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人仰馬翻 火油四濺

  十八里舖，群山環繞，這山間由駝隊走出來的小路便是通往涼州的主要道路。

  但是在這裡，卻有一個閒置的鹽礦，這是前朝隋軍發現的一處鹽礦，由於採集出來的礦鹽不似關中的細鹽，最後發現無用之後就被丟棄。

  礦鹽對於關中人無用，但是山中的羌人發現，這些礦鹽可以給牲口食用之後就被占據了下來。

  羌人屬於遊牧民族，由於飼養了大量的馬匹，所以礦鹽成了給馬匹提供食鹽的主要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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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此常人無法食用而被荒廢的鹽礦由於可以用於給牲畜，所以就被羌人給占據。

  帶著騎兵一路奔波，程處默臉上早就不見了肉色，取而代之的是由汗水加上一路上泥土混合在一起的泥垢。

  原本羌人用於給牲口提供食鹽的鹽礦由於得知唐人發現了提純礦鹽的技術，羌人立即將這裡加大兵力，控制了起來。

  此處便是程處默的目標。

  咽了咽口水，眼中滿是戰意的程處默看向身後的同袍下令道：

  「殺……」

  大唐的士兵從來都是悍不畏死，他們心中都知道這鹽礦對於大唐的重要性，沒有過多的停頓，一字擺開的騎兵就如同一道浪潮一般朝著重兵把守的鹽礦殺了過去。

  「敵襲，快去通知將軍。」

  不知是歪打正著，此時羌人中僅次於羌王的桴慍將軍就在鹽礦。

  程處默在和羌人接觸的第一時間就發現了不對勁，和情報上所說只有數百的羌人占領鹽礦不同，此時的敵人和以往的普通羌人有著明顯的不同。

  羌人士兵身上穿著皮甲，手中也多數是鐵質的兵器。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明顯敵人要多於情報之上，甚至數量上要多於己方。

  唯一程處默和敵人的優勢之處就是他們是騎兵，裝備要強於對方。

  桴慍將軍正在和搶來的漢人女子溫存，結果手下急匆匆地跑來匯報有敵襲。

  本來已經準備擦槍走火的桴慍不得不變成了蔫茄子，看著不懂事的手下，桴慍一邊穿衣服一邊問道：

  「唐軍大概有多少人？」

  直到壞了將軍的好事，手下言語中帶著一些討好道：

  「將軍，唐軍大概有千人。」

  聽到唐軍只有千人，想到自己這邊有三千人巔峰桴慍當即恢復了雄心壯志，看著躲在床上的漢人女子道：

  「小娘子，等著大爺我去滅了你們唐人的士兵，再來好好疼愛你。」

  身著皮甲，整理衣服的桴慍讓手下拿上自己的狼牙棒，接著出了房間。

  唐軍營寨，隨著羌人的步卒拆了半數的拒馬和絆馬索之後，看著羌人的步卒已經半數進入布置絆馬索和拒馬的位置，李明軒對程輝道：

  「程輝，你先前不是說你箭術群，百步穿楊更是手到擒來，現在我給你一個證明自己的好機會。」

  「校尉您瞧著就是！」

  程輝說完，便取下背上的弓，接著搭箭上弦，奮力拉弓，將弓弦拉滿的程輝等到李明軒用火摺子點燃箭頭。

  眼神銳利的程輝看著李明軒手指的位置鬆動弓弦。

  「嗖。」

  火箭離弦飛射，宛如流星一般徑直朝著正在處理拒馬的羌人步卒而去。

  「中了。」

  比起臉上帶著得意之色的程輝，李明軒則鬆了口氣。

  先前程輝說他百步穿楊不在話下，他是有些不信的，所以在一邊安排程輝作為神射手的同時他也準備了投石機。

  眼下看來，程輝沒有吹牛，心想著投石機後面還能起到作用的同時，李明軒繼續給程輝制定了幾個目標。

  箭無虛發，隨著火箭一一就位，剛剛還在躲避弓箭爬下的羌人步卒發現他們已經身處一片火海的時候已經避之不及。

  滾滾黑煙直入雲霄，站在瞭望塔上的李明軒這時候問道：

  「程雲，你覺得這道大菜羌人吃得消嗎？」

  不錯，這正是李明軒事先安排，讓士兵和民夫在布置拒馬和絆馬索的時候將絆馬索的繩子和拒馬塗滿猛火油。

  加上事先在地下用酒罈子埋著的，猛火油在被拆下的拒馬和絆馬索燃燒達到熔點。

  「砰砰砰。」

  埋在地下的酒罈子炸裂開來，四濺的火油燒在羌人步卒身上，在慌張逃命的步卒在慌亂中將引燃的火油將身後騎兵陣營給打散。

  一時間，羌人陣營中火光四起，還有嚎叫聲和驚慌的戰馬不受控制地衝撞。

  看著這一幕，被震驚到說不出話的程雲良久之後，嘆服的對李明軒道：

  「校尉大人，程雲佩服，願意聽從大人差遣。」

  李明軒拍了拍程雲的肩膀道：

  「好，記住你說的話，等會殺敵的時候別讓我小看了你。」

  巴爾坎最終沒有如同出發時的凌雲壯志一般最終將唐軍的營寨攻破，而是被受驚的馬匹甩了下來，最終在一陣馬蹄過後，變成了一地爛泥。

  羌人的第二波攻勢再次被化解，這時候的羌王才意識到從正面進攻自己不占優勢，加上手下燃燒的烈火還未熄滅。

  顧不上去指責已經沒了音訊的巴爾坎，羌王在恢復理智之後，將身後的兒子喊出來道：

  「薩默，本王給你一萬人馬，你可能攻破唐軍的營寨？」

  薩默身高一米七左右，身上穿著厚實的皮甲，但是看不出一絲莽漢的樣子，反而身上的氣質讓人覺得他不是羌人，反而更像是個中原人。

  薩默沒有羌人的野蠻習氣，是因為他一邊喜歡中原文化的同時，他的母親也是中原女子的原因，可以說他身上擁有一半的中原人血脈。

  薩默從隊伍中站出來，表面上答應，心中則是有著另外的想法。

  「老東西，這時候還想著讓我去犧牲來減少手上的權力，真是好算計。」

  在羌人中，由於薩默本身帶著中原人的長相，加上他是羌王的三子，所以一直被羌王針對，若不是手上有兵權，薩默根本活不到現在。

  薩默能在羌人中擁有今天的地位和他三王子的身份沒有一點的關係，而是全靠自己的經營。

  老東西見唐軍難咬，所以便想著讓自己帶著手下上去消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