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神秘鬼母

  宋夫人見到譚安若的瞬間，語氣不善：「宋九安，可是住在此處？」

  譚安若不知眼前之人身份，照實應道：「是，夫人是有冤要鳴還是有何案子要告？」

  得到了確定，宋夫人將半掩的門猛的推開，大搖大擺走進了院中，看著簡陋的院子，眼中滿是厭惡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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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嘴裡不忘嘟囔著：「好歹也是太師的兒子，怎可住在這種地方......」

  這聲音不大，但卻是叫譚安若剛好聽見，瞬間譚安若也猜到了來人的身份是誰。

  「宋夫人？」譚安若輕喚一聲，見前面的人回頭，詢問道：「不知宋夫人來，所謂何事？」

  宋夫人也瞬間將長輩的身份擺到譚安若眼前：「你既然猜到我是誰，那我也就告訴你，我是宋九安的娘，他和你的事兒我不同意，我來就是來讓我家侄女和九安成婚的！」

  「成婚？」

  譚安若視線落到宋夫人身邊的姑娘身上，見她神色為難，顯然對此事也並不願意。

  看來此事，也只是宋夫人一人心中算計罷了。

  「此事，夫人不該來同我說，該去尋大人。」

  譚安若猜怕是宋九安不願意見她們，才鬧到了她眼跟前來。

  那邊，宋夫人還在喋喋不休：「一個姑娘，不要以為自己傍上了宋九安就了不起，你離開了宋九安你還是什麼呀，我今天就是來勸你搬出去的......」

  譚安若見郭儀伸手欲勸宋夫人，卻被宋夫人不耐煩的拍開。

  可見得，這位宋夫人不是個好像與的，見到宋夫人，譚安若也就知道宋九安年少之時得明里暗裡受過多少委屈。

  「宋夫人我就是我，就算離開了宋九安，我也依舊是我，再者我乃巴州仵作，此處乃府衙安排的住所，我沒有理由搬出去，倒是我可以請宋夫人你離開！」

  本以為宋九安瞧上的是個什麼性子軟的，可見她說話伶牙俐齒的，宋夫人也來了氣性：「仵作？你一個女子能成為仵作，怕這其中免不了是宋九安的安排吧！」

  譚安若也不氣惱，只是提醒著：「宋夫人慎言，我能成為仵作，是因為我所學的知識所經歷的案子，不是因為哪個男人，就算離開了宋九安我也還是我，倒是夫人不妨想想，當初若是離開了宋太師，你今日會是什麼人？」

  譚安若從不會去評判任何人的選擇，但是若是有人拿自己的選擇來壓她，她也還是會回上一兩句。

  「夫人也看見了，此處環境簡陋，沒有多餘的地方供夫人留宿，還請夫人趁天色早去尋個落腳之處吧。」譚安若便是在明著請人離開。

  郭儀本就覺得宋夫人此舉欠妥，此刻更是急切的拽著宋夫人想離開，看向譚安若時眼神流露出歉意。

  宋夫人本也不打算在此留宿，這院子簡陋的不成樣子，哪裡配得上她的身份。

  可是臨走時，還不忘說上一句：「牙尖嘴利的丫頭，識趣的就趕緊和宋九安斷了，免得日後被掃地出門丟臉......」

  譚安若卻是沒有半分生怯：「這是我和宋九安的事情，宋夫人與宋九安並無半分關係，如何能做得了宋九安的主？」

  已經踏出門的宋夫人聞言還想吵上兩句，身後的門卻被譚安若給闔上。

  轉過身的宋夫人只碰了一鼻子的灰。

  「姑姑，我們趕緊去尋個落腳之處吧......」郭儀扶著宋夫人趕緊走。

  她就怕再晚些，她們連落腳之處都尋不到。

  見門口沒了動靜，譚安若才繼續整理著桌上的藏書，只是怎麼想也想不明白，這宋太師和宋夫人原是和宋九安老死不相往來之人，緣何突然找上門來呢？

  只盼她們在巴州小住幾日就離開，別鬧出什麼風雨來才好。

  郭儀帶著宋夫人本打算隨便尋一家客店投宿，可不成想，宋夫人是個挑揀的主兒。

  客店的褥子不是絲綢的，不住。

  客店的床不是楠木的，不住。

  ......

