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偶遇馬娘

  葉靈這幾日並不太好過，她刺殺葉顏未能成功，被葉成天囚禁了起來，府里的侍女小廝慣是一些見風使舵的牆頭草。

  

  以前葉靈得葉成天的寵愛他們便眼巴巴的討好葉靈，如今她的地位一落千丈，這些奴才們就有了小心思，處處剋扣她的月銀和日常物資。

  快進入到十二月的天，葉靈屋內連個炭火都沒有，整個人凍的瑟瑟發抖卻毫無辦法，她此刻真當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她思忖著，不能就這樣坐以待斃下去，可惜自從上次她刺殺失敗後，葉顏對她院中的守衛下了命令，不許她院中飛出一隻蒼蠅，導致她現在也無法出去。

  還好她院中還有一個不那麼惹人注目的狗洞，她上次用過，如今還保存完好。

  就是這一次她沒法穿的那麼花枝招展，說不定被抓到，連她這最後的念想也沒了。

  葉靈心中有了主意，便和貼身侍女小玉換了衣裳，搖身一變，成了一個唯唯諾諾的侍女，衣衫襤褸的躲過了侍衛的視線來到了府外的街道上。

  她要去找沈逸之，如今她和沈逸之說一條繩子上的螞蚱，她不好過，沈逸之也別想好過！

  走在街上，葉靈不敢抬頭只匆匆的往沈府走，卻在半路被一個滿身髒污的老婆婆叫住。

  這老婆婆有些面熟，但穿著實在破爛且滿身泥濘，葉靈有些嫌棄，連退數步，警惕的看著她，捂住口鼻問：「你是誰？」

  老婆婆眼睛昏花，沒見著葉靈嫌棄的模樣，眼下見到了舊主，心中感慨萬千，顫巍巍的說：「我是馬娘啊，靈兒。」

  「馬娘？」葉靈在腦海中搜索了半天才忽然想起，那個曾經為自己背鍋的馬娘，可是她為何在這裡？又為何流落成了這幅模樣？

  馬娘好歹也是在葉家待了好幾十年的老人，手中多少有些銀錢，就算過不上富貴生活，也足夠她一生無憂。

  想到當初馬娘對待自己也還不錯，葉靈稍稍緩和了一點心底的彆扭，看似關心的問：「馬娘您怎麼成了這幅模樣？」

  說道馬娘如今的遭遇，那可真是一把心酸淚啊。

  馬娘便拍大腿，便氣憤的解釋，自己那個沒良心的兒子是怎麼好賭將自己多年來的積蓄賭沒了，還在欠了一屁股債的時候，捲走了馬娘剩下的所有存款一走來之，獨留她一個手無寸鐵的老婦面對要債的歹徒。

  那群歹徒都是無惡不作之徒，他們哪管欠債的是兒子還是娘，他們只管自己的債要不要的回來。

  見馬娘家中只有她一人，討債的歹徒們二話不說，將馬娘家中的所有值錢的物件都搬得一乾二淨，連個桌椅板凳都沒給她留的。

  過了幾日，又有一位猛漢說她兒子將她的宅邸也抵押了出去，馬娘才算是真正流落街頭了，靠著乞討活到了今日。

  葉靈聽後，心裡那點憐憫之心漸漸的消失殆盡了，馬娘那兒子她見過。

  一個不學無術的無賴，當初馬娘在葉家時，甚至敢不知天高地厚的調戲她，即使這樣，馬娘也依舊溺愛她那不爭氣的兒子。

  所以眼下，她落到此般地步完全是她自己害的，沒必要可憐。

  只是葉靈心裡是這麼想，面上還是流露出了滿眼的心疼，隨手取下手上不值錢的玉鐲子塞到馬娘的手中，關切的對她說：「馬娘這個玉鐲子靈兒送你了，你快拿著買些吃的吧！」

  馬娘活了數十年，眼前這個玉鐲子值不值錢，她一眼就明白。

  當初她為了保葉靈導致自己被葉家趕出家門，如今自己遭難，葉靈卻用這種東西打發她？！

  馬娘此刻叫住葉靈定然不是只是為了和葉靈敘敘舊，而是她前些日子找到她兒子了，那混小子換了個地方又繼續賭，結果輸的連衣服都買不起了。

  整個人赤身跑到她面前哭求著讓她想想辦法，說如果她湊不齊相應的銀錢，他就要被那債老闆砍去三根手指頭！

  那混小子到底是馬娘的親兒子，就算他有諸多不是馬娘也斷不可能坐視不理的，於是她想到了舊主葉靈。

  往日裡葉靈都待在伯爵府中，她進不去，沒想到今日竟被她碰個正著。

  她沒聽到葉靈失寵的消息，還以為葉靈是曾經那個千金小姐，自然覺得葉靈如今實在打發她一個叫花子，而憤憤不平。

  她想起自己知道的秘密，在葉靈轉身離開之際，她又猛的叫住她。

  「靈兒小姐，老奴知道一個秘密！」

  葉靈正趕時間呢，她可不信一個被趕出伯爵府的奴才手上有什麼值得她留步的秘密，因此她腳步都沒停一下，繼續往前走去。

  馬娘見著葉靈越走越遠，也不再賣關子，連忙追上葉靈的身影，喘著粗氣道：「靈兒小姐，我知道您並非是老爺抱來的孩子，而是老爺的親身骨肉！」

  葉靈匆匆的步伐終於頓住，她瞪大了眼睛轉過身來，望進馬娘那雙污濁的眼睛中，不可置信的問：「你說什麼？」

  馬娘再次重複了一邊：「您是老爺的親生女兒。」

  「怎麼會？」葉靈仿佛墜入雲端，這個天大的好消息說不定是她翻身的好機會，想到此處，她興奮的問：「我母親也是張夫人嗎？」

  然而馬娘這次卻搖了搖頭，「不，您的母親是春風樓中的頭牌錦繡。」

  馬娘講了一個關於戲子錯信了官人贖身，卻意外生子的故事，而故事的主人公就是葉成天和錦繡。

  當初錦繡身為春風樓里的頭牌無數人為了見她一面散盡家財，而這位溫婉動人的女子卻愛上了當時年少輕狂的葉成天。

  年少時的葉成天有幾分姿色和才情，入了頭牌的眼，至此之後，那春風樓里的頭牌便茶不思，飯不想，只等著心愛的官老爺贖身，卻直到難產而死都沒等來心上人。

  而當時，馬娘就是常年在錦繡身旁侍奉的婢女，後來帶著葉靈找上了葉成天才得以讓葉成天假以旁支的身份領養了葉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