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替罪鬼母

  「店小二本名叫越堂，是客店老闆越公子的心腹，這個越堂倒是沒撒謊，近來客店的管事生了重病，所以只有他一人照看著客店。」

  不分晝夜，屬實是有些疲憊，宋夫人失蹤時他撐不住睡了過去，也能理解。

  蘭池還將客店登記的冊子給拿了回來。

  「許是此間比尋常客店價格昂貴些的緣由，所以幾乎沒有什麼入住的客人，當晚整個客店住的也就只有宋夫人和郭儀姑娘。」

  宋九安手中是客店的構建圖，客店沒有後門，唯一的出口就在前門。

  然當夜，客店小二越堂睡著了，所以他也不知道究竟有沒有人出入。

  蘭池心中有種直覺：「如果宋夫人是被外人綁走，那當夜溜進來的就不止龔姑娘一人！」

  加之宋夫人並不在客店，很大可能是被人綁走帶離了客店。

  

  「可這麼大動靜……就算是越堂睡得再死，也不可能什麼動靜也沒聽見吧！」蘭池堅持著心中的想法：「我怎麼想都覺得這個越堂，還有這家客店，有問題！」

  客店有問題，他們自然要查。

  宋九安同譚安若關心道：「郭儀和龔姑娘可安排妥當了？」

  譚安若點頭：「郭儀姑娘在巴州也沒個熟識的人，加之遭遇了此事心中惶惶不安，我就讓她留在府中與我同住。」

  蘭池聞言卻驚呼出了聲：「與你同住！」

  譚安若問道：「有何問題嗎？」

  蘭池縮了縮脖子：「那郭儀可是宋夫人……給大人物色的，未來妻子。」

  算起來，郭儀還是宋夫人專門準備，衝著挑撥宋九安和譚安若關係來的人。

  在蘭池的想法中，這兩個人的關係，怎麼都不能如此融洽。

  「我知道，可此事郭儀也本不願。」

  譚安若並未覺得有何不妥，宋夫人是宋夫人，郭儀是郭儀，宋夫人的想法又不代表郭儀的想法。

  「話雖如此，但是妹子，此人不能不妨啊！」蘭池也是好心提醒，萬一這郭儀是裝得人畜無害，示意著宋九安勸勸。

  可，宋九安沒勸，他相信譚安若看人的判斷，且他對譚安若絕對的信任，他們之間也不是旁人能挑撥的。

  譚安若知道蘭池是好心，但，人家郭儀還真就不是他想的那樣。

  畢竟，郭儀根本就不喜歡宋九安這款。

  至於，龔姑娘。

  譚安若本想將龔姑娘送回龔家戲班，交給她家人，沒成想她卻死活不願意。

  「不得已，我就將她留在了府衙，我已經托人去尋她的家人來接她，現在人正在院子裡，晚娘在照顧她。」

  這位龔姑娘是現場唯一的證人。

  但是神志不清，她的話也有待查證。

  譚安若覺得：「或許，龔姑娘口中的鬼母不存在，但是她也的確親眼目睹有人將宋夫人綁走，只是她覺得此人不是人，而是她最恐懼害怕的鬼母！」

  龔姑娘神智受損膽子也就越發小，她害怕鬼母當時就躲在床底下，也沒瞧見這個人的什麼特徵。

  「我問過龔姑娘當時的情況，她說她的孩子餓了，所以她才會溜出來給孩子找東西吃，鬼母卻在街上盯上了她的孩子，她就逃到了客店裡……」

  龔姑娘神志不清，也記不得當時店小二越堂人是否在門口，只是見宋夫人房中點著燈，就想進去躲起來，宋夫人沒開門，龔姑娘就想把門刨個洞鑽進去。

  「也就是此刻，吵醒了宋夫人，宋夫人打開了門，隨後龔姑娘神志不清就形容不出來，只念叨著鬼母來了……」

  說起這個鬼母，宋九安同於長史打聽過，也記得府衙的卷宗里有記錄。

  「鬼母，很久之前就出現在巴州城中，那時有不少嬰孩丟失，報官的人家都會說，乃是鬼母偷走了他們的嬰孩。」

  宋九安面上帶著些諷刺，因為這些案子根據卷宗記錄。

  「府衙調查無果，不了了之，隨後這些被鬼母偷走的嬰孩往往都會在荒山和河裡被發現，此時已經沒了氣息。」

