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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六章 傷痕

2024-10-07 10:49:06 作者: 墨汐月

  魏家祖墳。

  王暮言望著宋九安和譚安若查看著周圍,沒忍住上前詢問:「宋大人,可發現什麼?」

  周遭的土都是新土,痕跡也被破壞乾淨,就算宋九安再聰明如今也看不出什麼:「當日,是什麼情況?」

  王暮言伸手同宋九安比劃著名:「當日兩個盜墓賊就是動的這一片,在他們挖之前曾經確認過,周圍地面沒有任何變化,所以死者魏耀祖到底是怎麼被塞進的魏家祖墳,下官至今還未想通。」

  宋九安目光久久不曾挪開:「魏耀祖從失蹤到屍體被發現過去幾日?」

  算算時間,王暮言肯定回答:「約莫七日。」

  心領神會,譚安若立馬道出疑點:「魏耀祖的死亡時間可沒那麼長。」

  因為時節變動,屍體的情況也會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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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三月,經兩三日,口鼻肚兩脅胸前,肉色微青。

  夏三月,經一兩日,先從面上肚皮兩脅胸前,肉色變動。

  冬三月,經四五日,身體肉色黃緊,微變。

  「魏耀祖的死亡時間,也就是四五日前。」譚安若算算日子:「也就在魏家祖墳被盜前一兩日。」

  「這也是下官頭疼的問題。」王暮言自認還算有那麼些聰慧,但面對此案當真是有些無策:「從魏耀祖失蹤當日,縣衙便開始著手調查此案尋找魏耀祖,可這魏耀祖說是出門去處理事務,出門時身邊竟一個人也沒帶,無人知曉他去了何處,也無人見過他的蹤跡。」

  魏耀祖就這般憑空消失了。

  「下官將彼時可能藏人之處都找了,也想過或是遭遇綁匪綁架,可這魏家並未收到任何人索要銀錢的消息。」

  如今看來,這魏耀祖失蹤之後,並未立即遇害......

  王暮言一時間心中也是會自責的。

  「若是下官當時能找到人,或許此案也就不會發生了。」

  「可若是魏耀祖當日出門之後就被兇手控制,還曾囚禁過幾日,那他身上應該有被捆綁的痕跡。」譚安若也發現了奇怪之處:「我仔細驗過,魏耀祖的屍體上除了致死的塌壓傷外,手腕四肢並未有遭遇過捆綁的痕跡。」

  「沒有綁痕?」

  宋九安眼神漸漸朝遠處望去。

  沒有捆綁的痕跡,然而魏耀祖的確是失蹤了,還曾被囚禁過幾日。

  此情況要麼是魏耀祖被迷暈,昏睡了幾日,昏睡的人動彈不得,也就沒必要用繩子捆綁。

  要麼就是另一種宋九安比較擔心的情況。

  魏耀祖和兇手認識,兇手才未對魏耀祖捆綁,甚至魏耀祖還是清醒的配合兇手。

  「若是魏耀祖和兇手認識?」譚安若愈發不解:「魏耀祖知道兇手要殺他嗎?」

  在沒有證據證明之前,都是猜測。

  王暮言現下還是更想知道:「這魏耀祖究竟是怎麼進入的魏家祖墳!」

  宋九安伸手隨便抓起一把路邊最上面的泥,灑在新土之上。

  「宋大人的意思是,有人挖開了魏家祖墳,把魏耀祖的屍體塞進魏家祖墳,重新埋好後又在上面灑上被曬得發乾的泥土?」王暮言覺得此舉有些難以實現:「得做得多細緻,才能叫人看不出?」

  宋九安沒直接回答,而是先詢問:「那幾日是何天色?」

  何天?王暮言記得:「原是夜間月明星繁,白日裡自是好天色。」

  宋九安解釋道:「既是好天色,只需在其他地方整塊挖取最上層的土,再蓋到上面,即可。」

  整塊取來,再掩蓋。

  確實不易叫人看出,加之王暮言趕到之時天色已經較晚,他更是看不出端倪。

  「兇手心思細,倒是個特徵!」王暮言聽見有動靜,似有人趕來,趕忙拉著兩人往林子裡躲:「我打聽過了,這魏光宗似乎在擔心有人再次惦記魏家祖墳,所以每日都要來查看一番,我們待會便將他留下來。」

