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小小遺憾

  工作室的門開了又關，夏北靜道別的餘音還迴響在房間裡，程珞躺在旋轉沙發上，仔細查看簡訊的內容。

  大概是看著趙姐去旅遊，她不由得有些嚮往，剛才應該是想到自己還預訂了個盲盒。

  時間不長，安排在了月末，三天四夜。

  至於地點，恰好是裴謙弈大學所在的那座城市。

  應該會和他的畢業典禮撞上吧？

  旅行社為他們計劃了兩個白天的推薦行程和路線，還有一天時間自由安排，如果雙方都回復確定信息的話，那邊也會提供往返的特惠機票。

  裴謙弈下班後，第一時間給她發來了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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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盲盒了，我們一起去吧。」

  「如果去這裡的話，你會不會覺得不夠新鮮？」程珞問道。

  「恰恰相反，我很想和你一起在這座城市轉一轉。時間和地點都合我心意，這個盲盒的生成機制挺神奇的。」

  過了一會兒，他又道，「剛收到消息，畢業典禮在六月的最後一天，剛好這天去我的學校吧。」

  「好啊。」程珞坐起身，編輯了簡訊發給旅行社。

  期待在心底醞釀了一番，她繼而想起今天看到的資訊。裴謙弈和她提起過，常思青近來表現得非常迫不及待，本來還想在宣傳上投入更多資源，但被駁回了。

  「就這周三了？」她切回和裴謙弈的聊天界面。

  首測即將開始，有些事情，應該也快浮出水面，繼而塵埃落定了吧。

  「嗯，你想下一個玩玩嗎？」

  對於遊戲測試，程珞向來是熱衷的，但想到一些前因後果，便怎麼也提不起興致了。

  「還是你一個人下吧。」她知道裴謙弈肯定要去「體驗」這個遊戲，「我比較想玩你負責的那一款。」

  裴謙弈在發布會上說的那款首發之作，題材聚焦於未來城市，對技術要求極高，堪稱行雲的一次突破性嘗試，製作難度自不用說，程珞早就做好等待良久的準備了。

  「好啊，到時候你得帶帶我。」他回復道。

  「你聽聽這話，像是一個遊戲公司副總該說的嗎？」程珞笑了。

  「你比較厲害，我想抱大腿。」

  程珞的技術確實還不錯，各大類型的遊戲操作都算拿得出手。想起裴謙弈玩的那個超級酷帥的職業，她剛準備說一句「你謙虛什麼」，思緒忽地轉了個彎。

  那個職業很難操作，裴謙弈選的也是難度最高的單人副本，她當時的確是被驚艷到了。不過再一想想，裴謙弈說過自己擔心失誤，應該練習了很多次。

  程珞在心中梳理了一下時間線，她參加過遊戲的刪檔內測，當時就喜歡上了皂戈。後來去漫展，拍了那些合影，渾然不知讓裴謙弈有所誤會。剛好趕上遊戲公測，她第一時間註冊帳號，發了截圖到空間，裴謙弈了解完漫展文化，就在那個時候下載了遊戲。

  沒錯，他說過，他是和她同一天註冊的。

  那麼兩人的遊戲等級應該相差不大，都說得上是高等級玩家，再加上他的遊戲裝備很好，能打出那樣的傷害值，其實也在情理之中。

  另外，這款開放世界手遊的最大特點是玩法極其豐富，相較其他硬核遊戲而言，對技術的整體要求不算太高。

  那次的小秀一把，莫非就是裴謙弈的技術巔峰了，他其實沒有她想像中的那麼擅長遊戲？

  仔細一想，他們兩人其實沒怎麼一起打過遊戲。像《那年九歲》那種劇情解密的獨立遊戲，壓根不需要什麼操作。

  要不找個真正有難度的遊戲來玩玩好了。不過，他們現在都從玩家變成製作者了，最近還忙著，暫且沒時間。青蔥大學歲月，他們躺在對方的遊戲好友列表里那麼久，卻從來沒有組過隊，想來還有些遺憾。

