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他是衝著你來的

  徐屠戶扶著霍天祥進屋，生怕霍天祥氣出個好歹，沒敢再說什麼。他把給霍雲朝的謝禮交到後娘陳氏手中，火速離開。

  陳氏看了眼酒壺上的標記，倏地瞪大眼睛，這可是鎮上賣得最貴的酒，這一小壺酒就值一百文！

  再掂量掂量那條肥瘦相間的上好五花肉，起碼有三斤！

  陳氏咋舌不已，一斤五花肉賣20文錢，這份謝禮加起來值一百六十文！大手筆！

  徐屠戶瞧著不顯山不露水的，竟然捨得花這麼多錢來置辦謝禮！徐家的家底到底有多厚實？

  陳氏心思活絡起來，她巴不得霍雲朝到家底殷實的徐家當贅婿，如此一來她非但不用出彩禮給他娶媳婦，反還能收回來一筆「嫁妝」。

  陳氏自認她這後娘當的稱職，出錢又出力供霍雲朝讀書，霍雲朝的「嫁妝」，合該有她的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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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有霍天祥這親爹在，霍雲朝的婚事，還輪不到她這後娘做主。

  等身邊沒了其他人，霍天祥發出一聲長長的嘆息：兒女都是債啊。

  霍雲朝讀了十二年書，沒能考個秀才回來光耀門楣，又被縣太爺那般批評，霍天祥對長子失望透頂。

  再加上，跟陳氏生的倆兒子日漸長大，霍天祥供霍雲朝讀書是越發力不從心。

  即便如此，霍天祥從沒想過要讓長子給徐家當上門女婿，不只是入贅丟人，更重要的是贅婿的前途一片黑暗。

  上門女婿是那麼好當的嗎？哪個上門女婿不是伏低做小，過得比狗還不如？一輩子被人戳著脊梁骨嘲笑羞辱！

  霍雲朝生怕霍天祥反悔不認，請動老族長和三位族老。

  族長等人輪番上陣勸說，各種威逼利誘。

  霍雲朝堅守本心，軟硬不吃，刀槍不入。

  他吃了秤砣鐵了心，就是要當徐家贅婿！

  霍天祥見霍雲朝入贅的決心堅如磐石，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憊和無力。

  送走族長和族老們後，霍天祥一臉生無可戀地回屋，連訓斥霍雲朝的力氣都沒了。

  入贅一事原就在村里傳得沸沸揚揚的，徐屠戶一大早拎著酒和肉上門，又見霍雲朝去將霍家族長和族老們請回家裡。

  落在外人眼中，霍雲朝入贅徐家已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村里人怕沾染上棺材子的晦氣，沒人跑去問徐寧，只得拉著與徐寧走得最近的馬大娘打聽。

  馬大娘說徐屠戶送上門的酒和肉不是徐寧跟霍雲朝的定親禮，而是專門感謝霍雲朝揭穿方媒婆歹毒心腸的謝禮！

  十個人來問，十一個人不相信這套說辭，她們轉頭又去找另一個當事人——霍雲朝。

  霍雲朝一五一十地把實情說出來。他不想讓徐家父女誤以為他在挾恩圖報，再三強調他還在努力爭取當上徐家贅婿，希望大夥替他在徐家父女跟前多多美言幾句。

  村里關於霍雲朝入贅的種種傳聞，馬大娘一一說給徐寧聽。

  見徐寧神色平靜，馬大娘好奇問：「寧娘，你心裡怎麼想的？」

  徐寧呆怔數秒，含糊回道：「我聽我爹的。」

  馬大娘想到霍雲朝在小樹林裡跟她說的那些話，又想到他為了入贅徐家，不惜請霍家族長和族老來說服霍天祥。

  饒是原先不看好霍雲朝的馬大娘，這會兒也忍不住替他美言幾句：「寧娘，我之前以為霍書郎是想找人繼續供他讀書才會找上你。現如今霍書郎做到這份上，表現出他的誠意，我覺得他不是為了你家的銀錢，而是衝著你來的。」