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意外之喜

  林曉雲在屋裡聽到有人「噔噔」上樓，猜到是林科長來了，到門口一看，果然是她。

  林曉雲忙熱情招呼：「林科長，你下班了！」

  林科長沖她一笑：「是啊，剛下班就過來了。」

  林曉雲忙讓林科長進屋裡坐，小溪還認得林科長，趕快把桌上自己的書本收起來，站起身沖林科長甜甜地笑：「林阿姨！」

  林曉雲覺得這稱呼的輩份不太對，可又不好意思讓小溪叫她林婆婆林奶奶，實在是林科長看著太年輕了，叫婆婆奶奶太違和。

  先這麼叫著吧，以後再說。

  林科長自己倒不在意，問候了小溪兩句便在桌前坐下。

  小溪很有眼色地進廚房給林科長端了涼白開來，仰著臉脆生生道：「林阿姨，喝水！」

  林科長忍不住摸摸她腦袋上的小揪揪夸道：「小溪太懂事了，是個小大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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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溪抿著唇不好意思地笑笑，就搬了根小板凳，拿著她的故事書坐到門口看書。

  她知道媽媽和林科長有重要的話要說，自己不能在屋裡打擾她們。

  「真是個小人精啊！」林科長看著她對林曉雲道，「我還沒見過哪個孩子這個年紀這麼有眼色。」

  林曉雲想到小溪小小年紀遭遇的種種磨難，不太好受，勉強笑著道：「她在鄉下經歷的事比較多，所以......」

  林科長也想起了羅愛軍跟她說的林曉雲的事，心裡明白，這母女倆在鄉下遭過大罪，像羅愛軍這樣從小在蜜罐里長大，不知道生活艱辛的孩子，就沒有這麼懂事。

  她心裡對林曉雲母女更加疼惜。

  「你別忙了，坐下吧，我們說會兒話。」林科長招呼給她端糖果的林曉雲道。

  林曉雲答應一聲，坐在林科長身旁，悄悄打量她的臉色。

  只是林科長緩緩喝著水，看起來很平靜，既沒有高興的表現，也沒有遺憾的神情，讓她有點不確定，自己的這件事到底成沒成。

  林科長喝了幾口水，把杯子放下，斟酌著道：「這事兒怎麼跟你說呢？」

  林曉雲的心「咚」地一跳，完了，廠里不同意。

  想想也是，宿舍區的地盤又不是家裡的自留地了，哪能看上哪塊就劃哪塊。

  她雖然失望，仍強撐起笑容，輕聲道：「沒事，廠里不能擺我再想想別的法子。」

  「也不是不讓你擺，只是你的想法沒有通過。」林科長看出了林曉雲情緒的變化，忙對她道。

  這是什麼意思？

  林曉雲糊塗了，眨巴眨巴眼，茫然地望向林科長。

  林科長平時見到的都是她盈盈淺笑的溫柔模樣，這懵懂的神情倒有幾分可愛，忍不住笑起來。

  她不再賣關子，把會議的討論經過告訴了她。

  說起來分廠不管是工人還是幹部都很喜歡林曉雲做的拌菜，有些廠領導遇到晚上加班，讓工作人員幫著訂菜，都專門提出來要買林曉雲的拌菜，足以見得她的拌菜有多受歡迎。

  所以大家都希望她能繼續留在分廠。

  但是對於她自己看好了塊地，申請廠里批准她在那裡擺攤的事，卻有不少人持反對意見。

  首先街道辦的同志剛在宿舍區外整治占道經營，馬上就把攤子弄到宿舍區里來擺，這不是和街道辦對著幹嘛，不利於安定團結嘛，雖說他們是中央直屬企業，不歸縣政府管，可畢竟在人家的地頭上，以後難免會打交道，大家處得不好，辦起事來也不方便。

  其次，他們看中了那塊地來申請，廠領導批准了，然後別的人看中了另一塊地也來申請，廠領導也批准嗎？如果不批准，有她們的例子在前面，大家肯定會有意見。

  要是發展成你看中一塊想要，我看中另一塊也想要，宿舍區里豈不就亂套了。

  所以大家討論後一致認為這個先例不能開。

  林曉雲點點頭，問：「那是想到別的什麼辦法了嗎？」

  她已經明白了，廠里的意見顯然是你擺可以，但地方不能由你們選，得由我們定。

  林科長很滿意她腦袋的靈光，一下就猜到了點子上。

  「宿舍區門口有一間小平房，以前是二號商場，今年初商場搬走後，那間屋就空下來了。廠里當時也曾經想過租出來，只是租金要五十塊一個月，大家都覺得貴，那會兒在宿舍區門口可以免費擺攤，就沒有人接這個茬，那屋就一直空到現在。有人提出把那間屋租給你，這樣你也有了一個固定攤位，那口岸說起來比你們看中的位置好很多，在室內就算下雨也不會受影響，我覺得倒還不錯，就看你的意見。」

  那地方林曉雲知道，位置確實不錯，在招待所旁邊，進門就能看到。

  「只是這租金五十塊錢一個月.......」她遲疑地道。

  「是啊，租金是有點貴，我幫你爭取了一下，減了十元下來，現在是四十塊錢一個月。」林科長忙接過話來。

  林曉雲感激地看向她：「謝謝林科長，麻煩你了。」

  「我覺得真不錯，雖然租金貴了點，屋裡空間很大，完全夠你使，還有啊，當時為了方便商場裡的工作人員，房間裡面還修了個小衛生間，除了沒有天然氣，水電都通，你要做點什麼也方便。」

  林科長想了想，又悄聲道，「真要想煮點什麼，去市場上買個小的電水杯，插上電就行，方便得很，至少煮一個人的抄手不成問題。」

  這種電水杯林曉雲在雜貨店看到過，不過目前她倒是不需要。

  其實林曉雲一弄明白林科長說的是哪裡就已經很願意了。

  就像林科長所說的，以後就算是下雨他也一樣可以擺攤了，而且攤子擺在室內，不用頂著太陽曬，工作環境改善了不少啊。

  「我願意接受。」她馬上表態。

  林科長又有點不好意思地道：「還有個問題，你只能租到今年年底，因為這屋太破舊了點，一進大門就看到不太合適，明年廠里計劃把這裡拆掉修建一個花壇，這個問題你也考慮一下吧。」

  說起來當時這屋不好租也有這個原因在內，商戶好不容易把口岸養起來了，你就把房拆了，人家又得重找地方，誰願意這麼折騰啊？

  林曉雲倒是完全可以接受，對面菜市國慶節就要開業，只要能讓她租到九月底就可以。

  「行，我先租三個月吧。」她馬上對林科長道。

  現在七月中旬，三個月後正好是十月中旬，可以把中秋節國慶節這一波生意做了，稍事休息下，全力準備新店開張的事宜，不會弄得太緊張。

  這時間扣的，剛剛好！

  她滿心歡喜，這才真的是「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