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太后的計謀
2024-10-07 08:46:28
作者: 池魚不羨淵
崇德殿中,十幾個宮女站在門口,等著太后入宮殿。而太后穿著一身鳳袍,這鳳袍都是由金色的絲線繡成,雍容華貴。金色的鱗片隨著風翩翩起舞,太后的面容沒有因為風有一絲一毫的動容,她大步朝著宮殿的大門走去,一步也未曾停頓。
近日以來,太后見和雲王關係修復無望,便想著給雲王下一劑猛藥,讓他想起自己的好來。可如今,實在是想不到什麼頂好的法子來,卻又決心要讓雲王回心轉意,便決心要讓御史寫張摺子去參雲王一個本子,讓他不得不來 。若是他不來,太后又陳情為雲王求情,可謂是兩頭都占好處,她想出了這個法子,便將御史大夫薛端禮召進了宮中。
因為這個法子,需要一個替罪羔羊,御史台便是最好的羔羊。
此時此刻,御史大夫薛端禮早已經坐在了崇德殿中,而他坐的也不安穩,可謂是如坐針氈,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太后是出了名的刁蠻跋扈,他更是怕自己得罪了太后,不日就身首異處。
「太后娘娘駕到——」宮殿外的太監一聲吆喝,太后便走進了崇德殿中,她當了一輩子的貴妃,後來又當上了太后,沒人知道她是怎麼當上這個太后的,可如今太后也當了十幾年,遠遠瞧著自己的模樣,也是頗有些太后的威嚴的。
薛端禮見太后進了崇德殿,連忙起身跪在崇德殿中,行禮道,「微臣御史薛端禮,見過太后娘娘,望太后娘娘萬福金安。」
「愛卿請起。」太后伸手將薛端禮從地上扶了起來,這對一個大臣來說,是極大的榮耀和寵信了。可薛端禮卻是受寵若驚,實在是想不通太后為何召見他這個御史。
太后看著滿臉忐忑的薛端禮,若無其事般的笑道,「御史大夫呀,哀家已經好久沒有召見你了,不知道你近日身子如何?」
太后說著,走到了自己的鳳座上坐下,臉上帶著笑,低頭玩著宮女插在花瓶里的牡丹,將那些牡丹一瓣一瓣的摘下來,放在了桌上的水盆里。
薛端禮神色慌張,看著太后道,「太后娘娘,微臣身子很好,不知太后娘娘身子是否康健?」
「唉……」太后嘆了一口氣道,「這滿朝文武百官,也就只有你還惦記著哀家的身子是否康健了。你是不知道,哀家原本身子還算好,只可惜,我那個乾兒子生了哀家的氣,已經有多時未曾來看過哀家了,哀家心情鬱結,平日裡食不下咽,夜晚也難以入眠。太醫說了,若是這樣下去,哀家怕是活不了多久了。如今太后的日子也過夠了,雖然身為太后,可兒子不聽話,孫子不聽話,兒媳婦也不聽話,沒有一個人關心哀家的。」
太后說著,拿起身邊的帕子咳嗽道,「哀家沒想到,雲王怎麼說,也是哀家姐姐的兒子,是我的親侄子,也是我的乾兒子,不想竟然會因為一點小事生哀家的氣。一生起氣來,這麼久都不願意來看哀家一次。哀家撫養他那麼久,就換來了這樣的下場,哀家如今想想,實在是難過。若是哀家的姐姐順德皇后知道了這件事,想必也會替哀家覺得傷懷的。」
薛端禮聽了這話,連忙打太極道,「太后娘娘莫要因為此事憂心,雲王近日公務繁忙,一時疏漏也是有的。想必等他忙完了,就會進宮來給太后娘娘您請安了。」
「別提了。」太后捂著額頭道,「你不知道,哀家這個兒子,倔強的很,說了不來看哀家,就能真的不來看。他這個動作,是不是可以稱呼為不孝了?」
