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做不好就清退

  小福寶乖乖聽阿娘的話，不再縮頭縮腦，又恢復開朗活潑的性格，小嘴嘚吧嘚吧說著含糊不清的童言童語，如同一隻嘰嘰喳喳的喜鵲。

  

  徐寧萬分憐愛地親親小寶貝的頭頂，跟專注看她們的霍雲朝說：「相公，爹看起來情緒不太高，可能是有什麼難題。」

  霍雲朝太清楚管理這項工作有多繁瑣，他是能躲就躲，但真有事他也不會幹看著。

  他安慰道：「嗯，徐爹這監工不好當。就算有劉叔等人幫忙，徐爹要想管好這幾千人的隊伍，形形色色的人匯集在一處，指定鬧出不少麻煩事。寧娘，你也別帶福寶回屋，一道聽聽徐爹有什麼難題，給徐爹出出主意。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嘛。」

  放在成親之前，徐寧指定會斷然拒絕，她自認見識短淺，幫不上什麼忙，乾脆就選擇逃避。

  成親之後，在霍雲朝日復一日地鼓勵和支持下，徐寧慢慢建立起自信心，她發自內心地認識到自己能做很多事情，能擔得起嘗試失敗的責任。

  夫妻倆在堂屋裡一邊陪著小福寶玩躲貓貓的遊戲，一邊等著徐屠戶沖完澡出來，桌面已備好紙和筆，隨時準備把問題記錄下來，再逐一想對策解決。

  徐屠戶洗漱出來，隔得老遠就聽到小福寶開懷大笑的聲音，擦頭髮的動作頓了頓。

  他想到霍雲朝曾跟他說過的話，釋然一笑：是啊，他家寧娘管教孩子嚴是嚴了些，但一大家子人總得有個唱白臉的長輩，才能管教得好年幼無知的稚童。

  「阿爺！」

  小福寶跟爹娘玩躲貓貓玩得渾身毛孔打開，身心舒暢，全然沒有之前躲在爹爹懷裡不敢吱聲的窘態。

  徐屠戶看著這一幕，縈繞在心頭的沉重壓抑消散大半：「欸！小福寶來幫阿爺擦頭髮。阿爺跟你爹娘說說話。」

  「嗯嗯！」小福寶最喜歡幫長輩做事了。

  就算小福寶辦砸了，她也會得到徐屠戶的無腦吹，腦袋被拍疼了還要夸小福寶準頭好呢。

  徐屠戶只用一句話哄好小福寶，坐下來便說：「朝兒，監工這活計真不好做，大事小事都得管，男的女的老的小的全要盯著，稍有不注意就會有狀況，惹出事端。好在我不是一個人在管事，你劉叔、百夫長等人都在盡心盡力地幫我管好人，不然我真是一個頭十個大。」

  霍雲朝微笑聽著徐屠戶的傾訴，他打從心底里佩服主動攬下監工的徐爹。

  像他這麼懶得跟陌生人交際的懶人，要不是情非得已，他寧肯當被人看管的人。

  徐屠戶吐槽完人類多樣性，隨後提出幾個問題：「朝兒，我這一路上都在想，今天的管理工作出現哪些紕漏。我總結出以下幾點。」

  霍雲朝捧著小本本開始記錄，徐屠戶想到哪裡說到哪裡，好在霍雲朝是非常善于歸納總結的人，在徐屠戶略顯雜亂的陳述中，得出以下三個問題：

  「徐爹，第一個是伙食供應問題。今日的實際糧食消耗比預計的要大得多。以一個月三十天的工期來結算，等整個修築河堤的工程結束，按照今日的伙食水平，縣衙供給的糧食只夠二十天左右。

  第二個是評斷工作量的問題。絕大多數人是以家庭為單位來計算工作量，男的基本都能達到五文錢的工作量，婦人幼兒也是基本能達到三文錢的工作量。只有少數人存在偷奸耍懶，工作量達不到五文錢和三文錢的檔，增加你們的評判工作量的難度。

  第三個是工錢派發的問題。以家庭為單位前來做工的人，基本都能按人頭、性別、年齡來分派工錢。由於人數太多，需得花一兩個時辰來挨個派發工錢，兌換糧食，增加了你們的工作量。百夫長提議說，工錢計算完畢，再交到里正和衙役等管事手裡，由他們自行派發，不必在工地發。」

  徐屠戶連連點頭：「朝兒，沒錯，大概是這麼回事兒。」

  霍雲朝指著第二個問題說：「徐爹，第二個問題的解決對策非常簡單。今天不能領到滿工錢的人，明天再讓他們做一天工。如果這群人男的領不到五文錢，婦人幼兒領不到三文錢，那就勸退回家，不讓他們再去做工。」

  徐屠戶仔細一想，那些領不到滿工錢的人不到一百個，直接把這些人勸退壓根就不會有什麼問題。

  修築河堤是實打實的體力活，前期砍樹拉樹枝，這麼輕省的活計你都做不了，那就甭想混吃混喝，做不好就清退。

  徐屠戶權衡一番，認可霍雲朝的想法：「朝兒，你說得對！我大概算了下，那些拿不到滿工錢的人不足百人。他們拖慢了進度，還沒少吃飯。」

  霍雲朝繼續說：「嗯。就算是為富不仁的地主老財的糧食和錢財，那也不是用來養吃白飯的人。第一個伙食供應問題，實際上那些糧食壓根就不能供應到第二十天，而是十五天。不過問題不大，我已有應對之策，在那批儲糧吃空之前，我定會找到新的糧食來源。」

  徐屠戶有心想問問是怎麼搞來那麼多的糧食：「朝兒，你打算從哪搞來新的糧食？咱家的糧倉那點糧食，怕是不夠供應工地兩天的伙食。」

  霍雲朝神秘兮兮地笑道：「徐爹，你只管把心放回肚子裡，我從沒想過要自掏腰包到這份上。修築堅固的河堤又不只是惠及我們家，我沒那麼聖母心。不過，我現在不能告訴你怎麼搞來糧食，先保密。」

  徐屠戶一聽就沒再問，「朝兒，百夫長提的建議呢？你覺得可不可行？」

  霍雲朝不答反問：「徐爹，你先跟我說說百夫長是什麼樣的人吧。百夫長是值得信任的人嗎？他是如何管理他的手下，配合你們工作時有什麼樣的表現？」

  他必須要嚴格考察百夫長等十名老兵的品性，畢竟他要搞的是驚天地泣鬼神的爆炸性大事，他可不想信任錯付到人面獸心的狼犲虎豹身上。

  黑火藥太過重要，不管是保管原材料、配製成品黑火藥，亦或者是使用過程中都必須嚴格按照安全工作準則來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