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4，好人跟壞人的界限是什麼

  看見閆妄，裴雲裳又想到剛才在俱樂部包廂那一幕，她再次起了生理反應，想吐……

  閆妄半個身子在溫泉池中，因為水的阻力，他緩緩朝裴雲裳這邊走來，反而更給人一種迫人的壓力。

  裴雲裳的後背已經貼在溫熱濕滑的溫泉石頭上，她退無可退。

  

  閆妄抬手擦掉她臉上濕漉漉的溫泉水，「還沒過去那勁兒？」

  「……」

  不提醒還好，閆妄這一提醒讓裴雲裳再次想嘔吐。

  除了在電影裡見過殺人的場景，近在咫尺的親眼目睹還是第一次。

  除了害怕，閆妄在她的印象中與剛才那一幕行程強大的反差。

  裴雲裳想到年三十兒晚上讓她感恩一輩子的那畫面。

  她還認為閆妄是個很善良有慈心的男人。

  但是今天晚上閆妄的所作所為……

  閆妄，「從剛才你就不愛說話了，怎麼，有那麼困？」

  裴雲裳，「……」

  現在，裴雲裳已經沒有辦法再用從前那種看閆妄的心情跟他說話。

  她微微顫抖的肩膀已經表示，她在害怕他。

  閆妄挨著裴雲裳靠在溫泉石頭上，隨手抬著示意了下。

  很快，閆克把清酒放在木質小托盤上端到溫泉池邊，把小托盤漂浮在閆妄面前。

  閆妄端起上面的一杯小清酒喝了一口。

  閆妄，「最近這段日子我有點忙，疏忽了你是我不對，我向你道歉。」

  裴雲裳，「……」

  閆妄閉了下眼睛深呼吸一口氣，「再不說話，我就在這兒辦了你。」

  「……」裴雲裳渾身再次打了個軟顫。

  她不敢去看閆妄，只是輕輕抖了兩下唇，「我能不能回酒店。」

  閆妄答應的很痛快，「嗯，一會兒送你回去。」

  裴雲裳覺得他誤會了，她是想現在就離開，「寶寶今天不舒服，我不在他身邊，他會哭鬧。」

  閆妄噗嗤輕笑出聲，被溫泉熱氣熏過之後的臉龐，英挺惑人，「你才帶了幾天孩子，現在就滿嘴的媽媽經了？」

  「……」裴雲裳無法理解，上一秒連眼都沒眨一下就把人給辦了……

  下一秒他是怎麼能露出這種像是從未做過這種事情的輕鬆笑容？

  除非，他已經做過太多太多這樣的事，多到數不清，才會有現在這麼泰然自若的輕鬆笑顏。

  想到這兒，裴雲裳心裡對他的恐懼又增加了三分。

  吞了吞口水，裴雲裳現在的腦子很亂。

  如果今天晚上沒有看到閆妄的這一面，她還能腦子清楚的反擊，但是現在，她只覺得很亂！

  她只覺得現在的閆妄跟自己認知的那個閆妄大相逕庭。

  明明只是一個人，是她還是太天真，把人想的太單純。

  裴雲裳，「閆先生，你今天帶我來這兒是想震懾我，讓我乖乖聽話？」

  閆妄濕手摸了摸下巴，「不全是，剛好我在電梯裡看見你，所以順道帶你出來透透氣。」

  裴雲裳，「……」

  透氣嗎？

  她現在胸口憋悶的慌的很！

  閆妄，「還有，免得你覺得我是個好好先生，老實人。」

  裴雲裳，「所以，你想說你其實是個壞人。」

  閆妄，「你對於好壞的界定是什麼？」

  「……」被閆妄這麼一問，裴雲裳一時之間還真想不出來什麼。

  「幫不方便的老人過馬路，給孕婦讓座，不隨便亂扔垃圾，偶爾看見人做了一件小事，你就覺得他是個善人？」

  裴雲裳，「……」

  閆妄，「你看見恃強凌弱，欺行霸市，就覺得他是個壞人？」

  裴雲裳，「……」

  閆妄，「在我這裡沒有什麼好壞之分，擋我路的，礙眼的就除掉，因為我知道，我要是有一點心軟，那麼下一個倒霉的就是我。」

  裴雲裳並不認同，「並不是所有人做每一件事都帶著目的性的。」

  閆妄低頭看著她，「比如說你？」

  裴雲裳，「……」

  閆妄啞然失笑，「我記得你當初接近我，不就是希望我能幫你擺脫閆天旗？難道你沒有目的？」

  她承認，她當初接近閆妄是有目的。

  「……」裴雲裳被懟的啞口無言。

  閆妄，「裴雲裳，在這個世界上還存在著另一個你不認識的世界。」

  閆妄的這句話讓裴雲裳似曾相識，她記得再莊園裡的時候，那些變態遊戲的參加者，那個帶著橘色面具的男人也跟她說過差不多的話。

  閆妄，「不過，你也有驚訝到我的地方。」

  頓了頓，閆妄黑眸微微一沉又在她耳邊開口一句，「原來，你是個有案底的女人。」

  ！

  裴雲裳不可置信的轉過頭看著閆妄，滿眼都是驚訝。

  閆妄笑了，「別一臉你怎麼知道的表情看著我。」

