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聽過紀曙晨的解釋，俞曉深深的動搖了。

  其實她也清楚，除去那些原本就和棲夏工作室保持著長期合作關係的客戶，其他大部分在這個時間蜂擁而至的人，他們之所以表現得如此急切和渴望，其實並不是有多仰慕俞曉的才華，無非是想向紀氏示好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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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紀氏的資本如今正在流入演藝圈，這是一塊新鮮出爐的香噴噴的大蛋糕，誰不想趁早過來分上一塊？

  更何況，就算分不到蛋糕，能和集團唯一的少夫人混個臉熟，也絲毫不虧了。

  更更何況，再不濟，至少也能蹭上一點熱度！

  對他們而言，重要的並不是收穫一組好看的照片，而是合作帶來的附加價值。

  既然是這樣，那麼被邀請到一場紀氏舉辦的私人聚會，的確要比拐彎抹角的合作更加誘人。

  想明白這些，俞曉鬆了口氣的同時，又有一點小小的失落，或者說，是空虛的感覺。

  紀曙晨能想出這樣的辦法，足以見得他對身邊人接近自己的目的看得有多麼透徹。

  閃耀如他，雖然擁有著世人艷羨的一切，可在發現從小到大主動接近他的人們都是私心大於真心的時候，應該也會有過短暫的失意和無奈吧。

  「既然這樣，那我......」

  俞曉深吸一口氣，鄭重地將那本劇本抱在懷裡，「那我就把這部戲當做我的電影處女作了。」

  紀曙晨選的劇本一定不會錯。

  她不用看，就知道這一定是個優秀的故事，激動之餘，還感受到了不小的壓力。

  「看來我要開始惡補電影知識啦！」

  -

  自從生日那天收到了這份意義非凡的禮物後，俞曉整個人就像打了雞血。

  紀曙晨親自命人去聯絡她日程表上的客戶們說明情況，得到的反饋自然是異口同聲的「十分理解。」

  他一向行事果斷利索，沒多久就舉辦了之前說過的那場派對。按照大部分派對的規矩，也給了每位賓客攜帶一位同伴的權利。只不過短短一周時間，「同伴名額」就被炒到了天文數字的價格。

  派對上面，紀曙晨帶著俞曉一起現身致辭，並且表達了對於取消拍攝的歉意。

  在場眾人都表現得誠惶誠恐。

  都是平時在粉絲面前或高冷或高貴的藝人們，到了紀曙晨面前，卻瞬間變換了角色，看向他的眼神充滿了敬畏和崇拜。

  一番粉絲見面會般的流程過了之後，紀曙晨留下一句「玩得開心」，就帶著俞曉從容離場。

  派對結束之後，俞曉迅速將剩下的一點拍攝收尾，就開始了漫長又枯燥的電影知識「惡補」。

  她清楚自己的優勢和劣勢，優勢在於具有一定的審美品味和攝影知識，劣勢在於......對電影拍攝的流程和專業知識一知半解。

  雖然電影和綜藝一樣，都是使用鏡頭語言說話，雖然俞曉上學時也曾出於興趣修過幾門電影相關的課程。

  可她終究還只是個門外漢而已。

  雖然短短兩個月準備時間不足以讓她從小白變成精英，但俞曉只求到時候能幫上一點點忙，不要成為總導演的累贅。

  俞曉不再沒日沒夜地待在工作室里，而是整天把自己關在屋子裡學習，還時不時跑來向紀曙晨請教一些拍攝現場相關的問題。

  紀曙晨心情很不錯，嘴角總是不自覺地保持著微微上挑的弧度。

  以至於楊斯年來找他匯報工作情況的時候，一邊站在書房裡侃侃而談，一邊看著紀少嘴角噙著的淺笑，只覺得渾身汗毛一陣陣倒豎。

  實在是忍不下去了，他兩手一抱，做出一個誇張的表情，語氣驚訝又帶著一絲絲幽怨，「紀少，你這是...怎麼啦？！」

  明明是個不愛笑的人，現在卻笑成這樣，真的很瘮人好不好！

  「怎麼？」紀曙晨斂了笑，淡淡轉眸看過來。

  楊斯年又問了一遍：「到底發生什麼了，你剛才怎麼一直在笑？」

  「我沒有笑。」

  紀曙晨說著從桌上拾起一本文件，十分自然地翻看了起來，又十分自然地轉移話題，「Floria上個季度的市場報告出來了嗎？這都什麼時候了，我能理解最近品牌的經營狀況有些複雜，可盛靜這次也拖得太久了。」

  「她是公司老員工，也是骨幹，一向對待工作最為認真，怎麼現在也越來越懈怠了？」

  紀曙晨很少會有這樣牽強迴避的時刻。

  楊斯年心說，如果自己再繼續追問下去，恐怕今年的獎金大概率就要隨著好奇心一起飛走了。

  機智如他，當然是選擇及時止損！

  「我回去催一催盛總監。」

  楊斯年一本正經地把拿出手機，將這件事記在備忘錄上。正「嗒嗒」敲著字，突然響起「咚咚」的敲門聲。

  俞曉清甜的聲音隔著門板傳來，被渲染出一點悶悶的感覺，「紀曙晨你在嗎？我又有幾個問題想問問你......」

  「進來。」紀曙晨鬆開微蹙的眉心，隨手將文件擲在桌上，仿佛剛才那個嚴厲訓斥下屬工作不認真的人並不是他一樣。

  「吱呀」一聲，俞曉推門而入。

  剛邁進來一步，見楊斯年也在，她的腳步又突然頓住，「原來斯年也在...你們在談公事吧，那我等會兒再來？」

  紀曙晨想都沒想就說：「不用，我們已經談完了。」

  楊斯年：...?

  難道不是才剛談了沒一會兒嘛？

  他還有一大堆要事情要向紀曙晨請示呢！

  「紀少，我......」

  「剛才提到的事就按我說的辦，剩下的你自己拿主意，別整天什麼雞毛蒜皮的事情都要問我。」

  雞毛蒜皮？！

  你管這些事叫做雞毛蒜皮？？！

  楊斯年感覺自己的三觀又一次被刷新了。

  他悻悻地收好文件，聳聳肩說道：「那好吧，我先走了。」

  朝俞曉點了點頭，楊斯年默默朝門口走去。

  回身關門時，餘光不經意瞥見了紀曙晨和俞曉說話的樣子。

  那個表情......

  剛才那種肉麻的笑容，又回到了紀曙晨臉上！

  剎那間，最近發生的一系列事情在楊斯年腦海中一一閃過。

  從紀少突然莫名其妙地提出要俞曉拍電影，到後來俞曉每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地窩在家裡學習......

  「原來如此啊......」楊斯年無語地感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