  總之是挑來揀去，最後得罪了城中大半的人不說，還搞得她們今夜就快沒有落腳之處了。

  宋夫人還覺得是人家不講理：「我堂堂一個太師夫人，當然要住得好些，繼續找，我就不信找不到一家合適的。」

  郭儀也是耐著性子陪她老人家找，最後還真叫宋夫人找到了一家客店。

  宋夫人對房間的擺設環境是滿意，可郭儀卻總覺得，這家客店有些古怪之處。

  尤其客店的小二，還叮囑她們。

  「入夜以後，還請兩位客人不要出門。」

  郭儀本想開口讓宋夫人換一家客店，但見宋夫人折騰的累了，到嘴邊的話也就憋了回去。

  宋夫人沒察覺到郭儀的異常，坐下來自說自話：「明日，我再帶著你去找宋九安，你和宋九安的事兒就必須得成！」

  郭儀今日見了譚安若，也就更不願意去破壞兩人：「姑姑，我瞧那譚姑娘是個好的，和宋大人很是般配......」

  見郭儀夸譚安若，宋夫人當即垮下臉來：「一個姑娘，去做什麼仵作......就這樣的身份，還想進我們太師府，這事別說我，就是太師他也不會同意。」

  郭儀低下頭：「可是宋大人早和太師斷了關係，譚姑娘說得也有道理。」

  這終究是宋九安自己的事，宋太師沒盡到過養育之責，也就沒理由去管宋九安的事。

  毫不意外，郭儀的一番話被宋夫人罵了半晌。

  最後郭儀灰溜溜的回了她的房中，被子一蓋，宋夫人說什麼她都當聽不見。

  若不是阿爹阿娘欠了宋夫人銀錢，她根本不會由著宋夫人折騰。

  一個人在房中，宋夫人是越想越氣。

  「斷絕關係了又如何，我算起來還是他娘，他就是當了大官也還是得聽我的！」宋夫人實在咽不下這口氣：「當初我能算計得那個女人被趕走，如今就能逼你娶郭儀！」

  本想養精蓄銳，明日再去折騰宋九安。

  宋夫人剛躺上床，就聽見門口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

  是有人在她門口！

  「誰啊？」宋夫人探頭看去：「郭儀，是你嗎？」

  門口只有道影子，卻是沒人答話。

  宋夫人可以肯定，門口的人絕不是郭儀。

  不是郭儀，那就是客店的人。

  想到此處，宋夫人心中有些氣憤：「誰啊！」

  她今日竟是沒有一件事情合乎心意，免不了想逮著人鬧上一場。

  也不顧什麼人的叮囑，宋夫人是一把直接推開了房門。

  門口，一個人正蹲在地上，那頭髮已經打了結凌亂不堪，她的懷裡似乎抱著什麼東西。

  宋夫人看見她時，便是嫌棄的捂著鼻子：「你誰啊？怎麼進來的？」

  宋夫人更是想找客店的小二，將人給趕出去。

  可是往下一看，此時的客店裡連個人影都沒有。

  而地上蹲著的人已經轉過身，她懷裡正抱著個嬰孩，看見宋夫人她立馬戒備起來，雙手護著孩子。

  「我的，這是我的孩子......」

  「你們，別想偷我的孩子！」

  宋夫人見她神志不清，便猜到此人多半是瘋的，也因此更加嫌棄。

  「誰要你的孩子！趕緊從這裡出去，別髒了我的地兒！」

  宋夫人轉身，才看見原本好好的房門上全是指甲的劃痕。

  方才那悉悉索索的聲音，不是別的，就是女人在刨門的聲音。

  「你個瘋子，刨我門做什麼？」

  瘋子卻是抱著孩子，直接衝進房間，蜷縮在牆角瑟瑟發抖。

  「鬼母，鬼母要來偷走我的孩子......得找地方躲起來，躲起來！」

  時辰不早，宋夫人猛得聽見女人的話只覺後背發涼。

  「什麼鬼母......」到底還是嫌棄戰勝了恐懼，宋夫人進屋扯著女人的頭髮：「趕緊滾出去，別弄髒了我的房間......郭儀，趕緊來幫我......」

  捂著頭的郭儀此刻便是已經沉沉睡去，聽不見宋夫人的呼喚。

  見門外有腳步聲，宋夫人以為是郭儀，忙跑步去。

  可待看清來人後，宋夫人被嚇得跌坐在地上......

  牆角的女人抱著孩子往床底爬去，不忘捂著孩子的嘴，不讓他發出聲音。

  「鬼母......鬼母來了......」

  女人瞪大的眼睛裡滿是恐懼，她眼睜睜看著宋夫人被一雙手打暈帶走......

  次日，郭儀醒來尋宋夫人，卻見房中無人。

  驚恐之中，闔上房門往府衙奔去。

  正好撞見趕來的譚安若。

  「譚姑娘。」

  譚安若見過郭儀，對她印象深刻：「是你，這是怎麼了？」

  郭儀神色急切：「是姑姑，姑姑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