病了，在照顧他。」

  謝瑾震驚的嘴裡的糖都掉到了地上，音量都提高了幾度，「你什麼時候還學會照顧人了，不都是別人照顧你嗎？」

  「顧也可真有福氣，我都沒享受過。」謝瑾陰陽怪氣的說。

  沈婠無奈的抿嘴笑，安撫的開口道，「我更希望你健健康康。」

  謝瑾這才愉悅的笑出來，「好，別因為顧也忘了我就行。」

  「你少瞎說。」

  謝瑾這才收起胡扯開玩笑的嘴臉。

  「婠婠，最近喜歡一個男生。」

  「你又喜歡誰了？」

  「什麼叫又！」謝瑾反駁道。

  沈婠沒忍住笑出了聲。

  謝瑾比沈婠大幾歲，現在在上大三，偶爾會幫助家裡打理公司，每天忙的不可開交。

  「等我有空了，我帶他去見你啊，超帥的。」謝瑾痴笑著說。

  「好。」

  「你也把顧也帶出來，我倒要瞅瞅那小子長什麼樣。」

  沈婠迴避的語氣開口，「等你有空來了再說。」

  謝瑾又拉著沈婠胡扯了幾句，便掛了電話。

  沈婠閒來無事，拿出顧也送的舞鞋，那雙精緻的舞鞋還沒出來見過世界，一直被沈婠放在盒子裡。

  對舞者來說，一般新的舞鞋她們是不會拿出來穿的。

  沈婠拿在手裡，用力的掰了掰鞋子。

  掰到差不多才上腳，但總歸沒有舊的舒服。

  沈婠小心翼翼的跳，天氣轉涼，腿疼的毛病更加嚴重。

  沈婠一個腿軟不小心做到了地上，雖然沒摔疼，但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掉，一顆顆重重的砸在地上，沈婠抽噎的揉著腿。

  這一刻她就要碎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