  是啊，閆妄是什麼人，他如果想查她的底細，能把她祖宗十八代都查出來。

  更何況她還是在警局有案底的。

  只是想到兩年前的那件事，裴雲裳很不想回憶，更不想提。

  閆妄，「你和我都有兩幅面孔，剛才我說的不全是，還有一點帶你去的原因就是，想讓你看看我的另一面是什麼德行。」

  「至少，不會讓你誤會我只是個好好先生，你的恩人。」

  裴雲裳不明白，「為什麼？難道你覺得我一直把你當做恩人看待，你覺得不好？」

  閆妄側身隨意靠在溫泉池上，單手撐著頭，就這麼看著她，「因為我發現，如果再讓你把我當成個好好先生看下去，你會越來越放肆。」

  裴雲裳，「……」

  閆妄，「所以我只能讓你看看我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男人，至少讓你在腳踏兩隻船的時候，掂量掂量背著我跟其他男人搞在一起時，我會做些什麼……」

  裴雲裳後脊背無端端冰涼一片。

  閆妄在影射應寒年。

  所以，這就是閆妄為什麼今晚要帶她去俱樂部的原因。

  裴雲裳沉默少頃，又緩緩開口，「閆先生，雖然這話我已經說過了，但我還是想再跟你說一次。」

  「我們之間的關係已經結束了，而且，我不可能做你的情人，我不喜歡當小三兒，更不喜歡插足破壞別人的婚姻。」

  頓頓，裴雲裳鼓足勇氣，「今天晚上的事我就當什麼都沒看見，我也什麼都不知道。」

  閆妄，「……」

  裴雲裳深吸一口氣，她稍稍動了下身子，溫熱的泉水快要把她泡暈了。

  她現在只想快點離開這個溫泉池，因為閆妄也在裡面，她總有種被困在牢籠里逃不掉的感覺。

  裴雲裳最後請求，「閆先生，麻煩你讓閆保鏢送我回酒店，我沒有錢，也不認識路。」

  在裴雲裳說完之後，她抬頭看向閆妄。

  閆妄那張俊美到不像話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起伏。

  裴雲裳抿了抿唇，她轉身想離開溫泉池，手腕卻被閆妄突然攥住一把扯進他懷中。

  周圍的泉水被嘩啦啦濺開大片，閆妄沒有氣惱，依然語調懶散，「我要是不答應呢？」

  裴雲裳有種被惡魔盯上了的感覺，「閆先生，我記得你之前說過，你不會強人所難。」

  閆妄，「我是說過又怎樣？」

  很明顯，閆妄現在就是一副我耍賴了你又奈我何的樣子。

  裴雲裳還的確奈何不了閆妄。

  在閆妄高挺鼻尖兒輕輕滑過裴雲裳濕漉漉側耳的時候，她驟然渾身打了個激靈。

  忽然想起一件事。

  「你跟我那個親生的爸爸是好朋友，按照輩分，我應該叫你一聲閆叔叔……」

  裴昭明！

  裴雲裳此時突然把自己混蛋親爹裴昭明搬出來，好像用輩分可以跟閆妄拉開一些距離感。

  但是，裴雲裳還是天真了。

  閆妄只是噗嗤的又輕笑了一聲，用手理了理她濕漉漉的頭髮背到耳後，露出粉嫩的白皙小耳肉。

  閆妄配合她的端出了一副長輩的姿態。

  反正是當叔叔，他閆妄都給人當了二十年叔叔，自然知道叔叔該怎麼當。

  閆妄語調頗有三分長輩的勸解姿態，「雲裳啊，我現在的心情不是太好，所以你要乖，要懂事。」

  「惹長輩生氣不是好孩子，你說是不是？」

  裴雲裳只想咬自己的舌頭，她是真不該把混蛋親爹搬出來。

  果然，那個混蛋親爹除了在生她的時候有點用之外，其他什麼用都頂不上。

  裴雲裳真的很後悔自己當初應該在江容姿房間多待上一會兒，哪怕是一分鐘。

  只要錯開電梯口跟閆妄的碰面，或許，她現在這個時間早已經抱著小寶寶安然入睡，而不是在俱樂部親眼目睹了心驚肉跳的一幕，現在還跟閆妄單獨兩個人泡在危險的溫泉池裡。

  裴雲裳不會蠢到想問閆妄要她現在做什麼。

  現在這種氣氛，溫泉池裡只有他們兩個，擺明了閆妄想要她。

  忽然，裴雲裳轉頭看向站在泉水池外面當雕像的閆克。

  閆克像被迫出來刷存在感一樣，他冷冷回看著裴雲裳。

  閆妄並不著急，「明天去跟你們老闆說，你退出巡演要回國。」

  「不行！」裴雲裳連猶豫都沒猶豫一下直接脫口而出。

  「這是我的工作。」

  閆妄，「那就換一份工作，比如再回來給我當秘書。」

  「……」裴雲裳再一次又轉頭看向閆克。

  閆克冰山嘴角微微僵硬扯了扯。

  她老是看他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