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偃師傀儡

  「大人可否讓我查驗其他死者，或許在他們身上也有這種粉末。」

  正如譚安若預想的一樣，三個死者衣物上皆有不明用途的粉末。

  第一個死者，太史局大人王仁，孫仵作驗屍後得出死因是溺水而亡，口中有泥沙腹部積水確是溺水。

  據他身邊下人說，他是被紙人逼的跳了湖，下人也親眼見到了紙人在追趕王大人，隨後王大人便跳了湖將自己溺死了。

  第二個死者，孫仵作，他是被紙人活活嚇死的。

  打更人趙富貴也親眼見到了紙人，紙人甚至還同他當街問了路。

  第三個死者，死在客棧的孫書豫，他應當是被紙人嚇到不慎從三樓跌落，然後又被補了刀。

  小廝林平說他親眼看見了紙人。

  譚安若想不通，為什麼她沒看見。

  

  還有這三個死者，無論從年齡官職家庭住所都八竿子打不著，為什麼紙人偏偏要挑他們三人？

  「這些日子王仁里里外外都被大理寺查了個遍，」宋九安語氣頗為無奈，「什麼也沒查出來。」

  王仁家世淵博，從入仕以後便一直盡職盡責，他不苛責下人也不仗勢欺人，在外甚至連個仇家都沒有。

  孫仵作平時除了驗屍就是愛喝兩口小酒，愛講些市井趣事兒，可從不多嘴不說他人壞話，有些想殺他的人要麼被處死了要麼此刻被羈押在大理寺地牢。

  蘭安接著補充道：「我們也想過是否是哪個犯人家裡人復仇，所以這幾日大人都在查孫仵作參與過的案子。」

  還是沒什麼收穫。

  「孫書豫，當年落榜以後便整日沉溺於花天酒地之中，他家世富裕經常給他的狐朋狗友花錢，每個人都拿他當冤大頭，巴不得他活著在他那兒混吃混喝。」

  也就是近來他家裡人見不得他如此蹉跎，又花錢又托關係給他弄了個刺史來當。

  「這次他去汴州便是有要事，回來投宿客棧時便遇害了，如果真有兇手，那兇手肯定很了解孫書豫的行程。」

  語閉，蘭池搓了搓手臂嘴唇泛白。

  「每起案子死者身邊都會留下一個紙人，我還偷偷去城裡打聽過，可沒有一家喪葬鋪子能畫出這種紙人。」

  這起案子，是越來越懸乎了。

  譚安若在旁靜靜聆聽，至此才好奇開口：「這紙人還在大理寺？」

  「自然，那是證物。」

  「那宋大人可否讓我見一見？」

  她倒想看看這傳聞中會動會笑還會問路的紙人是何模樣。

  原地沉思片刻，宋九安答應了，不過還是要他全程陪同。

  「譚姑娘為何要看這紙人？」

  蘭池一瘸一拐跟在譚安若身邊，自打她識破林平計謀以後，蘭池對她就格外另眼相看。

  「林平將這紙人說得神乎其神的，我就是好奇想看看。」譚安若臉上寫滿了期待：「我曾聽說在周朝時期就有偃師能做偶人，偶人與常人極為相似令王大驚，偃師操控下偶人能夠唱出悅耳歌聲還能跳出曼妙舞姿。」

  蘭池驚恐：「這不就和目擊者口中的紙人一模一樣嗎？難不成這幾起案子就是這什麼偃師乾的？」

  譚安若沉默片刻：「不過是個傳說罷了，或許周朝真有能工巧匠能造出活人一般的偶人，可過去千年，這門技法也早應該消失在千年洪流之中了。」

  至於這個活人一樣的紙人。

  她目前還沒看破，等她見到實物也許就能知曉其中奧妙。

  可註定是要讓她失望了。

  譚安若手拿一個白紙紮的紙人，它臉上畫著大紅圓圈式的腮紅，眼睛就是兩個點，頭頂戴著紙紮的頭髮上面畫著珠釵。

  「這，就是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