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異常順遂
2024-10-07 10:51:35
作者: 墨汐月
「咳咳咳!」
白管事的咳嗽聲在宋九安譚安若耳邊半晌才停歇,乾枯得沒有皮肉的手,顫抖的端起茶碗。
艱難呡了一口,白管事才道:「自打我生了重病後,客店中的事情全靠越堂,他是有些不容易……」
替越堂說了話,白管事又同兩人解釋。
「這宋夫人既然是在我們客店出了事兒,我們定當負責配合府衙調查,不過我可以肯定,這賊人定不是越堂。」
白管事拖著病體同宋九安保證,以越堂的人品,絕不會做出綁架客人的罪行。
「我想,定是有人趁越堂熟睡時溜進去,綁走了宋夫人,大人們不妨去查查,這宋夫人先前有沒有得罪什麼人,或是人尋仇……」話說完,見兩人毫無反應,白管事才尬笑著:「我也是,給兩位大人提提建議,莫怪莫怪。」
反正,橫豎白管事都不相信,宋夫人失蹤與他客店有什麼關係,不過是倒霉,宋夫人正好落腳在他們客店而已。
宋九安還沒問什麼,白管事就已經將話拿出來堵住了宋九安的嘴,想叫宋九安儘早離開,偏宋九安還耐著性子,不慌不忙的坐在椅子上。
「白管事病了這麼久,就不曾出過門?」
「大人也看見了,我都病成這樣了,還怎麼出門。」白管事藉機又咳嗽了兩聲:「莫說出門,平日裡就是從床上起來都難。」
宋九安點點頭:「病得這樣重,白管事的消息卻是靈通的很,對外面的事,還有客店的事,白管事可真是清楚。」
白管事嘆了一口氣,似有萬般思緒感慨道:「誰叫我是管事,總得替別人多操一分心。」
為撇清關係,白管事從身側的匣子裡拿出客店的圖紙,細細替宋九安解釋。
「在小店落腳的都是非富即貴之人,所以為護他們安全,並未有側門或者後門,只有前門一道,但是……」
白管事手落在後院位置上,有些為難,似乎內心在做著掙扎半晌才開口。
「在此處,有一條通往外面的密道!」
「密道?」宋九安眸光順著白管事的手看去,那圖上的確有一條密道:「可在這之前,府衙詢問店小二越堂,他卻告知客店之中沒有密道!」
客店落腳的人都是非富即貴身份顯赫之人,他們在修築時定是要留下一條可供求生之路。
這條路事關客店落腳的貴客安危,他們沒有告訴外人宋九安可以理解,可為何連客店小二都沒告訴。
白管事是個人精,溜須拍馬的本事學得倒是精通,面對宋九安的懷疑,也能面不改色諂媚笑道:「這些年城中風調雨順,加之宋大人你上任後……」
若是這話說給別人聽,別人或許還會歡喜一二,可宋九安聽了卻是覺得不自在,揉了揉耳朵打斷了白管事的話:「這樣的話就不用說了!」
見宋九安表情嚴肅,白管事詫異眸光落到了旁的譚安若身上。
譚安若柔聲示意他:「你且直言就行。」
白管事又咳嗽了幾聲,大方道:「你們也知道我家這價,尋常人他住不起,不尋常的他也不會到巴州地界來,打從開業後這客人是少得可憐,所以這密道也就沒什麼用。」
加上這些年,他們客店也沒出過什麼事情。
時間一長久,白管事都快將密道一事給忘了。
「你們都不下去檢查一番?」
譚安若納悶,這耗成本修築的密道,難道就讓他這樣荒廢了?
