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2024-10-06 23:48:44 作者: 羊阿咩

  「什麼事?」俞曉懷疑的目光在楊斯年身上打量一圈兒,也配合的回到座位。

  頓了一下,楊斯年開口說道:「是和已故董事長夫人有關的。」

  俞曉趕緊問:「是調查出結果了?」

  楊斯年皺了皺眉,「你知道紀少在命我調查此事?」

  俞曉勾勾唇角,不置可否。

  事關已故董事長夫人,還關乎紀少埋藏心底多年的心結,楊斯年原以為紀曙晨不會輕易將這件事拿出來和別人分享。

  

  雖然頗感意外,但他仔細一想,回憶起當年在英國時的種種,就不再覺得有什麼奇怪了。

  「我們找到了洪曼香,也找到了當年和她一起為紀家工作的其他醫生,得到了許多當年和夫人病情有關的可靠資料。」

  楊斯年雙手合掌,手肘撐著膝蓋,整個人罕見地正經嚴肅,「證據顯示,當年夫人突發疾病去世的過程並無異常發生,搶救的步驟都是正確且嚴謹的,任何經手洪曼香的操作都有許多人在旁見證,一切符合章程,她並沒有從中動手腳的機會。」

  俞曉聽後鬆了口氣。

  遺憾總比仇恨更容易讓人接受,這正是她所期望的,最好的結果。

  「只是......」楊斯年話鋒一轉,眉心的褶皺也越來越深,「只是當年董事長和洪曼香好像確實有過一些牽扯,雖然那是董事長在神志不清時被洪曼香用計陷害所致,可她的確得逞過一次......你也知道的,董事長對夫人有多麼情深義重,發生這件事後董事長萬分自責,他本就有了趕走洪曼香的想法,只是辭退書還沒來得及下發,夫人就突然發病了。」

  俞曉瞭然地點了點頭,「如此一來,洪曼香發布在個人帳號上那些怨天尤人的言論,就也能夠說得通了。」

  不過是放棄尊嚴和底線想要破壞別人的家庭,最終失敗後的惱羞成怒罷了。

  生死自有天定,故夫人的離世實屬無可奈何,但是對於後半輩子都活在痛苦與悔恨中的董事長而言,俞曉實在覺得他的遭遇令人惋惜。

  「這個結果紀少也已經知道了,我告訴你這些,就是想讓你回去之後多勸一勸他。你的一句開導,可能比我囉嗦十句都更加有用。」

  楊斯年無奈搖了搖頭,繼而滿懷希冀地看了過來。

  「放心吧,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

  回家的路上,俞曉始終一言不發望著窗外。

  她猜想得知真相後的紀曙晨也許會獨自在房間裡傷神,也許會把怒氣灑在董事長身上,又或者跑到故夫人墓前發呆。

  作為為數不多能在他身邊說上話的人,她想了一堆亂七八糟的說辭來安慰紀曙晨,還準備了好幾種活動來轉移他的注意力。

  可是令她萬萬沒想到的是,原以為回家後看到的會是紀家父子劍拔弩張的畫面,進門之後第一眼對上的,卻是葉叔那張許久未見的笑臉。

  「少夫人回來啦!今天少爺回來得早,特意交代晚上等董事長和您回來後一起用飯吶!」

  葉叔眼裡似乎還含著淚花,上前殷勤地幫俞曉拿掉外套,又笑眯眯地說道:「董事長今天也說會早些回來,您先上樓休息,等晚飯好了我再去叫您下來。今天張姨帶了好幾個幫手過來,說要做一桌最豐盛的大餐,不僅有少夫人您最喜歡的糖醋魚,還有小少爺喜歡的奶黃包和四喜丸子,光是硬菜就十幾道呢,您就等著瞧好吧!」

  俞曉糊裡糊塗地被葉叔送上了樓,又糊裡糊塗地走回了自己的臥室。

  之後才反應過來不對勁,跑出去敲響了紀曙晨書房的門。

  「咚咚咚。」

  「進來。」

  裡頭的聲音就像是早就在等著了一樣,剛聽到俞曉敲門,就立即應了聲。

  俞曉推門而入。

  房間的落地窗邊,紀曙晨穿著一件質感極佳的白色毛衣,正坐在寬大的書桌前,手拿鉛筆在紙上描描畫畫。

  陽光鋪滿了大半個房間,空氣中蕩漾著獨屬於初春的暖意,也為紀曙晨鬆軟的髮絲覆上一層金黃的光暈,整幅畫面寧靜又美好。

  捨不得打破這份美好,俞曉在門口呆呆站了幾分鐘,才抬腳慢慢走進屋子。

  紀曙晨從桌上抬起頭,用漆黑深邃的目光看了過來。

  對上這雙好看的眼,俞曉又把之前準備好的台詞給忘了個一乾二淨。

  「內個......額......」

  站在屋子中央支支吾吾了一會,她才終於冒出了一句:「聽說晚上要和董事長一起吃晚飯?」

  「嗯。」

  紀曙晨點點頭,隨手將鉛筆扔進了筆筒里,「老頭子年紀這麼大,還要為集團的事整天操心,我不想再拿那些無關緊要的人和事來煩他。萬一給他氣出個好歹,集團這麼大一個攤子豈不是要落在我頭上?」

  俞曉柔柔一笑,蹦躂著上前幾步,抬手放在紀曙晨的腦袋上使勁一揉,「還是挺懂事的嘛,我們家大影帝!」

  除了偶爾親近的時候,她很少會做出這種誇張的舉動。

  紀曙晨耳根子一燙,遞了個惡狠狠的眼神過來,但任誰看了,都會覺得毫無威懾力。

  俞曉嘻嘻笑著收回了手,就聽紀曙晨又說:「只不過,雖然當年的事我不打算再追究,但是齊默...我也不可能讓他再回來了。」

  這句話是單獨給俞曉的解釋。

  雖然內心極其不爽,雖然一直猜測齊默對她的曉曉心思不純,但紀曙晨也明白,對於曉曉而言,齊默畢竟曾是治療小葡萄的大功臣,是讓她非常感激的一個重要存在,所以儘管再怎麼厭惡,他還是要給曉曉一個交代。

  「我懂的。」

  俞曉收起開玩笑的神情,一雙眉眼變得柔和,「我的確很感激齊默,但說到底他也是拿錢辦事罷了,受到懲戒也是罪有應得。其實比起他的下場,我更好奇你是怎麼......」

  是怎麼能做到如此釋懷的?

  明明故夫人去世的事一直是懸在紀曙晨心中的一塊大石,雖然現在查出死因並沒有可疑之處,但董事長和洪曼香當年......

  得知父親當年的確做出過越軌之事,並且那個對象就是為母親搶救的主治醫師。

  這放在任何一個孩子身上,恐怕都不是能夠輕易接受的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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