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陳修(番外)
2024-10-07 08:47:00
作者: 池魚不羨淵
江南如今,正是夏日的天氣,荷花開的正好。城中的姑娘都坐上了小舟去摘荷花,摘蓮蓬。風中帶了絲絲涼意,吹起了許修齊的衣袖一角。
他望著一望無際的綠葉,陷入了回憶之中。
他和夏祈韞青梅竹馬,小時候常在這片湖水中摘蓮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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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祈韞很是調皮,經常欺負他,把他摘的所有蓮蓬都摘走,可他甘之如飴。許修齊想到這裡,忍不住翹起了嘴角。
「節度使,如今京城來人了,需要節度使親自接見。」府中的小廝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他的身後。
許修齊回頭應了一聲,轉過頭去往回走,出聲詢問道,「京城來了什麼人?」
自從新皇登基後,他被提拔成了節度使。只是他深知,這其中和雲王謝鴻漸,雲王妃夏祈韞的提攜脫不開關係。
小廝應了一聲,撓頭道,「回節度使,是個極漂亮的夫人,小人忙著出來,沒細問。」
許修齊心中忽然有了一個念頭,只是沒敢細細想來。他隨著小廝一同回了府中,卻見院子裡坐著一個女子,穿著天水碧繡著雲紋的衣裙,一看就身份尊貴。
許修齊看著夏祈韞如今的打扮,和當年並沒有什麼差別。而夏祈韞身邊,還跟著兩個粉雕玉琢的小娃娃。
夏祈韞聽見了腳步聲,回過頭來,笑容如同春日的桃花一般在眼前綻放開來,「修齊,如今回江南看望外祖父外祖母,順便來瞧瞧你,應該沒有打擾你這個節度使吧?」
「怎麼會呢?」許修齊語氣淡淡的,坐在了桌前。
夏祈韞拉起兩個小娃娃的手道,「知韞,佑卿,這是你們的許舅舅。」
小知韞和小佑卿拉著手走到了許修齊跟前,一本正經道,「許舅舅好。」
小知韞如今更大了,話也越發多了,看著許修齊道,「許舅舅長得真俊,只是跟我爹爹相比,還是差了些。」
許修齊聽著這個小娃娃說的話,有些哭笑不得。
夏祈韞聽了這話,連忙拉住小知韞的手道,「許舅舅怎麼能沒有你爹爹英俊呢?只是各有千秋,他們二人風格不同。」
「不聽不聽,爹爹才是這天下最英俊的男子。」小知韞說著伸出小胖手,裝模做樣的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夏祈韞反而生出兩分不好意思來,紅著臉道,「孩子還小,不大會說話。」
許修齊看著這個孩子,想起了夏祈韞小時候,輕笑一聲道,「你別說,這個孩子跟你小時候真像。她既然都叫我舅舅了,我肯定也不能跟她計較了。」
許修齊說著從袖子裡掏出一顆桂花糖來,「過來讓舅舅抱一抱,舅舅給你糖吃。」
不是叔叔,不是伯伯,而是舅舅。她在告訴自己孩子,他是她的哥哥,那他又怎麼能忍心讓她失望?
小知韞邁著步子朝著許修齊走過去,伸出小手示意許修齊將她抱起來。
許修齊抱著懷裡的孩子,笑道,「沒想到,你一生就是兩個,還跟你這麼像。」
夏祈韞笑著,朝四周瞧了瞧,詢問道,「陳公子呢?」
許修齊臉上的笑容淡了兩分,夏祈韞似乎發現了什麼,他侷促地把孩子放在地上,緩緩道,「好像出去了。」
夏祈韞看著許修齊這個模樣,勸慰道,「我沒想到,你還能遇到陳公子這樣的知交好友,有些事早做決定,否則為時已晚。」
夏祈韞緩緩道,「珍惜眼前人,我們都一樣的。」
夏祈韞說著,帶著孩子離開了許府。
許修齊站在庭院中,久久佇立。
天色漸漸晚了下來,許修齊去外頭買了幾罐上好的酒,在院子裡喝了起來。皓月當空,人卻格外寂寥。
陳思節從外頭回來,恰好看見了許修齊低頭喝酒的模樣。
陳思節蹙眉,上前一把搶過了許修齊手中的酒碗,冷聲道,「你不能再喝了。」
「你別管我。」許修齊眼中有些醉意,想搶過陳思節手中的碗,陳思節卻沒有遞給他。
許修齊冷笑兩聲,從桌旁的椅子上站了起來,看著陳思節道,「你說,她如今都有兩個孩子了,孩子都那麼大了,我是不是應該放下了?」
「雲王謝鴻漸是出了名的寵妻。」陳思節毫不客氣的打破了許修齊的幻想。
「寵妻……」許修齊囁喏著,重複著陳思節的話,「寵妻……出了名的寵妻?」
「沒錯。」陳思節將酒碗拍在桌上,冷聲道,「你還要因為雲王妃沉淪到什麼時候?你再這樣,人家也不喜歡你。」
「你憑什麼這麼說我?」許修齊拿起桌上的酒碗,繼續喝了起來,「你不懂,我和祈韞從小……從小青梅竹馬,不是你……嗝……不是你能明白的。」
「是是是,我不明白。」陳思節臉上難得的有幾分怒容,「你們青梅竹馬,那你看見人家有一次選你嗎?你自己跑上門去,我都替你丟臉。」
「選……她每次都選雲王。」許修齊想起了什麼,冷笑道,「從前在大殿上,伯母問她,願意嫁給我嗎?她直接……直接說,她要嫁給雲王,一點兒面子都不會給我……沒給我留下。」
陳思節看許修齊喝醉了,醉成這般模樣,嘆了一口氣,卻也不打算和一個醉鬼計較。
他伸出手想把許修齊拉起來,奈何許修齊卻不聽他的,「你說,你又是為了什麼?為什麼一直跟在我身邊?」
許修齊說著,自問自答了起來,「我知道,我知道你,你是因為……因為那天,你那天……」
陳思節按著眉頭,終於將許修齊背在了背上,送回了房間裡。
又親自去給他做了醒酒湯,餵許修齊喝下。
「別走,別走……」許修齊說著,在睡夢中拽住了陳思節的手。
陳思節冷笑兩聲,「我不是夏祈韞,你放手。」
「思節,別走……別走。」許修齊說著,昏睡了過去,拽著的手卻絲毫沒有放開。
陳思節嘆了一口氣,蹲在床邊看著許修齊的睡眼,嘆了一口氣,極盡溫柔道,「真拿你沒辦法。」
江南的月色異常溫柔,而此時的陳思節,卻比江南的月色,更加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