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你是覺得自己委屈，卻又說不得？

  喬書意進了宮門，根據那公公的提示行動，一切順利。

  一直到來到皇上批理奏摺的殿前方才被攔了下來。

  喬書意抬頭望去，面前這殿宇輝煌，上面洋洋灑灑的寫著幾個字，乾清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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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請小喬娘子在此等候，皇上還有幾卷公文需要批閱。」

  「是。」

  喬書意微微見禮，雖感覺肚子贅贅的難受，但想想應當只是站一會也無妨。

  但曲芸的神色就沒那麼好了。

  「小姐，你如今不能……」

  「曲芸，我素日教你要謹言慎行，今日春光和麗，能在此等候，是你我二人的福氣。」

  「是……」

  曲芸得了提點，再也不敢亂說話。

  「小喬娘子，進來吧。」

  帶她們來的那公公早就走了，現在這位怕是聖上跟前說得上話的人。

  喬書意不敢怠慢，控制好自己的每個動作，確保恭敬。

  來見喬書意的這公公溫正奇出自東廠，也陪了元武帝好些年，看人的眼光毒辣。

  溫正奇看著喬書意雖不是什麼權貴之女，但也真心實意向他一個閹人行禮，沒有半分不敬，眼神也柔和了幾分。

  「聖上今日找你，乃是和你前幾日在福記茶樓出事有關，若是聖上問起來，你只管如實回答。」

  「謝公公提點，臣女知曉。」

  真心實意，儀態端莊，小心謹慎。

  想起跟著元武帝時聽到的傳聞，溫正奇不免對喬書意心生了幾分好奇。

  喬書意跟在溫正奇的身後進入了乾清宮，一路不敢抬頭，連周遭陳設都未曾看清。

  見她眉眼始終不敢窺視自己，元武帝輕咳一聲。

  「抬起頭來面聖。」

  溫正奇的聲音尖銳出口，喬書意身子微微一僵，卻也乖巧的抬起頭來，直視元武帝。

  「眉眼清秀，雖不算天仙下凡，但也生的傾國傾城。」

  元武帝誇讚了一聲，一手將剛才批閱的奏摺放下，一手將手中的毛筆落下，溫正奇利落的就上前幫他擺好。

  「臣女受之有愧，多謝聖上美譽。」

  喬書意輕輕扣頭。

  「朕和你外祖也是老朋友了，何須這般拘謹？」

  聽聞元武帝提起韓讓，喬書意巧笑嫣然。

  「外祖在家中時常說聖上親厚，是臣女沒見過什麼大世面，故而謹慎了些。」

  「韓讓倒是將你教的不錯，朕聽聞你自幼時便在外祖家中長大，跟著他生活在韓氏醫館，還練就了一手好醫術，名動京城？」

  「不敢。」

  喬書意抬起頭來。

  「不過就是一些治病救人的小手藝，和外祖還有幾位舅舅比起來，實在算不得是好醫術。」

  「你的名聲在京都可不小，想來是有點真本事。」

  元武帝一直誇讚自己，倒是讓喬書意不知道該如何接。

  這種時候若是一直推辭，再加上元武帝之前說的何故如此拘謹，倒顯得她小家子氣了。

  「臣女確實會一些醫術，但也是京中女醫稀少，故大家提到臣女的次數便多了些，真要說起來也是仰仗著聖上的善心，沒有聖上點頭開的韓氏醫館，便也沒有臣女這傳聞中的小喬娘子。」

  「好好好，韓讓這老匹夫倒是真生了個好外孫女。」

  元武帝眉開眼笑。

  「今日找你來，有兩樁事情要問。」

  見他說到了重點，喬書意也不再將心思放在兩人的周旋上。

  「朕聽聞你前幾日不幸從福記茶樓滑落，險些一屍兩命，此事可當真？」

  「當真。」

  說起來這場意外，喬書意還是覺著心像是被人揪了起來一般。

  「此事可是人為？」

  「臣女沒有證據，但臣女確實是因為下樓時，那樓梯上被人抹了油，這才腳滑跌了下來，只是不知這油是不小心灑落，還是有人故意為之。」

  喬書意答得實誠。

  她昏迷的那幾日，喬青原在何府各種作妖，但韓讓可沒顯著。

  韓讓將福記茶樓查了個徹徹底底，但也還是找不到一絲證據。

  無人會時時刻刻注意這種角落，雖然他們都清楚這定然是喬青原所為，但是找不到證據，也就無法給她定罪。

  他們除了自認倒霉之外，還有一個陰損的法子，那便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管她是天王老子坐下的神佛轉世，還是在人間的妖物，都先盤了再說。

  誰知道韓讓還在猶豫時，那神秘大俠就幫他們把事情先做了。

  「哦？你如今在朕的面前，不打算將自己受的委屈說一說嗎？朕可是聽說了好幾個版本，不怕朕先信了旁人？」

  喬書意笑了笑，眉眼靈動。

  「臣女想若是聖上真的懷疑臣女，一定會等姐姐醒了，一同接見，到時候當面對質，看誰演技更勝一籌。」

  「你用了演技二字，為何？你也要演？」

  「真誠才是必殺技，今日就算是姐姐在此，臣女也不會演，但臣女想看看，聖上是否會覺得臣女是演。」

  「你是覺得自己委屈，卻又說不得？」

  元武帝的表情不悲不喜，不怒不笑，喬書意並沒有去揣摩，只是如實回答。

  「臣女是覺著，一切的真相，若是沒有證據，光靠蒼白的解釋是無用的，但確實委屈。」

  「你很聰明，不辯解，你是不是知道朕今日叫你來的目的是什麼？」

  元武帝往後微微一靠，溫正奇就上前將茶水遞到了他的手中。

  元武帝見喬書意不回答，將茶水端起來喝了一口後，又放了下去。

  「你姐姐出事那日的神秘人，可是你韓府找的？」

  輕輕一句問詢，喬書意突的卻嚇出了一背的冷汗，當場趴了下去。

  「雖臣女也耳聞有一神秘人出手，將姐姐一腳同福記茶樓那處踹了下來，但那時臣女尚在臥床，也不知道姐姐會來醫館，此事和韓府絕無干係。」

  「這麼緊張幹嘛？朕也就是隨便問問，傳聞這神秘人身手，比當年戰死沙場的幾位少年將軍都要了得，朕還想著，若是有如此人才，不招收入朝廷豈不是可惜？」

  元武帝的話句句都是試探。

  「聖上，臣女和您交個底。」

  喬書意在溫正奇的暗示下直起身子，直視元武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