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神智不清的龔姑娘

  藏身於床下的人也察覺到譚安若發現了她，雙手抱著懷裡的東西，往身後挪動著。

  聽見床底下的動靜，加上譚安若那驚恐的臉色，蘭池也察覺到了床底下的人。

  他伸手一把將床底下的人拽了出來。

  眼前的人臉上滿是污垢，頭髮也亂糟糟的蓬起，見被發現死死護著懷裡的東西：「這是我的，我的孩子......你們誰都不能搶，不能搶我的孩子。」

  「孩子？」

  蘭池的視線往她懷裡看去，從他們進門就沒聽見孩子的哭喊聲，若是尋常的孩子怎麼可能忍住一點聲音都沒有。

  

  一時間，蘭池心中都做好了結果不好的打算。

  卻見，這瘋女人懷中抱著的根本就不是孩子，而是一個木偶，不過是形似嬰孩模樣，穿著嬰孩的衣裳外面裹著襁褓以假亂真。

  「你怎麼會在宋夫人的房中？」

  蘭池問著她話，卻只見瘋女人咿呀半晌，說不出個所以然。

  譚安若來到女人身邊，伸出手的瞬間女人便害怕的渾身顫抖起來，嚇得譚安若趕緊將手伸回：「她的神智好像出了問題。」

  蘭池心中也感嘆著難怪，隨將視線落到了店小二身上：「這人你可認識？」

  店小二睜眼仔細瞧，點著頭：「認識，她是龔家戲班班主的女兒，聽說是孩子不幸夭折後就瘋了，整天去街上搶別人的孩子，最後龔班主就照著嬰孩的模樣做了個木偶給她，她才安分，這有些時日不鬧騰了，不知忽然跑到我這客店裡來鬧騰什麼。」

  譚安若注意到了龔姑娘手指甲的磨損：「昨夜刨宋夫人房門的人就是你？你可曾見過宋夫人？」

  蘭池覺得譚安若問神智不清的龔姑娘，算是白問。

  就算這龔姑娘能回答她，那回答的話也不能全信。

  與其問龔姑娘，還不如問神志清楚的店小二：「這龔姑娘，常到你們客店來？」

  店小二擺擺手：「哪能啊，我家店之所以要價高，就是因為我們這裡住的都是身份不俗的客人，若是常讓這龔姑娘溜進來，還有哪個客人敢住，她從前也沒進來過......至於昨夜。」

  談到此處，店小二呵呵笑著掩飾自己的尷尬：「想來她是在昨夜我睡著後，溜進來的，至於她為何要刨這門，我也不清楚，不過這龔姑娘神智本就不清楚，她的一些行為我們不理解也屬常事。」

  這樣聽起來，郭儀還有些心疼這位龔姑娘。

  譚安若見龔姑娘的手有些傷，拿出藥想替龔姑娘上藥。

  龔姑娘起初就像是受了驚嚇直躲著，後察覺譚安若不會傷害她，才將手遞給譚安若。

  見狀，譚安若再次柔聲問道：「龔姑娘，住在這房裡的人，你可有看見？」

  蘭池覺得譚安若的話算是白問。

  可龔姑娘卻忽然開了口，她一隻手緊緊抱著懷裡的木偶，眼中流露出戒備：「鬼母......是鬼母，鬼母要來搶我的孩子，我害怕我就想找地方躲起來，可是門打不開......」

  譚安若看著門口的劃痕，所以是龔姑娘想躲進宋夫人的房間，然而房間卻被宋夫人關上。

  龔姑娘打不開，就想到了刨門。

  「刨門那麼大的動靜，定是吵醒了屋裡的宋夫人。」譚安若問龔姑娘：「後來呢，門打開了嗎？」

  龔姑娘沒回話。

  蘭池卻是用著懷疑的眼神盯著店小二：「那刨門聲那麼大，你都沒被吵醒？」

  店小二一時間被噎住，半晌才心虛回答：「我睡得太死，當著是沒聽見。」

  一個神智清醒的人，還沒神智不清楚的人知道的多。

  龔姑娘抽出譚安若替她上好藥的手，顫抖指向門口：「門，打開了，她要趕我走，鬼母追上來了，我不能讓我的孩子被抓走，所以我躲進來......」

  所以當時，龔夫人打開了房門。

  郭儀忙問道：「那我姑姑呢？」

  龔姑娘咬著嘴唇：「鬼母......鬼母來了，她被鬼母抓走了。」

  「抓走了？」蘭池再次盯著店小二：「人在你們店裡被抓走了，你都不知道？」

  店小二臉色微沉：「我......」

  蘭池也不和他廢話，安排府衙的人：「搜，人沒準兒還在這家客店裡，一定要注意查看有沒有密室！」

  店小二既然說不知道，那人沒準就還在客店裡，沒離開過。

  越看蘭池越覺得這店小二有問題。

  「你還是說什麼都不知道？」

  「大人，我真不知......」

  「那你總知道，這鬼母是什麼東西吧？」譚安若可是留意到，這龔姑娘提起鬼母的時候，店小二和龔姑娘都格外害怕。

  他們不知道鬼母是什麼，不知所以無懼。

  但是瞧店小二的模樣，定是知道的。

  店小二有些忌諱，但是架不住蘭池的眼神更嚇人，還是開了口：「這鬼母的事情流傳很久了，說是鬼母也和龔姑娘一樣，丟了孩子然後到處搶別人的孩子，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鬼母就會出來搶走別人還在襁褓里的孩子。」

  「搶孩子？」蘭池不懂：「搶去做什麼？」

  店小二搓了搓手臂：「鬼母自己沒了孩子，自然嫉妒別人有孩子，搶走自然也不會善待......傳聞里都是被丟到荒山或者河裡去，餓死或者淹死了，這龔姑娘的孩子也是忽然間丟了，找到的時候就沒了氣息，所以龔姑娘就一直認為，是鬼母偷走了她的孩子。」

  這樣說起來，龔姑娘當真是個可憐人，蘭池好奇問道：「所以這鬼母究竟是什麼人？」

  她既然偷了這麼多人的孩子，為何不見這些人來報官？

  「人？」店小二同蘭池說道：「這鬼母就不是人吶！」

  若是人怎能悄無聲息溜進別人家的院子，偷走別人的孩子？

  所以在傳聞里，這鬼母絕不是人。

  這樣的話，倒是能嚇唬住郭儀這樣的姑娘，她擔憂的握住譚安若的手：「譚姑娘，我姑姑可怎麼辦？」

  卻是嚇唬不住譚安若和蘭池，他們經歷過無數這樣的案子，一聽就知道，這不過是有人刻意編造出來，企圖用恐懼掩蓋一些事情罷了。

  「郭姑娘別急，如果真是什麼鬼母，那她的目標應該是孩童才對。」譚安若納悶：「她為何要抓走一個年過半百的宋夫人？」

  這也和店小二說的傳聞不符。

  店小二身上聚集無數道目光，他縮了縮脖子，也同樣疑惑：「或許是宋夫人看到了鬼母的真面目，才被鬼母抓走？也或許此事和鬼母壓根沒關係？幾位大人，這龔姑娘她神智不清楚，你們別被她的話給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