  這些嬰孩，就這樣夭折。

  而這些丟失嬰孩的人家，都會將過錯怪到所謂的鬼母頭上。

  鬼母真的存在嗎？

  宋九安很快就查出卷宗里共同之處：「這些所謂被鬼母偷走的嬰孩，無一例外都是其母在熟睡之時，被鬼母從家中盜走，這些人家的門窗往往都沒有被破壞的痕跡！」

  若是外人想進來盜走了嬰孩，便只能從門窗進來，總不能穿牆吧，可門窗怎麼會一點破壞痕跡都沒有。

  除非，是家中人所為……

  心中抱著這樣的懷疑，宋九安將所有和鬼母有關的陳年卷宗都查了一遍。

  「最久遠的鬼母盜子案中，丟失的嬰孩，乃是一女嬰……隨後的幾起，也都無一例外是女嬰！」

  所以，從頭到尾其實根本就沒有什麼鬼母盜子，都是這些孩子家中親人所為。

  為了逃避罪責，他們捏造出一個專門盜子的鬼母，來替他們抵擋所有的罪責。

  「可，龔姑娘的孩子，是個男嬰！」

  譚安若覺得，龔姑娘的孩子丟失，似乎和從前的鬼母盜子案有些不同之處。

  不管怎麼說，殘害無辜的嬰孩也是罪！

  「龔姑娘孩子丟失夭折一事似有玄機，我們也要一併調查，還龔姑娘和其幼子一個真相！」

  且譚安若總覺得，這龔姑娘和宋夫人落腳的客店，似乎有種莫名的聯繫。

  譚安若所言，便是宋九安所想：「所謂的鬼母，也該現一現原形了！」

  龔家戲班的班主聞訊趕來，他的鬢角斑白，得知自己神智不清的女兒又闖了禍，急得眼角的紋路更深幾分。

  「大人，我先替小女給你們陪個不是……」

  龔班主臉略寬瞧著憨厚老實，瞧見神志不清的龔姑娘，眼中沒有絲毫不耐煩，有的只是無奈何擔憂。

  宋九安手疾眼快扶起了龔班主欲下跪的身子，示意著龔班主不必如此：「龔姑娘並未闖禍，她是此案的證人，所以我們才將她留下來想問一些事情，不過龔姑娘似乎神志不清，總說鬼母……不知是怎麼一回事？」

  那店小二越堂說得太過簡單，這龔班主知道的或許更多。

  提起鬼母，龔班主的臉色微變。

  「小女的孩子一夜間忽然就丟了，他們都說此事乃是鬼母所為，待小女尋到孩子時，孩子已經沒了氣息，從此便神智受損瘋癲無狀了。」

  「那孩子是如何丟的？」蘭池是個直性子，問話也直接。

  龔班主卻也是困惑搖頭：「不知。」

  蘭池急了：「你怎會不知！」

  龔班主忙解釋：「小女生產後，就帶著孩子去尋其父親去了，孩子丟失時原是和其父在一起，我也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麼，見到小女時，她便是在慌張尋找著孩子，我便去陪她報了官……」

  隨後，就在荒郊找到了已經沒了生息的孩子，龔班主就眼睜睜看著，龔姑娘瘋了。

  譚安若為難的開口：「請問，孩子的父親是？」

  龔班主搖著頭：「這些年，我也在找這個畜牲，卻是沒有一點消息。」

  龔班主只知，當年龔姑娘忽然間就有了個心上人，他曾數次叫龔姑娘將這個人帶回來瞧瞧，卻都被龔姑娘拒絕。

  「這時間一長久，我也有些擔心，擔心這孩子是不是做了什麼對不起人家的事情……」

  龔班主擔心，對方是不是已經有了家室，所以龔姑娘才拖著不帶回來見人。

  「我們雖出身不好，可我也不希望我的女兒去給人家做妾，我只希望她尋個尋常人家，過得幸福就好。」

  龔班主便同龔姑娘挑明了問此事。

  龔姑娘得知龔班主的想法，也是無奈笑了，並告訴龔班主，對方絕對是個好人，家中也沒有妻妾。

  不過是近來他沒有空閒時間，改日得了空定帶他上門來見龔班主。

  「可，隨後小女就忽然有了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