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八卦聚散地

  林曉雲聽到婆婆們議論，恍然想起今天早上去買菜的時候，確實感覺宿舍區門口不同尋常的安靜，當時還沒往這方面想，現在看是不讓擺攤的原因啊。

  她倒覺得這樣挺好的，似乎空氣都變清爽了，街道也寬闊了許多。

  不過鑑於婆婆們的態度，她很明智地沒有說出自己的感受，只笑而不語。

  「喂，曉雲，你覺得我的建議怎麼樣？你要是這風聲放出去，擺早飯攤的肯定搶著來租，你看看，你這屋子又寬，能擺好幾張桌子，外面也能擺幾張，屋裡還有水，洗個鍋啊碗的也方便，門口還只他一家，那不是等著抱錢嘛。」

  何婆婆對自己的意見很自得，追著林曉雲問。

  林曉雲想了想，就這麼三個月，也收不了多少租金，萬一遇到個不好相處的更麻煩，畢竟賣早餐，還涉及到衛生問題。

  她搖搖頭：「算了，太麻煩了，要是長期租還可以想想，就三個月沒必要。」

  邱婆婆一扯何婆婆：「你別瞎出主意了。」

  她遺憾地道，「可惜沒通天燃氣，要不可以直接在這裡做菜，免得你提上提下。」

  「不錯了，小桌子可以放在這裡，不用再推回去，還是方便不少。」林曉雲摸了摸牆上立著的門板，突然有了主意，「邱婆婆，我想著在門口一邊放一個桌子，把這門板架在上面怎麼樣？不是比小桌子更方便擺菜？還更寬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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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主意不錯，我還說你要加品種得再買小桌子，這不就省下來了。」

  幾人在屋裡轉了一圈，越看越滿意，覺得四十元的租金也不算太貴，唯一可惜的就是年底要拆。

  邱婆婆催林曉云：「你趕快上去做菜，早點提下來，我們幫你布置，你去辦你的正經事，早辦早了，免得有件事老掛在心上。」

  林曉雲答應一聲，鎖上門，把鑰匙交了一把給邱婆婆，便回家做菜。

  因為有了新鋪面，她和小溪都特別有幹勁，加上青筍頭劉姐男人處理好送過來，省了不少事，剛吃完午飯沒一會兒，菜就全做好了。

  林曉雲便招呼小溪，提上菜，又拿上自己的身份資料，往新鋪面走。

  剛轉過彎，她便看到鋪子已經開了，門口擺了幾根凳子，老婆婆們全坐在門口聊天。

  有的手上拿著毛線針織毛衣，有的在縫衣服，還有的在納鞋墊 ，何婆婆什麼都沒做，口若懸河地說著什麼，別的婆婆不時插一句話。

  看著這熱鬧場面，林曉雲突然有種預感，自己這鋪子以後可能要成為分廠新的八卦聚散地了。

  老婆婆們聊天正聊得火熱，都沒空探查周圍情況，待林曉雲走近了才發現她。

  邱婆婆率先站起來接過她手上的推車，笑著道：「你這屋還真不錯，旁邊這棵大樹把太陽光全遮完了，坐這兒蔭涼得很，一點不燥熱。」

  老婆婆們也都站起身，把擋在門口的凳子拿開，讓林曉雲進屋。

  林曉雲看到婆婆們都帶了水杯，地上還有一個電水杯，正燒著開水，「虎虎」直響，已經快開了。

  「我家裡有個電水杯沒用，就拿來燒點開水，大傢伙沒水了也能續上。」邱婆婆見林曉雲的眼睛落在電水杯上，跟她解釋道。

  「挺好，我還正打算去買一個呢，沒想到你那倒有現成的，這麼大熱的天，不喝水可不行。」

  「曉雲，可要用你的水你的電了。」一個婆婆怕林曉雲不高興，打著哈哈道。

  「隨便用，我巴不得你們用。」林曉雲忙表明態度，「你們在這是給我壯人氣呢。」

  「人家曉雲可不是那種小家子氣的人，跟你們說了還不信。」

  邱婆婆見林曉雲把東西放下，就趕她走：「你快去辦你的事，剩下的我們來就行。」

  那些老婆婆們也紛紛表示，一切聽邱婆婆指揮，保證把生意給她做起來。

  邱婆婆對生意的流程很熟悉，林曉雲沒什麼不放心的，她也不扭捏，拿出自己的白色圍裙遞給她：「前面的包里有幾塊錢零錢，專門用來找零的。」

  「行。」邱婆婆掏出來數了數，給她報了個數。

  林曉雲又交待小溪要聽邱婆婆的話，不要亂跑。

  小溪用力點著小腦袋，讓媽媽放心。

  其實她很想跟著媽媽一起去，可是她知道媽媽辦的事很重要，她跟著不方便。

  而且媽媽說了，攤子這邊就她和邱婆婆是熟手，離不開她。

  「小溪不用你叮囑，這孩子乖得很，比老何乖多了。」邱婆婆在旁邊接話，忍不住吐槽何婆婆。

  「嘿，你這人，我還沒開始幹活呢，怎麼就不乖了？」何婆婆立刻豎起眉毛不幹了。

  「那你先把桌子拿出來擺上，我們馬上架門板。」

  何婆婆一聽，挽起袖子就去拿桌子。

  邱婆婆沖林曉雲擠擠眼，示意她快走。

  林曉雲心裡好笑，也不再耽擱，往宿舍區門外走。

  因為要到對面街上搭乘到城中心的公交車，林曉雲乾脆先去把招牌訂做了。

  這個時節店裡生意不忙，店主表示周一就能做好，到時候還會上門負責安裝到位，不滿意不收錢。

  也就是說，從下周一開始，人家只要一說到林曉雲的拌菜，就不會說什麼「分廠有家拌菜不錯」而會說，「分廠林姐冰泉雞片店裡的拌菜不錯」了，想想都讓人激動！

  正所謂一事順，諸事皆順，今天林曉雲辦事運氣也很不錯，一點沒有遇到麻煩，在工商局辦完手續，還有時間在廠醫院做體檢。

  等她回到鋪子前時，還不到六點。

  因為拌菜的份量準備得足，這會兒還沒有賣完，鋪子前圍著不少顧客，鬧嚷嚷的。

  林曉雲從門邊留出的空隙擠進了屋裡，小溪先看到了她，驚喜地叫：「媽媽！」

  正在埋頭找錢的邱婆婆忙抬頭，笑道：「回來了，事情辦得還順利吧？」

  「順利。」

  林曉雲邊回答邊掃了一眼攤子，見何婆婆正捏著秤稱雞片，都沒空抬眼看她，只隨口說了句，「曉雲回來了。」

  「還挺認真！」邱婆婆誇了何婆婆一句，「幸好今天有她幫忙，要不真忙不過來。」

  何婆婆得意地應了聲：「那是，秤我還是認得清的，不會弄錯。」

  林曉雲笑著道謝，看著眼前生意興隆的畫面，似乎已經聽到了錢幣叮鐺流入口袋裡的聲音，只覺得再辛苦也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