  月末旅遊？不行，那得好好去外面走走，欣賞自然風光，人文景觀，哪能窩在酒店打遊戲呢。

  等把《赤刃》的完整版做完，她得給自己放個長點的假。

  裴謙弈的話，大概就沒這麼自由了。

  想到這裡，程珞敲下一行字：

  「你最集中的一段假期是不是過年？」

  話題跳躍得有些快，那邊過了幾分鐘才回復，「應該是的。」

  見程珞沒接著往下說，裴謙弈又道：

  「明天還跑步嗎？」

  「跑吧。沒什麼特殊情況的話，以後也跑。」

  堅持了這麼些天后，程珞切身體會到了晨跑的好處，反正現在早起早睡也不那麼困難了，她很樂意把這個習慣堅持下去。

  次日，心跳足跡更新了最終的打卡和排名情況，程珞和裴謙弈排在第二。

  和投票通道同時開啟的，還有一份自願填寫的問卷調查。

  只有參與了本次軟體測試的用戶才有投票資格，每人可投五票且不能投給自己。點開相應界面，初始地會以相同概率一批批進行推送和刷新，投票時間持續三天，不投默認棄權，整體而言還算公平。

  程珞中午隨意看了一會兒，根據個人喜好，斟酌著先投了兩票。

  夜幕降臨，她又打開軟體，首日票數進行了一次統計。

  他們排在……最後一名？

  居然一票都沒有得嗎？

  程珞盯著數字「0」，往前翻了翻榜單，看了幾個同樣票數為零的隊伍，基本上都是光禿禿一片，詳情顯示他們打卡成功天數只有一兩天。

  再往前看，那些得了幾票的隊伍，初始地十分簡陋，其中一個就放了一條馬路，路邊栽了兩顆柳樹。

  他們好歹也是全勤隊伍，而且心動總值排行第二，解鎖了商店裡的大部分商品，豪宅精裝修，庭院花園應有盡有。

  今天中午投票的時候，她還覺得沒有什麼特別驚艷的，可能是自己太主觀，總覺得她和裴謙弈的那塊初始地最好看。

  不過，也不至於顆粒無收吧？

  裴謙弈那邊自然也看到了投票結果，發了個誇張的「大哭」表情過來，程珞本還有些鬱悶，莫名消散不少，回他一個「摸摸貓頭」。

  過了幾分鐘，方植忽然拉了個三人群。

  「抱歉抱歉，能語音通話嗎？」

  程珞點擊了加入，這才知道自己和裴謙弈得到的票數暫時作廢清零了。

  方植告訴他們，收上來的問卷調查中，有不少用戶都提出了同樣的問題，說是獲得心跳值太少，感覺概率有問題，還有一份反饋指出，軟體提前安排了內部人員。

  於是程珞和裴謙弈兩人就成了首選懷疑對象。

  首先，他們的暱稱是0001和0002，不僅最靠前，而且緊緊挨在一起。大部分用戶都是在相近時間註冊的，同一隊伍的兩個人，很少會分配到相鄰數字。

  其次，心動總值的排行榜每日都在變化，不少人都注意到，0001和0002經常在榜單前列，似乎總是運氣極好，能夠開出大額心動值。

  最後，活動進入投票環節，點開這兩位的初始地一看，不管是完成度還是美觀度都極高，理應獲得高票，用戶就萌生了一個猜測。

  是不是開發商早就想好了，根本不想送出那份價值兩千元的神秘大獎，準備直接給內部人員？

  方植對此也是頗感無奈，既然有人提了這事，還猜測得有理有據的，他也不好視而不見。

  這是他和朋友開發的第一款軟體，當然希望能收穫好的口碑。

  「所以，就暫且把你們的成績作廢了。」方植有些不好意思，「早知道就不留那兩個號碼了。」

  明明是公平競爭，卻要取消成績，自然有些遺憾。不過，打卡的這三個星期，過程很愉快，其實也就是一件小事，程珞也不想讓方植為難。

  「算啦，沒事。」 她問道，「那我們今天本來的票數有多少呀？」

  「我看了，挺高的，在前面幾名。你們這個確實挺好看的。」方植立即道，「要不那個獎品，我直接送你們一份吧！」

  「不用不用，」程珞忙拒絕，「有點好奇，這個神秘大獎是什麼啊？」

  「一對定製的情侶手鍊。」

  「在煙翠定製的？」程珞緊跟著又問。

  「確實。」方植徑直承認了，笑了兩聲，「那我就掛了，改天請你們吃飯，謝啦！」

  方植離開後，語音尚未切斷。

  一直沒吭聲的裴謙弈問了句：「他們成了？」

  「還沒吧，就是想到上次白悅約我吃甜點，方植也在。」程珞在床上翻了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