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來到鋼廠

  第二天早上十點鐘，林曉雲要到宿舍區門口和邱婆婆碰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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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今天會進到分廠廠區裡面，林曉雲便不打算讓小溪跟著，而是留在家裡學習。

  不過想到後世小孩子單獨留在家裡出了不少意外，她不厭其煩地告訴小溪，不能翻窗台，不能一個人去廚房點火，有人敲門不能開。

  小溪知道媽媽是去辦很重要的事，睜著明亮的大眼睛，認真點頭，怕林曉雲不放心，還把她說的話全重複了一遍。

  「媽媽，我會很乖的，不會亂跑。」她鄭重地承諾。

  林曉雲欣慰地摸摸她的腦袋：「等我回來了，我們去書店買書去。」

  小溪現在最喜歡的就是買童話書，聽了立刻歡呼起來。

  林曉雲安排好小溪，便朝門口走，這時候邱婆婆已經到了門口，正和何婆婆聊天。

  邱婆婆眼尖，見到她的身影迫不及待地招手：「曉雲，快來。」

  林曉雲跑步上前，不好意思地道：「你們都到了啊，我又來晚了。」

  這是她自己的事，結果她這個當事人最晚到。

  「沒啥，我們年紀大了睡不了懶覺，家裡又沒什麼事，就先來門口等著了。」何婆婆跟林曉雲的關係沒那麼親近，忙向她解釋，「這會兒去正好，都打掃完衛生開完會了，也還沒出門辦事，都呆在辦公室里。」

  她們兩位都是在廠辦工作過，很熟悉流程，決定十點鐘過去也是研究過的。

  「走吧！」邱婆婆一揮手，三個人便朝著分廠廠區出發。

  從宿舍區大門到分到分廠的大門口，差不多要走十五分鐘的路程，林曉雲一邊走著，一邊好奇地四處打量。

  她搬來分廠已經一個多月了，還從來沒有來過廠區，現在靠近一看，發現分廠的大門是用鋼筋鐵架組成，不止高大，還很有特色，完全符合鋼廠這個名字。

  鋼門的一側掛著白底黑字的長木牌，上面寫著「南川鋼鐵廠青江分廠」的字樣。

  這個時間過了上班的高峰期，大門已經關閉，只開著兩邊的小門，一邊門進，一邊門出。

  邱婆婆當先朝著入口走，守門的保安同志很有禮貌地請她出示工作證。

  邱婆婆把她的退休證拿出來給他看，朝著何婆婆和林曉雲一指：「這都是廠里職工，我們去廠辦大樓辦點兒事兒。」

  那位同志看了她們兩眼，點點頭便讓他們進去了。

  進到廠里，林曉雲驚訝地發現分廠的綠化搞得非常好，不僅到處都是綠樹青草，右邊不遠的地方還建有荷花池和彎曲的長廊，廊上修著幾座涼亭，此時茂密的七里香將長廓和涼亭覆蓋得嚴嚴實實，微風過處，枝條隨風搖擺，空氣里瀰漫著濃郁的花香。

  感覺不像是大型企業，倒有點像小公園。

  在這裡上班還挺舒服，累了過來逛逛轉轉，精神會放鬆很多。

  邱婆婆看慣了廠里的景致，一點沒覺得新奇，指著大門左邊的一棟四層的紅磚樓房對林曉雲道：「這就是廠辦大樓。」

  林曉雲忙收回眼光點點頭，她聽邱婆婆說過，她們要去的生產服務科就在廠辦大樓的一樓。

  邱婆婆以前在這裡上過班，熟門熟路地帶著兩人直接往生活服務科的科長辦公室走。

  一走進大樓，林曉雲便感覺到一股涼意撲面而來，忍不住感嘆：「好涼快。」

  「這大樓修得好，冬暖夏涼，就是光線暗了點。」邱婆婆贊同道。

  這是她工作戰鬥了許多年的地方，還是很有感情，便指著走廊兩旁的辦公室向林曉雲介紹分別是哪些部門。

  生活服務科科長辦公室位於走廊稍後的位置，是一間小辦公室，這會兒門大開著，能看到辦公室中間面對面的擺了兩張辦公桌，其中一張辦公桌後坐著位中年女同志，察覺到門口有人忙抬起頭看過來。

  林曉雲一見，這不是林科長啊。

  邱婆婆和何婆婆倒認識她，連忙向她打招呼：「老羅！」

  那位老羅認出她們，站起來驚喜地看著她們：「邱師傅，何師傅，哪陣風把你們兩位吹來了？」

  「哈哈，沒想到吧。」邱婆婆爽朗地笑著。

  到了這裡，她多了份辦事人員的幹練，和平常的狀態有點點不一樣了。

  老羅忙把她們讓進辦公室坐，看著林曉雲道：「這位同志不是宿舍區門口賣涼拌菜的小林嗎？」

  林曉雲也一下想起來了，這位老羅經常來買拌菜，邱婆婆還向她介紹過是以前的同事，林曉雲給她也打的八折。

  「你的拌菜太好吃了，我們家每天都要買，一天不吃就想得慌。」老羅因為長期受林曉雲優惠，對她的態度很親切。

  「你們很快就要吃不到了。」邱婆婆拉長聲調對她道。

  「就是啊，小林都找不到地方擺攤了。」何婆婆也附和道。

  對於街道辦整治占道經營的事，老羅知道得很清楚，她嘆口氣：「這是政府的規定，我們也沒有辦法，小林能不能去對面市場擺攤？」

  邱婆婆便快人快語把林曉雲的難處說給她聽，又告訴她劉大漢是怎麼威脅林曉雲的，還放話說只能在菜市后街擺，別的地方不能擺。

  「這次帶隊整治占道經營的就是劉大漢的叔叔，你敢說這裡面沒有名堂？」何婆婆氣憤地接過話頭道。

  「可是他們師出有名啊，就算知道他以權謀私我們也無可奈何。」老羅嘆口氣，問她們，「你們今天就是為這事來的？是不是想到了什麼好法子？」

  「哈哈，老羅你可真聰明，一猜就猜著了。」

  邱婆婆馬上拍她馬屁，又把她們看好的攤位說給她聽。

  「要是不能在那裡擺，小林就只有去化工廠的菜市擺，到時候大家想吃口涼拌菜還得跑老遠的路，要是遇到小林生意好，跑過去了都不見得買得到。」

  何婆婆在旁邊敲邊鼓。

  「那位置倒真是好，要說小林在那擺也不錯，宿舍區中午也有不少人在擺攤賣麵食，也有這個先例，我先聲明，我沒有意見，不過我說了不算，得看林科長是怎麼個想法。」

  老羅真的很希望林曉雲就在廠里擺攤，她一家老小都吃慣了她做的拌菜，上次她兒子去宜都市辦事，聽說老字號「福記」口水雞味道好得很，她兒子排了半天隊，結果拿回來一嘗，根本沒法和林曉雲做的比，吃了幾口就沒人動筷子。

  如果林曉雲不在廠里擺了，她第一個不樂意。

  邱婆婆伸著脖子往另一張桌子上看，問老羅：「我們就是來找林科長的，她人呢？今天沒來上班嗎？」

  林曉雲也有點心慌，林科長會不會出差去了，或者跟羅愛軍去深城了？這要是一走就是七八天，她可等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