  將想要問的,一次問個清楚。

  來人面色紅潤,腳下有力,譚安若觀他呼吸也順暢,確實不像是久病纏身,身體柔弱之人。

  「這是魏光宗嗎?」

  「是他。」

  王暮言跑魏府跑得勤,魏家不少人他都見過,唯獨此人沒見過。

  所以他肯定此人就是魏光宗。

  魏光宗這邊剛祭奠完先祖,轉身就撞見了三人。

  偏僻之處,不免心生戒備:「你們是何人?」

  王暮言連忙解釋:「縣衙之人。」

  魏光宗原本舒展的眉頭立馬緊湊起來:「大人何必如此!」

  王暮言也忍不住嘆氣:「你若是早配合,我也就不必如此了,今日還請魏大公子配合我等。」

  眼見著魏光宗心生厭煩,譚安若先一步開口:「聽聞魏大公子從前身體不好,甚至連門都出不了,怎的如今獨自來此處都沒問題了?」

  魏光宗臉上一閃而過的慌張,隨即很快被他掩藏起來:「從前身體的確不好,但是如今尋到了一位神醫,病也就好了。」

  「魏大公子這好得還挺快,不知是何方神醫,我也想去求個藥。」

  王暮言自然遭到了魏光宗的拒絕。

  「神醫,已經離開了魏縣。」

  「沒關係,不過也就幾日,肯定還沒離開巴州,交給刺史大人去查定能查到!」

  王暮言拋出宋九安身份的瞬間,魏光宗眼中的慌亂就更添幾分。

  宋九安目光落在魏家祖墳上,不解:「魏二公子就這樣身去,魏大公子似乎不傷心?不僅不配合縣衙查案,還有心情祭奠祖墳?莫不是這祖墳之中埋著什麼比魏二公子性命還重要的東西?」

  「並未。」魏光宗苦扯著嘴角:「是我爹他重視此事,叮囑我每日要來此處查看,我本是抽不開身的......」

  魏光宗打從接管魏家事務後,才知曉其中的不易。

  魏家如今看著家大業大,可實際不過是外面看著而已,內里早就虧損的厲害。

  接手魏家以後,魏光宗要做的就是不停填補各處的窟窿。

  「實在不是有意不見大人,原是這焦頭爛額之事太多!」魏光宗有些恨鐵不成鋼:「偏我那幼弟又只知整日花天酒地,他若是同大人說了什麼,還望大人別往心裡去,幼弟年幼就愛胡言亂語。」

  宋九安見他雖面色紅潤,然眼角有黑青,原是操勞的模樣。

  在此事上,魏光宗沒必要撒謊。

  畢竟魏家的情況究竟如何,他們去查便知。

  宋九安只想問:「關於魏耀祖遇害一事,你可有何線索?」

  魏光宗卻是茫然的搖著頭:「我從前與耀祖關係淡,知曉的事情還不如幼弟多,實在也不知會是何人要對他下殺手,不過看著如今魏家的爛攤子我倒是有些心疼他,他獨自撐起魏家這麼多年,實在是辛苦。」

  譚安若敏銳的抬起頭:「魏大公子怎知,二公子是被人所殺?」

  魏光宗無措的看向宋九安:「他的屍體可是出現在我家祖墳當中,若非他人所殺......」

  魏耀祖死於塌壓傷。

  這種傷,譚安若身為仵作很難斷定是他殺還是意外。

  但是死後被拋屍,的確是人為,魏光宗的解釋倒也不無道理。

  譚安若又瞧見他手腕處的傷口:「這是?」

  魏光宗也沒隱藏,大方將傷露出:「是耀祖離家那日與我起爭執,將我推倒時受的傷。」

  譚安若瞧著,這傷口子還很大!

  「可是打碎的茶碗割傷?」

  「姑娘好眼力,的確是被打碎的茶碗所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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