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你不擔心嗎？

  霍雲朝根據前世模糊記憶中的配料比進行多次試驗，最終得到相對穩定的比例值，記在他的隨身小本本上。

  暗衛甲私下交代暗衛乙：「我走之後，你要保護好侯爺和他的家人，必要時先斬後奏。」

  暗衛乙攤開他髒兮兮的手掌說：「侯爺發明的黑火藥，若在戰場上使用必有奇效。」

  暗衛甲笑了笑：「侯爺宅心仁厚，定是不願將黑火藥變成殺人利器。」

  「這可由不得侯爺。」

  暗衛乙聳了聳肩，威力如此之大的黑火藥，遲早會用到戰場上，時間問題罷了。

  暗衛甲沒再說什麼，他區區一介暗衛也沒什麼好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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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衛乙提醒道：「哥，你走之前記得回徐家跟夫人說一聲。」

  暗衛甲想也不想地搖頭拒絕：「不必多事。」

  暗衛乙是純得不能再純的隱藏吃貨，比暗衛甲更在意返程路上的伙食問題：「哥，這不是禮節問題。你要跟夫人小姐告別，夫人一定會讓秋雲給你準備狀元面和各種醬菜！你不想回去的大半個月全啃乾糧吧？」

  「多虧你提醒我！不然這一路上，我只能啃乾糧，頂多是打點野味換換口味。」

  暗衛甲這才意識到他忽視多麼嚴重的問題，在徐家吃香的喝辣的習慣了，他下意識以為返程路上也能有很多好吃的飯菜等著他。

  暗衛乙又提醒道：「以我對侯爺和夫人的了解，定會讓哥你轉交一些狀元面醬菜給陳大人，你可得跟秋雲說清楚，讓她多給你備一份啊。」

  暗衛甲連連點頭，他之前一門心思都是完整被盜官銀的護送工作，全然忘記他是有正常生理需求的人，吃喝拉撒睡都得考慮考慮。

  霍雲朝渾然不曉得兩名暗衛盯上他家倉庫里的醬菜、美酒，正在小本本上記下他的實驗心得體會，還不忘附上提醒。

  為了安全起見，霍雲朝做試驗的時候所用的黑火藥配料很少，只需要讓它們能點燃，引爆即可。

  如果這份黑火藥的配方上交到永安帝的面前，必定會安排工匠按照他所提供的實驗數據進行驗證，因此為了保證工匠的性命安危，必須得一而再再而三地提醒各種注意事項。

  人命關天的大事，半點馬虎不得。

  霍雲朝在小本本寫著：

  火藥的靈魂是硝石，幫助燃燒；硫磺是常見的易燃物；木炭則讓燃燒更和緩。

  如果硫磺配比增加到七成，火藥就可以用來爆炸開礦；如果木炭配比增加，火藥就傾向於和緩燃燒。

  黑火藥的木炭配比極高，優點是穩定不失效；缺點是燒得慢，能量低，壓根就爆炸不起來。

  他專門描述硝石、硫磺和木炭的性狀，最大程度地幫助工匠更好了解黑火藥。

  當他返回縣衙時，已是月上中天。

  王縣令忙活一整天，好不容易才有了休息時間，驟然聽到僕從來報：「大人，平樂侯來了。」

  聽聞霍雲朝這個點上門拜訪，王縣令很是疑惑，披上外衣出來迎接：「雲朝，你這是……怎麼弄得跟個泥人一樣？快進來！」

  霍雲朝精神亢奮不已：「大人，我之前不是說要搞一樁驚天動地的大事嗎？我已經搞定了大半！喏，這是我的記錄。灶房還有吃的嗎？我餓了。」

  王縣令下意識地回了句：「有。」

  不等王縣令再說第二句話，霍雲朝直直朝著灶房跑過去，見到廚娘正在收拾東西：「快快給我盛點吃的來！」

  廚娘心裡好奇不已，但她是守規矩的人，沒多問只安靜做事。

  暗衛甲守在灶房門外，暗衛乙熟門熟路地跟進去，準備自己動手豐衣足食，還沒碰到碗筷就被喝止：「手洗乾淨了？」

  暗衛乙張開兩隻手掌：「洗乾淨了。」

  侯爺是出了名的愛乾淨，暗衛乙再饑渴難耐也要先把手搓洗乾淨，要不是條件不允許，他還想換身乾淨衣裳呢。

  霍雲朝吩咐廚娘：「你端一碗出去給門口守著的人。」

  暗衛甲動作奇快地接過碗勺，大口大口吃起來。

  霍雲朝瞥了眼大口吃飯的暗衛乙，心裡默念一句：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啊。

  看完霍雲朝寫在小本本上的東西，王縣令著實被對方過於驚世駭俗的試驗狠狠震撼到了！

  「雲朝，你當真研製出能炸山採石的黑火藥？」

  王縣令勒令廚娘離開灶房，迫不及待地問道。

  他不懂什麼黑火藥，但他知道霍雲朝不是愛吹牛皮的人，霍雲朝說得出的話基本都會成真。

  王縣令不懂農事也不懂什麼科學配比，但他經常去平樂村徐寧家蹭飯，因此他知道霍雲朝寫在小本本上的炸平山道是怎麼回事兒。

  不等霍雲朝回答，王縣令再一次發問：「雲朝，你說的這個黑火藥當真能炸出那麼多石材？」

  霍雲朝沒立刻回答，他餓得前胸貼後背，咕嚕咕嚕喝下半碗肉湯，手背一抹嘴角說：「大人，我之前問你要的那幾樣材料只夠我做配料比試驗。只要有足夠多的材料，我就有把握製作出足夠炸山採石的黑火藥。」

  他不想單純依靠人力做事，底層老百姓是人多力量大，問題是他們常年忍飢挨餓，生產力低下，壓榨得太過無異於涸澤而漁焚林而獵。

  更何況，霍雲朝要是不曉得黑火藥的配方也就罷了，他明明擁有著超前的知識和技能，他就是想要將之化為生產力！

  王縣令看著信心十足的霍雲朝，猛地吞了吞口水：「當真？」

  霍雲朝重重點頭說道：「真的不能再真了！大人，我沒必要撒謊騙你啊。我向流民們許諾要讓他們住上堅實的房子，開墾出來的荒地不受洪水侵襲，讓他們有房住有地種糧食，落地生根。我這話說得出，我就盡全力實現它！」

  王縣令不再懷疑霍雲朝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他很快意識到真正的問題所在：「雲朝，你想過沒有，若是黑火藥被歹人用來謀財害命，亦或者是用在戰場上，你將會承擔罵名，你不擔心嗎？」

  霍雲朝愣了一下，繼而笑著反問一句：「大人，被歹人用來殺人的刀犯什麼錯了嗎？」

  王縣令被懟得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