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低眉

  葉來父子灰溜溜離開後，葉雪震驚道：「老韓腿，你瘋了！」

  趙梅這才回過神，驚怒道：「韓陽，你算什麼東西，這個家有你說話的份嗎！」

  在葉家，老太太可是慈禧一般的人物，別看趙梅在自己家飛揚跋扈，在老太太面前，就是耗子面對貓。

  想到老太太聽到消息後的怒火，她便心下顫顫，都怪韓陽這個窩囊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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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陽淡定道：「她會來。」

  他說完，回廚房繼續洗完。

  兩年不見，趙梅覺得自己看不透這個廢物了，喃喃自語道：「你說老太太會來嗎？」

  葉擘苦笑著搖頭道：「這怎麼可能，除了二弟那，你見她去過誰家，除非我們住在觀江別墅。」

  趙梅點頭，那裡是葉家的故居，也是松江市世家圈子聚集地，自從被迫搬走之後，老太太心心念念想回去。

  葉家主宅。

  葉老太太端坐在椅子上，眼神如刀子般盯著下方的葉來二人。

  原本自由的空氣仿佛凝固，強大的氣壓使得二人喘不過氣。

  許久後，葉老太太才緩緩開口。

  「你們說韓陽不顧青紅皂白打傷葉撫，還要老身登門道歉？」

  葉撫見奶奶開口，忙不迭回應道：「是啊奶奶，我看他是想殺了我，讓葉萱成為第一繼承人，他就能謀奪我們葉家的財產了。而且，他還說……」

  「他還說什麼？」葉老太太眯著眼問道。

  「他還說奶奶這個老不死的老糊塗了，該讓她……」

  「砰！」

  沒等他話音落下，精緻的茶杯在葉撫腦袋上炸裂，滾燙的茶水濺在他的臉上，疼的他嗷嗷大叫。

  葉老太太呵道：「滾出去。」

  「為什麼？」葉撫發蒙的問道。

  葉老太太怒吼道：「收起你那點小心思，老身還未老糊塗，滾！」

  葉來二人見狀慌忙離去，葉老太太再一次陷入孤獨中。

  葉撫是葉家唯一嫡孫，她一直偏愛他，尤其老爺子昏迷不醒後，更是變本加厲，她本想將葉撫培養成一個合格的家主，可結果卻不盡如人意。

  「韓陽，周家，繼承，老頭子，我到底該怎麼做？」

  第二日，一個消息瞬間炸裂葉家微信群。

  葉老太太去葉擘家了。

  這麼多年，葉老太太除了每年去葉撫那一兩次外，還去過誰家？

  她曾說過，想邀請她可以，除非家住觀江別墅。

  可今天，老太太竟然自己食言了！

  「這不可能！」

  「憑什麼是葉擘家，就那個廢物？」

  「消息是假的吧。」

  葉家親戚在群里不斷討論，沒有一人相信葉老太太會去葉擘家。

  然而，有人發了一張葉老太太在葉擘所在小區的圖片之後，群內瞬間寂靜無聲。

  別說這些人，哪怕是葉擘和趙敏得知這個消息，都震驚的合不攏嘴。

  母親要到自己家來，這可是破天荒的大事。

  「她會來。」

  想起昨日韓陽之言，二人均看到彼此眼中的震驚。

  門鈴響起，他們連忙跑過去打開門，便見氣喘吁吁臉色發白的葉家老太站在門口。

  見狀，兩人連忙過去攙扶。

  「媽，您怎麼親自來了，有事您吩咐就好。」葉擘心疼道。

  「是啊媽，有事您打個電話就行。」趙梅也附和著。

  過了許久，葉老太太才喘勻氣，問了個不相干的話題。

  「這些年……你們一直住在這種沒有電梯的房子？分紅的錢呢，沒想過換個房？」

  葉擘一愣，然後笑著說道：「是一直住在這，分紅的錢之前一直供四個丫頭讀書，這幾年家裡境況不是太好，葉靈想幫幫忙，給她投資了。至於換房，暫時沒想過，房子夠住，一家人開開心心的挺好。」

  葉老太太聽著大兒子的話，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葉撫等人出入都是豪車，住的都是松江普通區的別墅。

  大兒子一家還住從觀江別墅搬出來後，最早購買的無電梯樓房，開的還是十多年前的普通國產車。

  大兒子家四個女孩子各有各的發展，自己盡心培養的葉撫卻依舊不學無術。

  這時，葉萱與韓陽走進來到客廳，看到奶奶也在，同時開口。

  「奶奶。」

  葉老太太點點頭，感慨道：「時間過得太快了，小時候趴在我腿上讓我講故事的小女孩，現在已經成為獨當一面的女強人了。」

  想到兒時奶奶對自己也是疼愛有加，葉萱不禁鼻子有些發酸。

  「葉萱，我知道這些年冷落了你，可你也是葉家人，現在葉家有難，你說我們是不是先應該同舟共濟，渡過難關。」葉老太太繼續打感情牌。

  「是。」葉萱小聲道。

  葉老太太見狀雙眼一亮，站起身說道：「這次我親自來，就是想求你，幫奶奶一次，幫葉家一次，好不好。」

  葉萱連忙將準備鞠躬的葉老太太扶住，說道：「奶奶您這是做什麼，折煞孫女了。」

  「那你願不願意幫奶奶？」

  葉萱看著眼前頭髮花白的老人，說道「奶奶，孫女……」

  她的話未說完，便被韓陽打斷。

  「奶奶，您跑題了。」

  聞言，葉萱一個激靈，似乎想到了什麼，將奶奶攙扶到沙發，然後站在了韓陽身邊。

  反觀葉老太太，眼中閃過一抹可惜，恢復成威嚴的樣子，問道：「韓陽，你這是什麼意思？」

  同樣面對葉老太太的質問，韓陽卻不卑不亢道：「靈動服飾的項目是葉萱談成的，無論葉撫在裡面扮演了什麼角色，可沒有您的首肯，負責人就不會被更換，這是您的問題。」

  葉老太太沉默不語。

  韓陽繼續道：「您也不要一副委屈的模樣，更不要一副為了葉家犧牲自己尊嚴的樣子。現在您在這，不是您願意在這，只是……我逼您前來。」

  這話一出，屋內靜的針落地可聞。

  葉擘等人全都目瞪口呆，在旁偷拍的葉雪也臉色蒼白。

  葉老太太在葉家什麼地位，大部分葉家人連正常說話都做不到，更不用說跟她叫板。

  如今，韓陽竟然在質問她。

  「韓陽，惹怒了我，工程可以不做，葉家大不了慢慢發展，而你們將會被趕出葉家。」葉老太太冷冷道。

  韓陽依然淡定的說：「您說的對，可這樣一來，葉家失去機會，還要支付天價違約金，損失太大，您賭不起。」

  葉老太太深吸一口氣，緩緩開口道：「韓陽，你可知無論結果如何，你必將成為我的眼中釘，這麼做值得嗎？」

  「值得。」韓陽毫不猶豫的說。

  「你到底想要什麼？」

  韓陽牽住葉萱的手，坦然道：「無他，為葉萱討個公道。」

  葉老太太深深凝視著他，然後在所有人震驚的目光中，對葉萱緩緩開口。

  「老身……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