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鹿皮帽子

  長安的雪，變成了泥濘的顏色，這讓李明軒在回家的路上，看著這些流民，心中不免得泛起同情。

  「娘，我好冷……」

  「乖，孩子，在娘懷裡就不冷了。」

  婦人看著自己身上單薄的衣服，只能儘量將孩子摟在懷裡，但是她的臉上，隨著寒風已經在臉上結霜。

  眼睫毛甚至能看見亮晶晶的冰晶。

  這不是為了追求美麗而黏上去的化妝品，只是女人看著自己懷裡的孩子，儘管她的身體在寒冷中不停顫抖，還是想著把自己的孩子給抱緊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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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傢伙的臉上甚至能看見慘白的膚色，脖子凍腫了，臉上泛著紫色。

  「李從一，你去把那對婦女接到咱們車上來。」

  大雪蔓延，整個長安在左武衛和折衝府府兵的清理下逐漸恢復交通。

  可是這雪依舊在蔓延，大雪覆蓋的地方甚至看不見生命的活動。

  對於這種場景，李明軒看著實在於心不忍。

  「家主，咱們救得了她們母子，可是這滿大街的人該怎麼辦？

  李從一不是冷血，而是看著這樣的場景，都是人命，和他一樣活生生的人，卻因為一場大雪，無家可歸。

  長安是大唐最大的城市，也是最富裕，也是大唐的首都。

  連長安城裡都是這樣一副人間煉獄的場景，這別的地方更無法想像。

  「救吧，能幫一個是一個！」

  李明軒的言語中滿是無奈，現在他也明白為什麼李承乾那麼著急要火炕了。

  這火爐是李明軒的無意之舉，但是成了解決長安危機最重要的物品。

  儘管有朝廷出面賑災，但是長安還是混亂了起來，只是這種混亂不是人為的混亂，而是到處都在拆東西。

  只要是所有能夠拆下來燃燒的東西，都被為首的大唐士兵給拆了下來用於給災民們取暖。

  作為大唐皇帝，李世民並不能一個人一直處於外面，在翼國公府上商量好黑石山的事情以後，李世民就回皇宮去了。

  「懷道，我和你娘親在家中無恙，不如去和處亮寶林他們去外面幫著去救助災民吧！」

  秦懷道在這件事上沒有反駁父親，畢竟連太子殿下都在外面救助災民，他作為翼國公之子，又怎麼可以躲在家裡。

  躲在家裡固然溫暖，可是卻會讓那些同輩的武勛之後排斥。

  在這種家國大義面前，秦懷道不會畏懼，更不會退縮。

  「阿耶，那您在家中一定要注意身體，可千萬不能出去外面，要是凍了身體，身子骨受了寒，那就不好了！」

  「你這孩子，你就放心吧，這時候我肯定不會出去給你們添亂，你帶上家裡的部曲和護院，反正除了必要的僕役，都帶著去吧！」

  長安的朱雀大街上，這裡是長安最寬敞的地方，在被軍士們齊心清理完街上的積雪以後也成了安置流民最多的地方。

  身後就是皇城，皇宮中許多的物資都被士兵們從宮裡運了出來。

  長孫無忌站在火堆邊上，儘管烤著火，但是身上還是濕漉漉的，就像是剛剛從水裡出來一般。

  「咳咳，諸位父老鄉親，陛下已經讓把皇宮裡的物資運了出來，大家不用擔心吃不飽，穿不暖，朝廷不會放著大夥不管。

  左武衛的士兵已經出動幫著打通長安的道路，我也已經聯繫長安的各大商戶，會第一時間為大家送來避寒的物資，大家就先在這裡忍耐一下。

  只要給我們時間，我保證，一定讓諸位都可以有地方住，有衣服穿，能吃飽飯。」

  大雪無情，可是朝廷的所作所為被百姓們看在眼裡。

  在朱雀大街邊上，不少住在周圍的住戶也把自己家多出來的衣服和糧食送來，更不用說皇帝陛下已經讓把宮裡的物資送了出來。

  「長孫大人，我們現在能有遮風擋雪的地方就已經很滿足了。

  老朽在這裡謝過陛下，謝過諸位大人的照顧。

  請長孫大人告訴陛下，我們感謝陛下，謝過諸公。」

  「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

  長孫無忌看著這樣的場景，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大概是風雪中的寒風吹在身上，長孫無忌不由得紅了眼睛。

  擦拭著眼睛，看著這樣的場景，這是大唐建國以來未曾有過的場景。

  「老丈，您這麼大的年紀了，還要受如此罪責，實在是我們這些當官的失職。

  還請您速速回帳篷里去歇息。」

  說著長孫無忌想解下自己身上的衣服給老丈披上，可是摸到手裡，長孫無忌才發現自己的衣服已經濕了。

  「快去給老丈找一身乾爽的衣服。」

  自己身上的衣服不能給老丈穿，長孫無忌只能給身後的官員下了命令。

  老丈看著年紀已過七旬，這已經是少有的長壽之人，若是放在自己家中，長孫無忌都得叫一聲祖宗。

  李明軒本來是坐在爬犁上，可是沿街太多的老弱婦孺，沒有辦法，只能自己下了爬犁，讓老弱婦孺先坐在爬犁上，自己則和剩下的男人們走在雪地里。

  「家主，不行了，咱們府上根本住不下這麼多的人，再這樣接收下去，咱們也沒辦法了。」

  李明軒知道量力而行，就道：

  「好了，那就先不接收了，你去先帶著爬犁回去，然後讓府上準備吃的。」

  「家主，您不回去嗎？」

  搖頭的李明軒道：

  「不回去了，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跟隊伍分開，李明軒帶著李浩明和李皓月兩兄弟，李明軒道：

  「太亂了，我必須去看看，長安現在究竟是什麼樣子，雪災達到了什麼程度，要不你們也回去吧！」

  李明軒是擔心兩兄弟身子骨凍壞，所以就想著自己一個人去。

  結果兩兄弟一起搖頭。

  李浩明從背包里取出一樣東西給李明軒道：

  「老師，這是我們兩個製作的鹿皮手套，您戴著吧！」

  李明軒這時候才發現，這兩個傢伙全副武裝，看著比自己身上都要保暖。

  兩人又取出各式各樣的東西給李明軒。

  戴上帽子，果然感覺要暖和多了。

  不過李明軒還是不想讓這兩個傢伙跟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