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紙人怪談

  「朗朗陽世，平安無事！」

  「三更天到！」

  趙富貴打個哈欠，舉著手中光線昏暗的燈籠往前走去，沿街還能瞧見各家門前潑那黑狗血還未乾，泛著一股腥臭味，大門上暗紅色硃砂符籙也貼得滿滿當當。

  半個月前，太史局王大人在府中遇害，據近身伺候王大人的下人所說，他是被一個紙人殺害！

  那紙人高矮如同真人穿著紅色長衫，臉上畫著妝，妝容不美反倒透著幾分邪氣。

  大理寺調查月余此案卻還未有定論，於是洛都百姓之間便開始瘋傳紙人怪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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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說半夜聽見紙人在扣門，也有說半夜瞧見一紙人在大街上來回晃蕩，逢人還會笑，那笑聲尖銳刺耳直讓人汗毛聳立。

  看著這滿大街符籙，趙富貴也沒來由後背一陣發涼，心道著還是快些打完更，免得真撞上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嘿嘿嘿嘿……」

  詭異笑聲傳來，聲音非男非女，趙富貴當即感覺雙腳如灌鉛一般動彈不得，他哆嗦著舉起手中光線昏暗的燈籠朝前望去。

  穿著紅色長衫的人在搖搖晃晃走著，時而揮手時而扭著腰，許是察覺到了趙富貴轉身朝他輕輕一笑。

  這一轉身趙富貴才發現，那分明是一個紙紮的人！

  可是卻那樣活靈活現，甚至它那眼珠子都如真人眼珠子一般還滴溜轉了一圈。

  腦子反應過來，趙富貴想跑，身後那詭異聲音卻喚著他：「打擾，請問你知道孫府怎麼走嗎？」

  紙人問路？

  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趙富貴此刻牙齒都在打顫，舌頭和腦子緊張起來整個麻掉，閉眼伸手給它指了個方向。

  待周圍無聲之時趙富貴才睜開了眼，卻見天上掛著一輪顯眼的血月，老人說血月出現時必會出現不詳之事，不曾想讓他倒霉撞見了。

  想著方才替紙人指的路，趙富貴還是良心有愧悄悄往孫府走去，待他趕到時那紙人正在扣孫府的大門！

  細看，那紙人不僅如真人高，手指關節也靈巧生動，若是給它披上一張人皮，倒像一真人，也不知是哪位能工巧匠所制如此栩栩如生。

  「誰啊！」

  孫府里亮起燈響起略微蒼老的聲音，片刻孫府大門打開，紙人立刻勾起嘴角歪著頭湊了上去。

  「嘿嘿，找到你了……」

  趙富貴看見紙人瞬間擠進了孫府，隨後孫府的大門猛的闔上，裡面安靜的可怕，心中充滿恐懼的趙富貴到底還是沒膽子上前，蜷縮在角落裡。

  直到天蒙蒙亮公雞打鳴時，趙富貴才壯著膽子上前，孫府的門卻並未闔攏，輕輕一推門便開了。

  院裡，老者躺在地上臉色灰白眼睛死死瞪著他，瞪得老大，嘴長著似要喊什麼，表情猙獰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樣。

  「嘿嘿嘿……」

  順著聲望去，那紙人端坐在院裡的樹上，眼睛盯著趙富貴嘴微微笑著，風一吹過，紙紮的人腳晃起來，像是要從樹上朝他撲來。

  趙富貴連滾帶爬跑了，精神恍惚，也不知道何時遇見了人，那人好心上前詢問他，他卻如同看見溺死前最後一根稻草般死拽著人家的手。

  「殺人了，殺人了，紙人殺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