薛端禮老手一抖,手裡的茶杯差點砸在地上,看著太后道,「太后娘娘言重了。」
「言重了?他都幾個月沒來請安了。」太后輕哼一聲道,「聽說你們御史台,乾的就是檢舉人不忠不孝的,雲王此舉,難道不就是不忠不孝嗎?你們為什麼不檢舉?不去雲王府讓他進宮盡孝?」
薛端禮面露苦瓜色,難為情道,「太后娘娘,微臣實在是有心無力,雲王殿下的事情,如今有哪位官員敢置喙?微臣若是敢去檢舉他的不對,微臣恐怕腦袋就要搬家了。」
「哦?」太后冷笑一聲道,「御史的意思就是,你們怕雲王,所以你們看著哀家這個老不死的被冷落也無動於衷?哀家如今是沒有什麼權力,所以你們都不把哀家放在眼裡?」
薛端禮聽了這話,再也坐不住了,連忙上前跪下道,「回稟皇后娘娘,薛端禮絕對沒有這個意思。」
「沒有這個意思,哀家看你就是這個意思。」太后憤怒地看著薛端禮,將桌上的瓷碗掃落在地上,地上濺起水珠,花瓣也落了一地,「平日裡看雲王比看見哀家還害怕,哀家瞧自己這個太后當的實在是太過失敗了。」
「太后娘娘,絕對沒有,薛端禮絕對不敢。」薛端禮額頭上冷汗直冒,看著太后道,「太后娘娘的吩咐,微臣一定照做,一定照做。」
太后看著薛端禮這個模樣,冷笑一聲道,「一定照做,你說的可是真的,不是誆騙哀家的吧?」
「絕對不是,太后娘娘,御史薛端禮一向是唯太后娘娘馬首是瞻。」薛端禮伸手擦了擦頭上的汗珠。
太后臉上出現了兩分笑意,看著身邊的大宮女道,「快去,怎麼能讓御史大人跪在地上這麼久,還不快些把人扶起來,跪出毛病哀家可就沒有幫手了。」
宮女聽說了,連忙上前去將薛端禮從地上扶起來,扶著他坐在了椅子上。
「這樣才對嘛,薛御史,咱們就別互相為難了。」太后輕聲道,「這樣吧,哀家也不為難你,你就寫個摺子送到雲王府,告訴雲王,若是他再不來給哀家請安,就上摺子參他一本,相信雲王不會如此不識抬舉的。」
薛端禮臉色泛苦,謝鴻漸哪是不識抬舉,那是非常不識抬舉,若是他真遞摺子過去,雲王那個脾氣,還不得三下五除二就將他五馬分屍拋屍荒野?
「有什麼異議嗎?」太后看著薛端禮一直不應,詢問道,「薛御史不會是不願意幫哀家這一點小忙吧?」
「怎麼會呢?」御史幾乎是哭著說出這句話。
「那好,若是哀家半月之內見不到雲王,唯你是問。」太后心情好多了,朝薛端禮揮了揮手道,「快下去吧,哀家等著你的好消息。」
薛端禮腳步虛無的出了宮。
太后看著手裡的牡丹十分嬌艷,輕聲嘆道,「牡丹雖好,可照樣還是芍藥活得久一些。」
太后說著,目光飄向遠處,嘆息道,「姐姐呀,你當初被萬人敬仰,捧在手心裡,後來還不是我的兒子當了皇帝。」
「只是你死了就死了,為何留下這樣一個兒子膈應我?」
太后身邊的大宮女在身邊,淡淡出聲道,「太后娘娘,芍藥翩翩舞秋風,妖嬈絕倫勝牡丹。太后娘娘鳳袍上的芍藥,實在是美艷無雙。」
太后聽了這話,心裡越發覺得高興,看著身邊的大宮女道,「可世人都說,唯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動京城。」
「牡丹色粉,芍藥卻是正紅。如此看來,地位立竿見影。」大宮女繼續道,「太后娘娘如今的地位可非正是見證?」
太后聽了這話,終於笑了起來,輕輕拍了拍宮女的手道,「還是你會說話,真是深得哀家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