「起初還去,後來也就漸漸偷懶取巧起來……」
白管事想著,反正越公子四處奔波,鮮少到巴州這地方來也不重視此處,不如能省一事就省一事。
這番話也未得宋九安全部信任,宋九安沉思片刻後,開口問道:「密道的事兒,都有誰知情?」
「越公子和我都知道,越堂不知道。」白管事枯槁的手指掰了掰:「除此之外,當初修築此密道的幾位匠人知道,再無旁人!」
那綁走宋夫人的人,很可能就在其中。
恐引起宋九安懷疑,白管事先替自己解除嫌疑:「我近來連門都沒出過,左右鄰里皆可替我作證!」
聞言,譚安若剛好和宋九安的視線撞上,隨即笑著同白管事借來了紙筆:「那煩請白管事將這幾位匠人的名字家住何方都給寫下來。」
對此,白管事倒是配合,提筆將所記下來的線索寫給譚安若。
將紙收好,譚安若有問:「那越公子,近來當真不在巴州,白管事可知他現在何處?」
這話倒是問倒了白管事:「越公子走南闖北向來行蹤不定,他是主家也沒必要和我一個管事報備行蹤不是。」
話音落下,白管事又咳嗽起來,一盞熱茶下去也沒壓得住,便抱歉的揮揮手示意著請宋九安和譚安若先離開。
離開時,譚安若不忘借走白管事手中的圖紙,也沒回府衙,兩人徑直去了客店,按照圖紙找到了密道的入口。
密道打開的瞬間,越堂滿臉的震驚:「沒想到,這店裡還有這樣的地方。」
他這模樣,不像裝的。
宋九安仔細查驗著入口處,機關是乾淨的:「前不久有人進去過!」
下方是黑漆漆的空洞,好似誰進去就能將他徹底吞沒般,宋九安探頭就要進去,卻被蘭池攔住。
「大人,我先進去看看!」
蘭池接過旁人手中的火把,率先跳了下去,宋九安甚至連句叮囑的話都來不及說。
不久,蘭池就折了回來。
「大人,下面有拖拽的痕跡,我還發現了這個……」
那是一顆珠子,譚安若一眼就認出,這珠子是鑲嵌在女子首飾上的,且價格不菲尋常人用不起。
「待會給郭儀辨認番就能知道,是不是宋夫人的東西。」譚安若將它仔細收好,低頭問道:「下面還發現了什麼?」
「沒了!」蘭池話中有些遺憾:「這密道通往荒郊,出口什麼也沒有,宋夫人如果是被人從這條密道綁走,恐怕賊人已經帶著宋夫人出了城!」
若是當晚就出了城,賊人腳步未停,恐怕都已經離開了巴州地界。
蘭池當即提議:「我這就帶人去沿路追查!」
從蘭池帶著人離開,宋九安的目光就一直盯著那空洞的密道。
他們已經查過,除去因為落腳一事宋夫人與幾人起了爭執,這一路到抵達城中,宋夫人都未得罪過什麼人。
那幾位與宋夫人起過爭執的客店老闆,當晚都有證人作證,可以撇清嫌疑。
若是說因為宋夫人這一路太過招搖,引得賊人惦記,這可賊人偏又沒對宋夫人房間的珠寶首飾下手,甚至同行郭儀姑娘也無礙。
宋九安目光悄無聲息的落到店小二越堂身上,他現在也有些懷疑此人,不過他還得先找到證據。
譚安若則是在想,今日他們所見的白管事,從見到白管事開始,他便一直表現得孱弱不堪,甚至連一杯茶都端不住。
可是譚安若打開那張寫上了名字的紙,若有所思,這字下筆有力,且白管事提筆寫字之時手絲毫不抖,倒是有些令人看不透……
「大人,可要去查查這幾人的行蹤?」
「查!」
比起宋夫人是因得罪了何人遭人報復的可能,宋九安覺得,宋夫人是因撞見了何人秘事被牽連的可能更大。
無論是哪種情況,宋九安都要查到底。
即使少時受宋夫人栽贓誣陷虐待……
如今也得將宋夫人給找到。
譚安若將珠子拿到郭儀面前,經過郭儀辨認,這的確就是宋夫人之物:「是姑姑手釧上的珠子,我記得很清楚。」
如此,倒是可以確定,宋夫人是被人從客店密道給轉移了出去,所以當日,府衙的人才沒有找到宋夫人的下落。
密道修築的位置隱蔽,若非有圖紙當真是尋不到,可賊人偏偏知道密道機關的位置……
若是順著這條線索繼續查下去,賊人或許就在知道密道位置的這幾人之中。
然而,譚安若卻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安。
宋九安也同樣覺得有些古怪,似乎在拜訪完白管事後,他們的線索就一下順了起來。
此刻,正巧有人來稟。
「大人,我們查到了越公子的下落!」
「越公子在兩個月之前入城,之後就再沒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