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做個惡人

  沈歸荑抬起手掌，紗布下的血跡明顯，她似笑非笑：「怎麼，你心疼了？」

  「.....妹妹說笑了，我只是擔心你得罪了成王府，給叔父惹麻煩。」沈雁凝表情尷尬。

  沈舟一直在旁看著，見到司顯洲被架出去，並沒有出手阻止。他聽見沈雁凝拉他的名義來壓女兒，頓時臉色一厲。

  「住嘴，荑兒做事輪得到你插嘴，真是沒規矩！」

  「來人，把鄭氏叫來。」

  沈雁凝臉色一慌，嚇得摔跪在地。

  沈舟由著沈歸荑讓世子哥哥沒臉，竟然不解氣，現在還要罰她。

  

  這就是沈歸荑，真是太霸道了....

  沈雁凝委屈的紅了眼眶，內心忐忑，只期望母親來了能救自己。

  鄭氏剛進前廳院子，就見到這裡三層外三層圍滿了下人，氣得揮著帕子大罵。

  「都圍在這裡在幹什麼，沒有活幹了是嗎，沒活干就給我走人！」

  見大夫人來了，提掃帚的提掃帚，拿抹布的拿抹布，下人們轉瞬間便都跑沒影了。

  「都是些好吃懶做的，看我等會怎麼收拾你們！」鄭氏咬牙切齒，扭著腰進了前廳。

  聽著外面威風凌凌的罵聲，沈歸荑臉色沉如深湖。

  鄭氏掌管著內宅，卻把沈府管的跟菜市場一樣，下人沒一點下人樣，一個個蹬鼻子上臉。父親叫她來，到了門口還要擺譜。

  「哎呦！我的兒，怎麼受了這麼重的傷——」鄭氏進門，竟連地上的親女兒都不顧，徑直跑過來抱她。

  「別碰我！」沈歸荑側身躲開，臉上嫌惡之意明顯。

  鄭氏絲毫不在意沈歸荑的冷臉，反而呵呵一笑：「好，不碰，不碰，都依你。」

  「娘....」

  鄭氏看到自己女兒，臉色倏地板了下來。

  表情控制自如，真不愧是老戲骨，沈歸荑眼神微眯，內心冷哼。

  鄭氏指著罵：「雁凝，怎麼回事，我不是讓你陪荑兒去給弟妹上香嗎，怎麼搞的這樣子回來！」

  沈雁凝抹淚：「是我不好，我在山上心疾發了，不得不架了馬車先走，才害的妹妹落了崖。」

  鄭氏「啪」的打了一下沈雁凝後背，臉色難看：「你說你有什麼用，讓你照看人，成了荑兒照看你。跪下！給你妹妹道歉。」

  「是。」沈雁凝搖晃著身子，跪到沈歸荑面前：「妹妹，對不起，我給你道歉。」

  「嗯，磕頭吧。」沈歸荑眉眼彎彎，像是一個得了糖果的小孩。

  聞言，沈雁凝呆呆抬起頭，鄭氏恨鐵不成鋼地推了一下，沈雁凝憋氣磕起了頭。

  沈歸荑翻看著手上帶血的紗布。

  她自小喪母，父親又忙於政務，家裡只有鄭氏一個女長輩，平日表現得體貼關懷，自己對她自然頗為親近。

  直到婚後，她被沈雁凝當面踩在地上，鄭氏都視而不見，她才明白過來，什麼關心疼愛，都是假的。

  重活一次，回過頭去看曾經的點點滴滴，她才明白以前的自己是多麼單純，總想著要做個柔順賢良的妻子，卻被這些人利用。

  既然聽話順從是原罪，那她這一世，就做個人見人怕的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