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是個好人

  這座典型的中式四合院，裡面卻完全是現代化裝飾，甚至還能看到掃地機等智能家居的影子，陸歡跟著那位中年男人一直走到了茶室，賀渡就在那裡等著她。

  除了領證那次，陸歡這還是第一次見到賀渡，也再一次被賀渡的容貌所驚。

  偏軟的頭髮蓋在額頭上，一雙桃花眼裡，琥珀色的瞳仁十分漂亮，盯著人的時候總給人一種很深情的感覺，鼻樑高挺，薄唇微紅，說是比女子好看也一點也不誇張，完全看不出來他今年已經二十八歲了。

  唯一看起來比較不和諧的就是，賀渡的臉色泛著一種不太正常的病態白。

  這也是賀老爺子選她當孫媳婦的原因。

  雖然眼前這個男人確實是很好看，但陸歡也沒有一直盯著他看的意思，只是掃了一眼便把自己的目光收了回來。

  「陳叔，您先出去吧，我跟太太有話要說！」賀渡一邊讓帶著陸歡帶來的中年男人下去，一邊用手勢招呼陸歡坐下。

  陳叔聽到自家先生這樣說，馬上就點了點頭出去了，同時對這位陸小姐也有了不同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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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來以為這個太太是老爺子選的，自家先生可能並不是太滿意，但是看現在這個架勢，陸歡應該還是有機會留在景園的。

  陸歡本以為自己已經做好了和一個陌生男人一起生活的準備，但那聲太太從賀渡的嘴裡吐露出來的時候，陸歡的心跳還是止不住地跳漏了一拍，接過賀渡給的茶時，手指也微微有些顫抖。

  但陸歡的神情控制得還是很不錯的，臉上並沒有露出什麼慌亂來，依舊是一片沉靜，不太符合這個年紀的沉靜。

  只是就算是慌亂表現得並不是太明顯，依舊沒能逃過賀渡的眼睛。

  小姑娘畢竟比他小六歲，哪能一點端倪都不露出來，只是強撐著不露出自己的慌張，不想讓人看輕她罷了。

  剛剛陸歡從他手裡接過茶杯的時候，因為緊張的原因，手指不小心碰到了他，賀渡的心裡也像是被一直敏感的小動物撓了一下似的，有些癢。

  「不願意嫁給我？」賀渡等陸歡把茶杯放下之後才開口說話，免得自己開口影響著姑娘喝茶的心情。

  「沒有，老爺子說你是一個好人，不會為難我的！」現在都已經領證成為合法夫妻了，現在再說願不願意的話，已經一點用都沒有了。

  而且陸歡說的也是實話。

  當年為了讓母親能夠順利離婚，陸歡主動選擇了跟著陸令則，雖然陸歡也學會了在陸令則的面前裝乖巧，但是這麼多年的生活對陸歡來說，也實在算不上愉悅。

  所以賀渡要真的和賀老爺子說的一樣，是個好人，那嫁給他對陸歡來說也不是一件太糟糕的事情。

  更何況，陸歡答應這門婚事也是有所企圖的，賀老爺子已經安排了最好的醫生給母親邱淑看病，還承諾會從國外請專家過來。

  要是陸歡答應這門親事，便是陸家賀家一起為了母親的病想辦法，但要是陸歡守著她的那點清高，堅決不願意接受替陸家聯姻，那她連母親的醫藥費都拿不出來。

  只是陸歡這話倒像是戳中了賀渡的什麼笑點，賀渡忍不住笑出聲來，胸腔震動，最後笑得咳嗽起來。

  陸歡想起來之前聽過的關於這位賀家大少的傳言，再想起賀老爺子之前的殷殷囑咐，趕緊倒了一杯茶送到賀渡的手裡。

  「沒事吧？」身為醫者，雖然還沒有正式走上那個崗位，但這個時候陸歡的臉上還是不自覺地帶了幾分關切。

  賀渡喝了茶之後倒是好了點，咳嗽也止住了，一低頭就看到了剛剛因為緊張跑到他這邊來的陸歡。

  小姑娘這會就蹲在他的身前，一雙像是含了水的清亮杏眸盯著他看，臉上還帶著顯而易見的擔憂。

  不知道為什麼，賀渡突然就想到了自己之前養的那隻漂亮的布偶貓。

  賀渡忍不住伸手在陸歡的頭上揉了一把，「放心吧，我沒事，只是很久沒有聽人說過我是一個好人了！」

  在好多人眼裡他都是一個多餘的人，雖然有個賀家大少的虛名，但是圈子裡的名媛閨秀大多都是不想跟他這個病秧子扯上關係的，外界關於他的傳言也都不是太好。

  沒想到陸歡現在居然會說他是好人。

  看來老爺子為了給他騙個媳婦來，還真的是什麼瞎話都說啊！

  陸歡還是第一次和陌生男子有這麼親近的動作，哪怕這個男人是她名義上的丈夫，陸歡也還是有點不適應，不自覺地也想在賀渡摸過的地方揉一揉。

  但又覺得這樣的做法看起來並沒有那麼沉得住氣，最後還是忍住了，沒等賀渡說話，就回到了自己原來坐的位置。

  賀渡大概也知道，陸歡之前在陸家到底是個什麼處境，既然知道陸歡是心甘情願留在他身邊的，並沒有勉強的意思，賀渡便開始說正事。

  「這門親事是我爺爺一力促成的，你還小，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好好讀書，那是給你準備的房間，在這座院子裡，除了我的房間和書房之外，所有的地方你都可以暢通無阻，東西也都可以隨便用！」

  聽賀渡這樣說，倒像是沒有跟她做真夫妻的想法，陸歡不自覺地鬆了一口氣。

  領完證之後，陸歡也忍不住想了許多成年人才會考慮的東西，雖然對那些事情也不是一點了解都沒有，但畢竟也是一個連戀愛都沒談過的小姑娘，怎麼可能不害怕？

  現在賀渡沒有這樣的意思，自然是最好不過了。

  「好。」陸歡對這樣的安排非常滿意。

  「剩下的事情陳叔都會幫你安排，你有什麼需要直接找他。」

  賀渡也喜歡陸歡的聽話，在陸歡再次點頭之後，賀渡便讓她先去休息，「要是沒什麼事情的話，就回房間吧，下次有機會再請你喝茶！」

  和一個陌生人呆在一起的感覺確實是沒有那麼好，陸歡站起來要走的時候，甚至還有幾分迫不及待的意思，但最後還是想起了正事。

  「賀爺爺說，讓我每天看著你喝中藥！」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陸歡總覺得自己這話說完之後，剛剛還老神在在的男人，臉上的神情有一瞬間的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